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买了首发列车,打算利用列车bug漏洞来一天穿梭,不然他们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中午自月山见。”
全安澜比了个OK的手势,看着他下了列车台。
一上午的搜寻和来回拍照,全安澜都没有找到那个中学生和工人,这已经是来回的第三趟了,十车里面没有,她基本上是几个车接这上厕所的名义来回走动。
全安澜到自月山的时候,时如愿已经比她先到了,正挥手示意她过去。
她小跑过去,对上时如愿希冀的眼神,无奈的摆了摆手,她也没找到。
顺便反手将自己拍的十车照片都发给了他。
时如愿揪着头皮,满是不解:“按道理来说我们俩都是九车的,线索应该在九车啊,你看那些游戏机关啊什么的绝大部分不都是在一个密闭空间之类的....吗?”
全安澜叫停道:“我不是九车的,我被拉进来是十车,6A号。”
他连连应了一声,脸上出现一抹懊恼,颓废地背靠着,说:“那应该跟车厢无关。”
没等时如愿纠结在那,全安澜就拉着他上了四楼用餐。
两人吃着快餐,突然时如愿开口:“往下看。”
全安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处于人流中间的乘务台前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身上寒酸的衣服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时如愿继续开口道:“他就是,跟你提过的方言沟通不了的老爷爷。”
她眼眸泛起一股心酸,低语说:“也跟我们一样被困在了这里?”
时如愿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吃完,全安澜刚想打包一份给那个老人,但时如愿比她先开了口,她缄口不言。
那老人就坐在地上,眼角皱纹堆积在一起,黄黑的皮肤松垮着,满脸无措。
时如愿把手里的盒饭递给他,老人说着他们听不懂的方言,一个劲的比划着,他张开的一只手掌,普通话说着五块钱。
那老人手有些颤,从兜里掏出一层又一层的塑料袋,把十块钱抽了出来,塞给了时如愿。
她见时如愿顿了顿,还是接下了,那张很旧的十块钱被他塞进了口袋里。
她询问:“你经常给他买饭啊?”
那盒饭明明是三十块钱,看时如愿对着这老人的了解情况应该不是第一天给他买饭。
时如愿苦笑:“那不然你以为我的钱是怎么少的。”
她拍了拍时如愿的肩膀,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她不语,只是一味的共鸣。
蹲下来,大声询问道:“爷爷,你要去哪里的?”
全安澜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的方言,是一个字都听不到,可那双深邃的老眼又显得那般着急无措。
那工作人员开口说:“他从前几天就一直在这里,说自己买了到宿柳西站的票,还说去不了,我看了他的车票,那票已经是前几天买的了,只有当天的票才能够给他搭乘回去,怎么解释他一直都反复说到不了之类的话题。”
时如愿推测说:“他的车票应该都是家里年轻人,或者他儿子女儿之类给他买的”
全安澜问出了她比较担忧的问题:“可是,如果我们走了出来他还一直被困在这里怎么办?”
时如愿盘腿坐下,托着腮帮子思索了好一会,猜测说:“应该不会,我打听过他的情况,也是和我们相同的二分法怪圈,若是存在相联的怪圈,会产生某种连锁反应,但是我这一个星期把能试过的反应都实验了,并没有出现新的怪圈连锁效应,所以只要我们把这个怪圈打破,他也同样会走出来。”
他觉得老人家的身体不适合跟着他们一起来回奔波,尤其是白天人多,夜晚太晚老人家的身体也会受不了。
而且他们也没那么多钱来买车票,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怪异事又说不出去,联系他的子女,恐怕也只会认为他们是诈骗犯或者推销之类的。
那工作人员好心提示他们说:“你们还是学生吧,还没出社会,小心被骗,之前我们这里老是来一个女人,她疯疯癫癫的,怎么说都不听。”
时如愿讪讪一笑,没有说话,全安澜却蹙眉,拉了拉他衣袖,小声说:“我昨天也听到了这个女人,感觉每一站都有她?”
“我估计她跟我们一样,出不去然后就疯了。”
“是吗?”
