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贴纸

陆怀英仓库地皮的事儿不好弄,要睡觉了电话还都不断,他把手机都给关了扔地毯上。

“你不理能行吗。”辛星问。

“明天再理,现在很忙。”陆怀英辛星面前脱衣服,昏黄的灯下只能拉出来一个剪影,他头发有点儿长了,遮下来的时候会挡住眼睛。

“快抱抱我,”陆怀英压在他身上,“我要累死了。”

辛星的手被他按在头上要求摸头发,辛星也摸了,“我看你精神好得很。”

“见你了当然得好,”陆怀英闷在辛星的怀里,“真想把你栓在腰上。”

“你腰上花里胡哨的真丑。”辛星说。

这都谁干的,还好意思说。

陆怀英睁开眼睛去摸辛星的鼻尖,“我怎么觉得挺好看的?不过我的星星好看就行。”

“好看什么呀,”辛星想着今天野赛时候飘着的那么多飘着星星的旗,抿了抿唇,“你那个...你想想办法自己多留点钱。”

陆怀英似乎没当回事,还要跟个狗一样蹭在他身上,“我早想好了,我就踏踏实实在你边上,我找你哥商量我还不如找你商量,你跟我好一辈子呗,你还能让我挨饿啊。”

“我凭什么得让你赖在我边上啊?”辛星说。

陆怀英用手指给辛星的头发打着卷儿,“我死心眼儿,就认你一个,要是你实在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是吧,人得为自己的选择买单啊。”

“放你妈的...”

“你可别找我茬,你满林港问问,陆少爷什么时候谈过恋爱,我那点事儿都知道,我真的,你是我初恋。”陆怀英趴在辛星的身上,贴在他小腹上说话。

“说的我真有压力。”辛星似一下子疲累了。

“你要压力干什么,”陆怀英像个小公主一样翘着脚,“不应该我有压力吗?还是我说的这些话让你觉得我非得栓在你身上,让你觉得累啊?”

陆怀英捂住了辛星的耳朵,“那就不听了,我以后不说了。”

“没有,”辛星皱眉说,“我真...唉,你别跟缺心眼似的,我这个人没准。”

“你外面有别的小鸭子啦?”陆怀英窟着他的手问,“这可还没三个月呢!”

“说什么呢,”辛星推了他一把,“我天天被你弄得走路都费劲,我还找,我拿什么找。”

“我这么猛吗?”陆怀英笑着去圈他,“我这么厉害吗,星星,说话呀。”

“傻逼,”辛星把他手机捡回来,“用的什么东西,贴的什么呀。”

“贴纸啊,我小时候的星星的贴纸,夜光的,我就给贴上了。”陆怀英说。

“你几岁了。”辛星看着这后盖贴的花里胡哨的,“人家不笑你吗?”

“我在乎人家笑我早没了。”陆怀英说,“就你在乎。”

“你衣服上怎么有血啊?”辛星抬头问。

“他们那种动迁的都举锄头,乱七八糟的,打架也有,我上去拦了一下,碰着了,别慌,”陆怀英起来抱着他,“这么在乎我呢?”

“你戏怎么就那么多,”辛星半跪着去看,“砸得不是缝针那地方吧?”

“你说你啊,你又不想我跟他走,那你就明说,非得砸我。”陆怀英躺在床上,点了根烟,“我被你砸傻了你管啊?”

“你看我管你吗,”辛星踢了一脚衣服,“都什么刁民。”

“他们那个也没办法,拿不起法律的武器不就只能拿武器了,吵得要死,”陆怀英说,“我倒是想晾晾他们,你哥跟我说,这地方啊迟早得解决,就一趟趟去呗。”

“让他自己去,”辛星说,“说你不舒服,说我不舒服,说你要管我,没功夫去。”

“瞎说,”陆怀英按灭了烟,“我呢,觉得你哥也不会有人才不用的,我要是珠玉,你哥也不能让我蒙尘,好好给他干嘛,万一要是觉得我还成,准了婚事那我不赚大了,在你变卦之前我就酒席一摆是不是,现在叫我办点事儿还得三催四请,还把你搬出来当挡箭牌,”陆怀英揉着他的脸,“我是自己想去的,男人也总不能只在床上当,有事儿躲你后面,对不对。”

“你说一句你八句等着,”辛星说,“怎么怎么就我跟你结婚了,你是不是有点脑子有毛病啊。”

“那我得有指望啊,”陆怀英说,“没爹没妈,就剩下你了。”

“就剩下你,还会心疼人。”陆怀英看着他的眼睛,“你说话就是嘴硬,我都能听出来。”

“能的你,”辛星推开他的手,“那你猜猜我现在想说什么?”

“这个,”陆怀英笑,“我说了会不会有点僭越了啊?”

