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就在江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严屹寒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球球突然叫了江瑶一声。
江瑶还以为球球醒了,哪儿还顾得上严屹寒啊,结果过去看了才发现,球球还在睡,可能是做梦的还是怎么的,嘴里一直喊着妈咪。
江瑶觉得心都要化了,趴在床边牵着她的小手,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严屹寒也站在另一边看着,安慰江瑶:“别担心,球球已经没事了,你小时候也是这样,明明睡着了还在叫妈妈。”
严屹寒这话一出,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江瑶猛地看向他,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你想起以前的事儿了?”
但是看到严屹寒那迷茫的眼神就知道是她想岔了,严屹寒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严屹寒同样惊呆了,这句话就好像是自己蹦出来的一样,他根本没有任何印象,也不记得以前关于江瑶的任何事。
“瑶瑶,我……”
严屹寒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此情此景下,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爸爸……”就在严屹寒绞尽脑汁想要找个话题的时候,球球突然轻轻地叫了一声。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严屹寒被震撼到了,站在那儿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他先是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之情填满了心头,然后看球球有要醒来的迹象竟然慌乱不已,转头就想往外走,动作太大一下子撞到床腿儿也没停下。
江瑶不解,问他:“你去哪儿?”
严屹寒看了一眼睡得不安稳的球球,用十分无奈的语气说:“我去走廊上等着,我怕球球醒来看到我会害怕。”他说完不等江瑶反应就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江瑶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
球球睡梦中都在叫他,这说明球球内心一定是渴望父爱的,可是她为什么会吓成这个样子呢。
医生之前解释过了,说球球突然起的高热很可能是白天受了什么刺激引起的。
江瑶怪严屹寒吗?说真的是怪过的,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是严屹寒的错,是自己长久以来对球球的情绪太过忽视导致的。
她以为球球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关于爸爸的事儿就是没有任何想法,却没想到她心里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样无所谓。
江瑶正想得出神呢,就发现躺在那儿的球球动了两下,江瑶一脸紧张地盯着她。
球球的睫毛闪了两闪,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江瑶的时候咧着嘴笑了笑,然后虚弱地叫了一声:“妈咪。”
江瑶见她终于醒了,又怕她乱动扯到手上的针头,轻轻地按着她的手说:“球球,这只手手不能乱动知道吗?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
球球艰难地摇了摇头,她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睁着茫然的大眼睛问江瑶:“妈咪,哪儿啊?”
江瑶见她额头上都是汗,知道这是药效到了,她开始发汗了,但又不敢把被子掀开,只能找了纸张当扇子给她轻轻扇着,这才回答她:“这里是医院,球球生病了,咱们要停医生的话,要乖乖的,好吗?”
“爷爷?”
江瑶知道,球球这里的爷爷是指的苏冶教授,她以为医生就是苏冶,而不知道这只是个代称。
江瑶又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一遍,然后问她还要不要睡觉,自己就在这里守着她,哪儿也不去。
球球听懂了江瑶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生病了,小小声地跟江瑶道歉:“妈咪,对不起,球球以后不生病了。”
江瑶听了差点没忍住哭出来,像往常那样,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告诉她不用道歉,这不是她的错。
球球听完之后精神明显好多了,但也睁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四处张望,江瑶见状把她抱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江瑶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性地问她:“球球,你为什么那么害怕爸爸呢?”
江瑶察觉到当她说出“爸爸”两个字的时候球球猛地绷直了身体,她事先没想到球球的反应仍然这么大,赶紧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说:“好了好了,妈妈不问了,妈妈不问了。”
球球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闷气地说:“爸爸坏,不要妈妈和球球。”
江瑶没想带她才不到四岁,会说出这样的话,抱着她的肩膀,让她与自己对视:“球球,你告诉妈妈,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球球摇了摇头说:“姑姑带我去公园,有个小哥哥说他爸爸接他,离开妈妈……”
球球说的很混乱,有些地方还词不达意,江瑶听完之后捋了半天才捋清楚她的大概意思。
她之前去公园玩,可能遇到别的小朋友,恰好有个小朋友父母离异,要离开妈妈跟爸爸生活,所以球球有了心理阴影。
她怕只要爸爸出现就不能跟妈妈一起生活了,所以看到严屹寒才会那么激动。
搞清楚了事情的经过,江瑶只觉得是平时自己对她的关心不够,这么久了都不知道球球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也为球球这么小就能这么好的隐藏自己的心事而感到心惊。
“妈咪,是这样的吗?”说到最后,球球小心翼翼地问了江瑶一声。
那种害怕她生气的眼神看得江瑶心里很难过,搂着她说:“当然不是了。”
“球球,你听妈咪说啊……”
江瑶尽量用球球能听懂的话给她讲了一遍她跟严屹寒的事儿,当然,其中很多重要的细节并没有说,比如她们母女如何会去国外之类的就没有提。
球球听完之后眼睛亮亮的,很不确定地问:“妈咪不生气吗?”
生气?
比起女儿的身心健康,江瑶觉得这些都不值一提。
经此一事,江瑶也想清楚了,就像之前陆行说的,上一辈的恩怨就不要强加在下一代的身上了。
而且从今晚严屹寒的表现来看,他似乎还是在乎球球的。
如果严屹寒对球球好,她并不会介意球球跟她往来,但是如果对她不好,早点绝了球球的心思也好。
这么想着她也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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