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秘器交付与心墙裂隙

接下来的几日,东宫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进行了一场无声的清洗。几个身份可疑的内侍和宫女被以各种理由调离或处置,气氛一时有些压抑。而叶知雪则将自己关在清音阁的偏殿内,对外宣称是在潜心研读太子给的“典籍”。

她面前摆着的,却是南怀瑾的心腹秘密送来的各种材料:柔软如肌肤的小羊皮、韧性极佳的丝绸、最上等的丝棉,还有一小罐特制的、接近肤色的天然染料。叶知雪凭着记忆中和有限的知识,开始了这项极其尴尬又至关重要的“手工活”。

“真是疯了……我居然在古代给女太子做假丁丁……” 制作过程中,叶知雪无数次面红耳赤地吐槽,“这要是传回现代,够上社会新闻头条了……林知夏,你害我不浅!” 但吐槽归吐槽,她的手却极其仔细,力求每一个细节都尽可能逼真。这关乎南怀瑾的性命,也关乎她自己的。

几经修改,反复调整,一件在她看来已尽可能“以假乱真”的作品终于完成。她用柔软的丝绸将其小心包裹好,心情复杂地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这日深夜,南怀瑾处理完公务,屏退左右,独自回到寝殿。连日来的精神紧绷和身体不适让她倍感疲惫。她刚坐下,便听到极轻的叩门声。

“殿下,是我,叶知雪。”门外传来压低的声音。

南怀瑾心下一动:“进来。”

叶知雪闪身而入,迅速关好门。殿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灯,光线暧昧不明。她走到南怀瑾面前,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从袖中取出那个丝绸小包,递了过去,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殿下,东西……做好了。”

南怀瑾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包上,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她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即便早已做出决定,但当真要面对这实物时,那股强烈的羞耻感和荒谬感再次涌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伸出手,接了过来。

丝绸包裹入手微沉,触感柔软。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打开了包裹。

昏黄的灯光下,那件用羊皮和丝绸精心制作、填充丝棉、染成近似肤色的物件,静静地躺在丝绸上。形态、轮廓,都逼真得令人心惊肉跳。南怀瑾的呼吸骤然一窒,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她几乎想立刻将这烫手山芋扔出去!

“她……她竟然真的做出来了……还做得……” 南怀瑾脑中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此刻的感受。

叶知雪紧张地看着她,小声问:“殿下……您看……还行吗?颜色可能还需要调整,或者形态……”

南怀瑾猛地合上丝绸,将那物件紧紧攥在手里,仿佛它是什么见不得光的邪物。她别开脸,不敢看叶知雪,声音带着压抑的波动:“……可以了。”

气氛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盯着别处,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窘迫。

最后还是叶知雪强行打破沉默,用讨论正事的口吻来驱散这诡异的气氛:“殿下,关于下一步……您打算何时安排那场‘意外’?这东西需要提前……呃……佩戴适应一下,看看是否合身,行动是否方便,以免到时露出破绽。”她说得一本正经,仿佛在讨论一件普通的工具。

南怀瑾:“!!!”

“佩戴适应?!”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把她从羞耻中炸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无措和恼怒。这女人!怎能如此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

叶知雪却一脸“这是很严肃的技术问题”的表情:“当然要试啊!万一走路别扭或者掉出来了怎么办?那不就全露馅了!”

南怀瑾闭上眼,强压下把眼前这人轰出去的冲动。理智告诉她,叶知雪是对的。这关乎性命,任何细节都不能出错。但情感上……这简直是酷刑!

“……孤知道了。”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先退下吧。”

叶知雪如蒙大赦,赶紧行礼溜走了。再待下去,她怕太子殿下会羞愤到杀人灭口。

寝殿内再次恢复寂静。南怀瑾独自一人坐在灯下,看着手中那个丝绸包裹,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羞耻、荒谬、无奈,但深处,却有一丝奇异的安全感悄然滋生。这个看似荒唐不堪的物件,或许真的能成为她最坚固的铠甲。

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起身,走到巨大的铜镜前。镜中映出她俊美却难掩疲惫的容颜,以及那双充满了挣扎的眼眸。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再次打开了那个丝绸包裹……

第二天,南怀瑾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神色却比往日更加冷峻坚定。她召来了那名绝对可靠、且家眷皆在叶皇后母族掌控中的老太医,以演练新阵型需熟悉将士身体状况为由,询问了一些关于男子关键部位受伤后的表征、护理等极为专业且隐秘的问题。老太医虽觉诧异,但不敢多问,一一谨慎作答。

同时,一场“意外”的剧本,也开始在心腹侍卫中悄然铺开。

而叶知雪发现,太子看她的眼神,似乎又有些不同了。少了些审视,多了些……难以形容的复杂,甚至偶尔对视时,太子会率先移开目光,耳根泛红。

“唉,估计是留下心理阴影了。” 叶知雪在心里叹气,“不过也好,总比掉脑袋强。只是……他到底能不能听见我心声这事,还得找机会验证一下,不然这心里总不踏实。”

她并不知道,昨夜太子殿下在寝殿内,进行了一场怎样艰难而隐秘的“适应训练”,以及那训练带来的心理冲击有多大。而南怀瑾也绝不会让她知道。

共同的秘密,有时会将人紧紧捆绑,有时也会划开一道羞于启齿的鸿沟。而对于叶知雪和南怀瑾而言,这条鸿沟,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悄然连接着彼此越来越难以分割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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