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显赫这才笑着接过他递来的水,心情变好。
反观顾长笙满脸惆怅,心事重重。
“怎么这个样子?看到我不高兴吗?”说着,将空了的茶杯搁到桌上,“还要。”
顾长笙沉默地又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
关显赫小口饮啜着,一双眼黏在了顾长笙身上,越瞧越觉得好看。
“长笙长得真是俊朗,越看越移不开眼呢!”
这句话带着几分轻哄的意味,但确实是关显赫肺腑的实话。
顾长笙站在他面前也不笑,看起来心情很糟糕。
关显赫微微蹙眉,真是给脸不要脸,要不是这段时间太无聊,找他能解解闷,他哪用得着低声下气哄着?
“喝完茶休息好了,你就走吧。”
顾长笙轻瞥了他一眼,越过他身边走进屋内去铺床,准备睡觉。
关显赫生气了,愤然从摇椅起身,跟着他走到床边猛地将他推倒在床,叉腿坐在了他腰上,“真要我走?”
这姿势过于暧昧,让顾长笙红了脸,“你先起来!”
“不知道你在生哪门子气?”
顾长笙慢慢冷静了下来,怅然若失,“我们十多天没见了。”
“那又如何?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说得对,两情长久不在朝朝暮暮,”顾长笙越来越看不清他的心,“你根本没有租房在酱园那边,我去找你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能等着你来找我,你说走就走,想来就来,我拿你有什么办法?我们两个,到底算什么?”
“原来是这回事?我当是什么呢!那下次我带你去我住的那边?”
顾长笙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关显赫长叹了口气:“我真的租房子在那边,但是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酱园附近,反正是那个方向嘛,我一个外地人,不熟悉地方说错了,也很正常!”
这个理由勉强也说得通,顾长笙心里好受了些,“那你这十多天去做什么了?”
“家里那边有亲戚做贸易生意,我这几天带着他们游弋于各种酒局饭桌,真的太累了,今天才把他们送走,这才有机会过来找你。”
见顾长笙盯着他不说话,态度软下了许多,关显赫趁机更进一步倒在了他怀里,捧过他的脸吻向他的唇。
他一边吻他,一边低语地哄着:“还生我的气啊?”
“没有……”顾长笙呼吸凌乱,与他四目相交,“你解释清楚了就行。”
“你不想我吗?”关显赫状似亲密地拿鼻尖轻拱着他的耳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顾长笙最敏感的地方,让他起了鸡皮疙瘩。
顾长笙眼眶泛红,“我想你,才会发了疯似的跑去找你,阿赫……”
“嗯?”
“我对你是认真的。”
“怎么个认真?说来听听。”
“我要的不是一段露水之缘,我想和你一辈子。”
关显赫怔愣了几秒,“一辈子?”
看到他又惊讶又意外的表情,顾长笙心口泛着几许酸楚,“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只求这一时的快乐,拍拍屁股走人,就当这里的一切只是一场梦,然后开始你新的生活?”
关显赫腹诽,居然被他说中了!
“我当然也想和你一辈子。”关显赫想也未想就脱口而出:“但是你不是曾经说过,我们的感情世俗不容,即使有一天我娶妻你也不会怪我?”
“当时……当时我以为,可以这么洒脱。”
“那现在怎么不能像当时那样洒脱?”
顾长笙猛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眸光灼灼,璀璨热烈得让关显赫竟不敢直视。
他微微偏过了头,又被顾长笙强势地扭了过来与自己视线相交,“你躲什么?”
“我脖子酸,哪躲了?”他说话时饱满红艳的双唇上下嚅动,与红色的舌在莹白的齿间若隐若现,仿佛在引诱着他。
关显赫五官浓艳,唇色像熟透的樱桃,轮廓又棱角分明,因太过艳丽反而多了几分邪性与妖气,刚熟起来就举止轻浮,看起来就更不像是什么好人。
顾长笙喉结滚动了下,整个身体的重量全压在关显赫身上,与他十指紧扣,动情地品尝着这双红唇。
想要他,想独占着他,想要他的心只属于自己,顾长笙想得要命。
他知道自己要了不该要的东西,这是人心中的贪念,但这又如何呢?他已经无法放手。
“阿赫,阿赫……”顾长笙情难自禁,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解了彼此的衣裳。
烛光摇曳照映着窗前的倾泻的月光,雕花红木床两道赤条的身影交叠起伏缠绵悱恻,彼此的衣服混在一起凌乱地散落了一地。
月光悄悄瞥见这一幕,羞涩地躲进了云层,烛光摇曳着渐渐黯淡,一只修长的手臂探出,紧揪过床边扣起的窗幔,在晃动中一边的窗幔落下,夜间的风透过间隙将那层纱轻轻撩动,交叠起伏的身影若隐若现。
天将亮时,屏风后传来一阵水声,关显赫赤条的坐在浴凳上,歪着头靠在浴桶边缘,任顾长笙将沾湿的帕子给自己擦拭着身子。
水早就凉透了,不过正值入夏时节,也并非不能忍。
“身体可有不适?”顾长笙问他时,红透了耳尖。
两人是第一次初尝**滋味,顾长笙起初还能克制,后来便迷失了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弄伤他?
