第33章 33

“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

沈寂道:“慕容朔的伤势你们也看到了,不跑难道还要在这里等死吗?这种时候就不用太看重面子和尊严了吧,能看见明天的太阳才比较重要。”

两人无言以对。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话虽如此,可想想确实不是很光荣。

段清漓道:“你说的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沈寂朝她笑了笑,眼神意味深长,看得段清漓不明所以。

“自然是等你的情郎养好伤,由他再去和邓元羿打一架咯。”

“情……”段清漓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白玉般的脸唰地红了,水灵灵的眸子盯着他,又羞又恼,“你在胡说什么呢!”

“沈三。”秦若芙呵斥一声,神色微微愠怒,“你别太过分!”

沈寂侧首看她,眸底划过一道暗芒,“我在同她说话,你为什么要生气?”

“少拿慕容师兄开玩笑。他为了救人,不顾性命与邓元羿鏖战,你却毫无所谓地放言让他再去打一架,自己反而像逃兵一样躲在后方,这是什么馊主意。”

秦若芙皱眉,“我还以为你能拿出些好的法子,倘若是这样,那就不必再说了,别让我看不起你。”

沈寂脸上笑意未变,只是此刻那笑意并不达眼底,反渗出几分冰冷。

“我从未说过自己要和你们一起解决邓元羿,何来逃兵一说。再者……”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锋利的视线直勾勾地盯住秦若芙,声音压低些许,“秦姑娘似乎弄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沈寂轻笑,带着一丝讥诮,“我比较自私,和你那位高尚伟大,光明磊落的慕容师兄不一样,切莫要搞混了。”

秦若芙被他锁着目光,又听见他自诩并非好人,忍不住怔了怔,一时竟有些无话可说。

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就连段清漓也觉得不解,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如此坦然地贬低自己,眼前这人,未免太过桀骜。

一时间,难言的尴尬与安静围绕在三人中间,谁都没有再开口。

沈寂逐渐敛去笑意,眉眼压低,长睫遮盖住眼中的烦躁。

邓元羿不是那么好杀的。

原著中,除了牺牲许多名灵霄宗弟子,最后还是女主为慕容朔挡了一次伤害,才激起了慕容朔的血性,让其一举反杀邓元羿。

如今秦若芙来询问他,让他想出个应对的法子,未免也太看得起他。

但真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的修为太低了,才害得要解决如今困局,只能依附他人,依附于那段为促进男女主感情而生的狗屎剧情。

他已经把能做的做了,甚至于去钻原著空子,远离女主,趁剧情还没反应过来,愣是突破了金丹期。

好在成功了。

也早该成功了,毕竟他卡在筑基后期整整一年,瓶颈早已犹如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只待捅破。

可惜单是金丹期还远远不够,如果真的下定决心和邓元羿硬碰硬,那就还要借助其他力量。

“其实,还有第三个方法。”沈寂蓦然开口,打破宁静。

秦若芙与段清漓一齐注视他。

沈寂的神情有些凝重,“但是这个方法……我无法保证胜算。”

对他而言,但凡不是胜算大的,几乎没有执行的必要。要么不做,要做,那须得运筹帷幄,稳操胜券,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

上辈子打游戏就是这样,沈寂极喜欢那种机关算尽,无所不用其极之后一击必中,一举得胜的快感。当然,他也可以接受失败,但不可以接受下一次失败。

秦若芙看出他的迟疑,询问道:“是什么法子?”

沈寂却不明说,转而又眼尾轻扬,勾着唇角看她,“你想不想知道,我闭关出来时为何是那副狼狈模样?”

想。

秦若芙本就一直好奇这个,好不容易都快压下去了,此刻又被他钓得好奇心起。

她睨着沈寂,见他正好整以暇地望向自己,便莫名不是很想遂了他的意,承认自己被他吊足了胃口,于是故意没说话。

沈寂又道:“和香凝的命案有关,也和刘府的‘女鬼’有关。”

秦若芙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吐字,“有话快说!”