“你说呗。”辛星点了根烟,手指撑着脸看他。

“你想说你也爱我,但是你说不出口,”陆怀英抓着他的小手指,“我要是猜对了,你赏我两口,我要是猜错了,你赏我一口。”

“我赏你一脚。”

陆怀英这几天天天都往仓库那边赶。

“这给我嘴都快磨破皮了,”陆怀英把合同一扬,蹭在辛星的脸上,指着自己的嘴说,“涂点药。”

“涂什么药啊?”辛星玩着手机。

“你的口水。”陆怀英闭着眼睛指着嘴巴讨要亲亲。

“你恶心死了。”辛星踢了他一脚。

“今天好好吃饭了吗?”陆怀英问,“我早上给你弄得早饭你吃了没。”

“真能墨迹,”辛星说,“我没吃。”

“哈哈,我都问何叔了,何叔说你都吃了。”

“那你还问?”辛星把他别过去,不让贴过来。

“我就问。”陆怀英说,“也不问问我好好吃饭了没,不心疼人呢星星啊。”

“你要是没吃早墨迹我了。”辛星说。

“都他妈盒饭,”陆怀英啊了一声,“那日子跟岛上似的。”

“什么时候能弄完啊,这么天天跑。”辛星把脚搁在他的合同上。

“有几家特别难搞的,”陆怀英给他按着脚,“一家家谈的,差不多了,能占大头就行,有些家里条件是真的不好,压价压得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人。”

“你不是跟我说齐若民他爹就是心软做不成大买卖吗?”辛星一张一张看合同。

“那能怎么办,”陆怀英靠在辛星的腿上,“心软也有心软的好处啊,要不然我都落魄成那样了,还不是我家星星心软收留我。”

“别什么事儿都扯上我。”辛星把他挪走,手指刚接触到又问,“你背又怎么了?”

“可别说,那人要上吊,光吓唬人呢,我怕真出什么事儿要停工,就上去扶了一把,”陆怀英说,“他那绳子可松了,一摔下来,啪,我后背磕凳子上了,给我疼得。”

辛星皱眉,转身去楼下了。

过了一会儿拿了瓶红花油上来,“转过去。”

“你轻点儿啊兄弟。”陆怀英说,“疼呀!”

“以后别管死活了,有事儿就报警,你上去逞能干什么。”辛星虽然这么说,手却软活了不少。

“这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陆怀英趴在辛星的膝盖上让他擦药,又想到什么事儿似的,“我不想擦了。”

“怎么就不擦了?”辛星问。

“这药味道太大了,我怕你又要犯恶心要回家。”陆怀英把衣服穿上,“我洗个澡去,这没啥事。”

“闭嘴吧你。”辛星抓着他的衣服用膝盖顶着他擦药。

“那你晚上让我抱着睡我就让擦。”陆怀英去拉辛星的手。

“你怎么不让我给你磕个头再擦?”辛星一气儿就把药都涂完了。

陆怀英说,“我是真想让你喝酒,你一喝酒,那甜腻腻的劲儿特别招人喜欢,不像现在,凶巴巴的。”

“你能不能闭嘴?”辛星涂完了药,轻轻地吹。

陆怀英似乎是在外面跑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天都没亮,亲了辛星一口就出去了,辛星没要人送,自己骑着个摩托车去上学了。

上课不听无聊,听了更无聊,他在抽屉里玩手机。

「星:干嘛呢。」

「陆怀英:在这儿跟他们斗智斗勇呢。」

「陆怀英:上课还想我呢?」

「陆怀英:这担不起呀。」

「陆怀英:好了好了,我也想你。」

「星:...多余问你。」

「陆怀英:怎么又生气了,好吧,我把所有的话都连成一句行吗?」

「星:你改的又是什么傻子头像,这是什么东西啊?」

「陆怀英:这个兔子叫星黛露,你看,又有星又有陆的,是不是很可爱?」

「星:傻逼。」

中午下课,陆怀英也没来,辛星看了好几回,他也没消息,人也没来。

辛星甩着包,扣上头盔,不知道要回家还是去他家,自己上杆子去他家还等他回来也太掉价了。

辛星正想拧动油门,有陌生的号码打过来。

“喂。”辛星正在戴手套,歪着头接电话。

“您好,这位叫陆怀英的伤者联系他的家里人只找到你的电话,能麻烦您来一趟医院吗?”一个女声,对面很吵。

“哪个医院。”辛星问。

“第三人民。”对面挂断了电话。

辛星拧着油门就往林港第三人民医院跑。

十分钟后,辛星摘了头盔快步地跑了上去,何叔已经到了,正站在门口搓手。

“人怎么样?”辛星问。

“不醒,”何叔露出焦急的神色,“对面找怀英谈了太多次,压价格不是都这样吗,这次不知道怎么那帮村民找得是那种...”何叔压低了声音,“专门下死手的!”

“我进去看看。”辛星推门进去,昨天还好好的陆怀英这会儿脸上的血迹还没干净,辛星登时被血腥味刺得有点不适,看着陆怀英的闭着眼睛唇色发白,捏了一下他的手,手上都是血迹跟尘土,冷冰冰的,不会因为辛星捏他的手就死死地拽在手里了。

辛星觉得口腔有点儿苦,拿了块毛巾给他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怀英好像比那会儿更瘦了,骨节上青色的血管明显。

要是以前自己给他擦个手,他早蹦起来了。

现在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辛星问:“什么时候能醒?”

护士调试着盐水,“体征都平稳,但是什么时候能醒得看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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