关显赫觉得火辣辣地疼,他伸着脚轻推了顾长笙一下:“你把蜡烛拿过来,我自己看。”
“好。”
顾长笙有些自责地转身去将蜡烛拿了过来。
关显赫一点也没有避着眼前的男人,踮着脚尖,双手扒开低头仔细看了许久,糜烂的深红预示着之前的激烈。
关显赫自己看完,抬头正要问他有没有药膏,却见顾长笙瞪大了双眼,难掩的亢奋。
“好看吗?”关显赫戏谑地问了句。
顾长笙猛地回过神,只觉浑身发烫,一头扎进了早已冰冷的浴桶中。
关显赫恶劣地笑,看他失控狼狈的样子,心情愉悦。
擦了药,换上干净的衣服,天已经破晓了,还有半个时辰,顾长笙就得起来工作。
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静静等着黎明破晓,慵懒又惬意。
温存的时光总是嫌太短暂,顾长笙第一次讨厌清晨的太阳,仗着年轻胡闹了一整晚也不见疲态。
关显赫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
长期熬夜失眠的人,在这个时间睡也并不奇怪,关显赫习以为常。
顾长笙撩起窗幔,坐在床边看了他许久,神情恋恋不舍,轻吻了下他的唇这才放下了窗幔离开了房间去做事。
他房间平时不会有人进来,关显赫可以睡到自然醒。
不过关显赫并没睡多久,他被热醒了,小岛上夜晚与白天的气温相差极大,关显赫仿佛从水里捞上来,一刻也待不住,匆匆穿上衣服留了张字条,便从后门走了。
正午顾长笙回屋准备带他去吃饭,发现人已经不在。
桌上如同上次那般留了字条,莫名让顾长笙心里一阵不安,高涨的情绪瞬间低落。
——晚上见。
“晚上见……”顾长笙咀嚼着这三个字,心中怅然若失,他晚上真的会来吗?
上次一走就消失了将近半个月。
如果他们能住在一起该多好?
现在想这些只是妄念,他们两个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灵秀那丫头又出去玩了,顾长笙整个下午都没见着她人影。
想着也是该给她找个婆家了,可这镇子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顾长笙愁得很,总觉得没什么人适合。
“大当家!大当家不好了!”在前面看店铺的张叔匆匆跑了进来。
顾长笙疑惑抬头看去:“张叔怎么了?你慢些跑。”
“快,快去曼丽成衣店!那丫头被人扣下了。”
顾长笙‘蹭’地一下起身,与张叔急匆匆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着情况。
下午顾灵秀与对面卖饼家的丫头林灿灿一起去成衣坊看衣服,试穿的时候将衣服上别着的珍珠弄掉了,店家让她买下,价格离谱得吓人,顾灵秀没带那么多钱,被扣在了那里。
待顾长笙与张叔赶过去时,成衣店外围满了看热闹的镇民,他们好不容易挤进去,只见顾灵秀争执得脸红脖子粗的,而林灿灿正在一旁哭个不停。
“阿秀!”
之前一直忍着没哭的顾灵秀听到她哥的声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哥!呜呜呜……”
看店的销售员上前想要说明情况,顾长笙严肃打断了他:“你别说话!我要听阿秀说。”
顾长笙扶着妹妹的双肩,让她站直了身子,给她擦掉脸上的泪水,看她这委屈的样子,顾长笙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太了解妹妹了,如果真是她做错了事情,根本没脸哭,只会眼神闪躲沉默不说话。
但若是受了委屈,那跟要她命似的,得闹到所有人都知道。
“裙子上的珍珠,真的不是我弄掉的,我本来不想试穿,是他们非要我试,我才试了一下,我穿的时候还好好的,真的,你信我!”
“这多大点事?裙子要是喜欢,钱带得不够,你回家取就是了,怎么还吵成这样?”
“是啊,我本来也这么想,但是他们说这件裙子是国外那边运过来的,用的珍珠是什么巴什么达的珍珠,问我要一千银元!一千银元啊哥哥!他们就是趁火打劫!”
“是巴罗达珠珍。”一道窈窕的身影着一袭藕粉色长裙,轻摇着檀香镂空木扇,气质温婉素雅,被丫鬟扶着从楼梯款款走了下来。
店员都恭敬地朝她点头致礼,“少奶奶好。”
“少奶奶好。”
……
人群里响起一阵阵轻叹声。
“那就是关家即将迎娶进门的那位吧?”
“航政司司长家的千金,果然是大家闺秀!”
“关家到底多有钱啊!居然能娶到司长家的女儿。”
“听说苏家那官能做到现在,也有关家的财力在支持,这两家关系紧密着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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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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