似乎就在等着她这句话,那张俊美的脸上笑意更甚。明晃晃的笑容扎得秦若芙眼疼,她忽觉手心有点痒。

沈寂逐字逐句缓缓道来,音色清越好听,就像在讲述一个故事,旁人很容易就被不自觉吸引。

“我顺着香凝房中的**像,追查到了城外的一座**祠,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人。”

沈寂遇到的人,是一名坤道。

民间道观的修士,不能与各大宗门的修仙者相提并论,他们大都资质普通,修习的功法多是只能强身健体,延长寿命。

而所供奉的神仙,源于自古流传的神话传说。在寻常百姓难以接触到门派仙长的情况下,这些神仙便成了他们的寄托。

向神像祈愿求平安,亦或是求段顺遂的姻缘,求家中子嗣兴旺,**祠便是这么个去处。

沈寂刚踏进寒山下的**祠时,许多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因为**祠里,来的大都是女子。

男子也有,但少,多是陪着家眷来的。比起**娘娘,他们还是更愿意去拜些看着威严的神仙,求平步青云,求金玉满堂。

再加上,沈寂看着不像来拜神的,他站在门边向内观察,一言不发。

虽然刻意选在了人少的角落。奈何他的容貌太过于显眼,凑近他身边的女子也越来越多。

于是他很快就被**祠中的人注意到了。

来人是一名身着素衣的坤道,不疾不徐地走到沈寂跟前,她看上去很年轻,估摸着最多也就三十出头,容貌清秀,气质婉约柔和。

“这位公子。”她行礼开口,“敢问阁下至此有何贵事?”

沈寂回了个礼,暗忖这会儿也观察完了,确实是时候找里头的人聊聊了,就问:“能否借一步说话?”

“请。”她并无过多犹豫,略一颔首,将沈寂引入客堂。

路上两人互通称呼,沈寂知晓了这名坤道的道号叫做息羽元君。

息羽引他坐下,抬手焚香沏茶,不紧不慢地问:“我观公子容姿气度不凡,想来应该不是就姻缘一事来找我求签解卦,怕是有其他的要紧事。”

她说这话时,眼皮子都没抬过一下。

沈寂饶有兴致道:“原来你们这里还能求签解卦,那能不能现在就算一卦,算算我来此地的目的?”

息羽这才抬眼,有些无奈地笑道:“公子说笑了,无事不起卦,切莫遇到何事都依赖卦象。”

沈寂闻言,不禁多看了她几眼,“道长你瞧着年轻,可悟性却很高啊,不知入这祠中修行多久了?”

“我来得不久。”息羽神色不变,仅说了这么一句,不再过多解释。

不等沈寂再问,她先一步道:“公子还是说说自己为何事而来吧。”

“不急。”沈寂漫不经心地说。

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要不然也不会与此人打机锋这么久。

倘若香凝之死真是这**祠在背后捣鬼,那他贸然提到岂不打草惊蛇。不过,或许他出现这里就已经是打草惊蛇了,但既然能坐下来聊聊,那就总比直接动手要好。

沈寂动唇,“你这祠中……”

他没说几个字,忽然感到一丝疲倦,忍不住微微失神。

“公子?”息羽的声音传来,令沈寂霎时清明。

“你没事吧?”她问。

“……没事。”仿佛刚刚的失神只是错觉,也许是这两日连轴转令他有些累了,沈寂想。

“罢了。”息羽叹息,“我还是为公子算一卦吧。”

“哦?为何现在又能算了?”沈寂扬眉。

息羽微微笑道:“祠中还有许多事宜要处理,只愿此卦能为公子解惑。”

看来这是在打发他走了,沈寂欣然接受。

摇卦之后,息羽定定凝望他,“一轮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

她断言道:“坎为水,凶。”

沈寂垂眸盯着桌上的蓍草,神色淡淡。

“算得不准,再来。”

息羽:“……”

在沈寂的强烈要求下,息羽又摇三遍,可结果不变,仍是坎卦。

事不过三,沈寂终于罢休。

他面无表情,对着桌上的蓍草评价道:“啧,封建迷信。”

息羽叹气道:“公子,我这**祠的卦,檀州百姓无一不道个‘准’字。”

沈寂摆手,“我是外地来的,说不定你这卦只对檀州人有用。”

也罢,叫不醒装睡的。

息羽又道:“我观公子你身上阴气颇重,想来近日接触过鬼物,或许我能驱散一二。”

沈寂挑眉,似笑非笑道:“息羽元君继算卦后,竟还会看面相和驱邪?”

“此皆为天下道观谋生手段,多少须得会些,本祠亦不外乎。”

息羽说:“公子既不愿相信卦象,想必出去后也不会处处留心,谨言慎行,那我便为你做法驱邪,也算是略尽绵薄之力,于我本人而言,亦是行善积德。”

“多少灵石?”沈寂道:“太贵了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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