他迟疑了一会,说:“我猜的,我也不清楚情况”。
下午两个人依旧分工合作,找照片上的俩个人。
时如愿喝了口水,说道: “晚上我们也回来这,上面四楼有洗浴中心。”
自月山是一个著名景点打卡地,山峰高耸入云,不少人都会来这边登顶,高铁站离那景点很近,有些旅客着急赶时间通常都是匆匆忙忙来匆匆忙忙走,高铁站上层的娱乐区也是拿捏了旅客心理,为了赚钱自然开了一个洗浴中心。
不仅衣服大卖,享受服务也十分赚钱。
全安澜点了点头。
高铁外风景宜人,不暖不冷的微风温柔地拂过每一寸山岗,但两人都没心思去看远方。
全安澜在星风北站、镜舟和罗心站搜查,除了厕所,基本上能找到地方她都找了,甚至拿着照片询问在岗的工作人员。
但得到的答案全都是没有见过。
就像是凭空消失的一样,随风而散,不留过往。
晚上全安澜失心落魄地回到自月山和时如愿汇合,一看对方神色就知道,两人都没找到。
全安澜上四楼商品店买了一套衣服,两天没洗澡她不死都得疯,时如愿指了指对面,说:“那里有洗衣店。”
全安澜啧了一声,唏嘘:“你娴熟的我心疼。”
时如愿假笑一声,面着脸不语。
她洗完澡出来,时如愿就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惊喜。
全安澜上下打量着跟时如愿坐在一起的中学生,身上还穿着校服,猩红的眼里还有没有掉下来的泪珠,鼻头红红的,一看就没少哭。
时如愿勾唇,脸上尽是得意,道:“我在厕所里听到哭声,就找到了他。”
孩子哽咽的身子一抽一抽的,说:“我没钱回家了,手机没电,我爸妈找不到我。”
“别哭别哭,你还记得爸妈的电话吗?”全安澜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他,却被时如愿抢了过去。
那孩子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不记得。”
全安澜不解,时如愿解释说:“虽然我们走不出这个地方,可他父母要是报警,你的手机号身份证都不能用,而且外面肯定有等着抓你的警察,就算你被带出去重来,也得等到他父母解除报警,这段时间你是想体验罪人逃亡史?”
她蹲下来,耐心询问:“你叫什么啊?”
“我叫郭星竹。”他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泪珠。
全安澜从书包里抽出充电宝,递给他说:“我这有充电宝,借给你充,但条件是你给我看一下你的车票呗,如何?”
这是她洗澡前特地又去买了两个小时的充电宝。
郭星竹点点头,安静地坐在那充电。
时如愿一脸识破,调侃说:“一看就是离家出走。”
小孩哥猛然抬头,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怎么知道?”
“我做过我当然有经验。”
全安澜看着时如愿一脸骄傲的表情,假笑两声:“你真光荣。”
时如愿点了点头,认真看着她说道:“谢谢夸奖。”
她无语。
找了一天,可算找到了这个小孩哥,但那个工人,是一个影子都没看见。
郭星竹将充了好一会电的手机递给全安澜,她定睛看去,车票是3月6号上午的,8车1A。
后面还跟着两张车票,都是同样的终点。
她蹙眉,跟他们是完全不同的时间、地点、车次。
唯一相同的只有换乘地。
都是宿柳西站。
小孩哥天真地问:“姐姐,我还能回家吗?”
时如愿拍了拍他的头,打趣说:“肯定能啊,你都还没受过高考的磋磨,阎王爷都舍得收你。”
小孩哥脾气大的直接拍开了时如愿的手,非常有尊严,认真严谨说:“头可断,发不能摸!!!!”
时如愿噗呲笑出了声音,一边捣乱小孩哥的头发一边哈哈大笑。
可耻至极。
全安澜从兜里拿出买的棒棒糖递给他,笑着问:“小小年纪怎么想着离家出走?”
“谢谢姐姐。”
小孩哥看着手里草莓味的棒棒糖,低着头慢悠悠地开口:“我是被领养的,前年爸爸妈妈生了个孩子,觉得两个孩子有点难养就想把我送回福利院,但是退养不了,就因为我给吵起来了。”
加上他去福利院时已经是九岁的年龄了,养父养母能一眼看中他,也算他的幸运。
全安澜和时如愿都沉默了一瞬间,小孩哥却没多大情绪继续说。
“我觉得我不应该出现在那里,就用之前的存的压岁钱买了车票,想回爷爷老家那。”
全安澜对情绪的敏感度超高,能听出小孩哥在说爷爷时语气的转换和留恋。
时如愿蹙眉,见小孩哥面色平静,问道:“那你的爸爸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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