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屹寒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随即又觉得自己这话的语气有点不对，然后清了清嗓子，又说：“曼晴她，她好歹救过我，我总不能……”

果然还是这样么，江瑶只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还抱有那么一丝幻想，真是蠢到家了！

意识到自己又犯蠢的江瑶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也不等他说完，扭头就走。

严屹寒后面想说的话其实是，他总不能恩将仇报，但是江瑶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的，毕竟那都是沈曼晴欠她的。

这会儿见江瑶要走，赶紧追上去拉住她：“瑶瑶，你先听我说完。”

江瑶甩开他的手，并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牵扯，直言到：“严屹寒，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离婚了，现在……”

严屹寒最听不得的就是她说这事儿，也顾不上解释了，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谁说我们离婚了？”

“你别忘了，当初那份离婚协议上，你已经签字了，咱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

“什么离婚协议？如果你拿不出来那就说明没有。”

“你！”江瑶没想到严屹寒竟然会这般无耻，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儿红口白牙一说就变成了没有，真真的脸皮厚啊。

那份离婚协议当初被她留在了枫林水榭，如今估计早已经找不到了，哪儿还有什么证据。

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冷笑着说：“严屹寒，你别忘了，我作为江瑶的所有信息都已经被注销了，官方显示你的妻子，江瑶，已经是个死人了，外籍身份的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严屹寒经她提醒也终于想起来了，当初那具遗体被认作是江瑶，所以后来被强行销户，就像她所说的，他如今不能用任何一条法律来约束她。

严屹寒没了正当理由便开始跟她耍无赖，只听他说：“我不管，你就是江瑶，江瑶就是你，你就是我严屹寒的妻子！”

“呵。”江瑶忍不住冷笑出声。

严屹寒见这招对她没用，又试图跟她打感情牌，声音哽咽地问江瑶：“瑶瑶，你以前说过的，会一生一世爱我，不离开我，无论前方的道路有多艰难，你都会为了我披荆斩棘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忘了吗？怎么可能忘记。

那是当初在结婚典礼上，她对严屹寒的承诺。

严屹寒见江瑶的神情有些动容，竟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过去拥着她，低声说：“瑶瑶，你以前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对我不离不弃的，你还记得吗？”

江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低沉的声音说：“对啊，严屹寒，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我……”

江瑶不等严屹寒说话，继续说：“是，这些话是我以前说过的，可是有什么用？曾经疼爱我的父母亲人死了，我所坚守的婚姻只带给我无尽的伤痛，甚至连球球我都差点没护住她！”

江瑶越说越激动，越说大声，最后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她淡定地伸手抹掉了眼角的眼泪，朝严屹寒说：“其实我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不知道原来我可以活得这般轻松，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意识不到外面的天地有多广阔！”

江瑶的话就像是一把把钢刀无情地插在了严屹寒的心上，痛却无法排挤。

只听她继续说：“我原本可以习惯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面对这样的江瑶，严屹寒突然觉得很恐慌，好像她遥远的得如同天边的云彩，他穷尽一生也无法追赶上。

“瑶瑶……”

“严屹寒，你回去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还有，你最好不要对球球打什么不该有的主意，否则，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江瑶说完这话，决绝地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或许，这样对谁都好。

严屹寒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想要去追，却发现他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他好像，只能带给她无尽的伤害。

“严总！”孟江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在严屹寒倒下之前稳稳地扶住了他。

“严总，您怎么也不告诉少夫人呢？”孟江见他嘴角都是粉色的血泡，扶着他就往医院里面走。

严屹寒只觉得每呼吸一口都像是有千万只蚂蚁爬在自己的肺上一样，又疼又痒。

听他提起江瑶，严屹寒的眼里闪过一丝伤痛，然后推开孟江，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江瑶没有再管严屹寒，走到病房门口，小心调节了一下面部表情，这才推门进去。

球球见她进来，伸长了脖子往后望去，江瑶知道，她这是在看严屹寒。

球球并没有在江瑶身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瘪了瘪嘴，但也没闹，仍旧乖乖地坐在那儿。

江瑶将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虽是不舍，但也无可奈何。

“陆焓，你这眼睛没事吧？”陆焓整个眼窝都是青的，看起来挺吓人的，江瑶忍不住问他。

球球拉了拉江瑶，捂着嘴悄悄说：“被姑姑打的。”

“什么？”江瑶一脸错愕的看向奴娇。

奴娇已经挨了陆行一顿说了，这会儿只低着头看地上地砖的裂缝。

“行了，我刚刚已经说过她了。”陆行坐在一旁，拦住了江瑶后面的话，然后瞪了陆焓一眼，又说，“都是他活该！”

嗯？

江瑶不禁有些好奇了，这奴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他？

“**姐，其实我……”

陆焓想告诉她陆建业回来的事儿，但是话到一半，察觉到陆行那满含威胁的眼神就说不下去了。

江瑶纳闷，问他：“你怎么了？”

陆焓迫于无奈，只摇摇头说：“没什么。”

陆行怕她继续追问下去，赶忙告诉她球球已经退烧了，可以准备着回去了。

江瑶的注意力果然落到了球球身上，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发现的确是不烫了。

“瑶瑶，走吧，咱们再去跟医生确认一下，没什么事的话，一会儿先送你们回去。”陆行开门，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江瑶多少有些不放心，拜托奴娇照看一下球球，这才和陆行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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