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么一些任务在调查完背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任务者会蠢蠢欲动的想给故事的另外一个主人公来个爆头,哪怕之后回到学校也要因为任务完成度不达标而受罚,也依旧不放弃。
“先不说我是来救这个世界的,不是为了他一个人转的,但是说你看他干的那些事儿。”被随机采访的任务者穿着一身精心挑选的晚礼服站在灯光的阴暗处,发出一声讥讽的冷笑。
不远处带她前来的男伴此刻正手握酒杯挡在另外一位女伴身前,皱眉为她解决在宴会上惹出的麻烦。
这边采访的动静不算小,但看着那位男伴从面前经过,也依旧没有看到两人的模样,任务者站在原地露出一个非常漂亮的笑,看样子应该是又想到了什么能够整这位主角的计划。
“我在前来这个世界之前只来得及查看一遍最基础的剧情。”我的声音中似乎带有些许遗憾,但是这不重要,毕竟没有第三个人会听到,云巅的科技为我的采访保驾护航。
“看来这一位男主角也干了很多不是人的事情。”很多时候,云巅里秉持的教育就好像一个完美的乌托邦,一切都建立在虚幻奇迹之上,在外面的世界,公平公正仿佛只是一个幌子,在这四个字之下是多少人的血肉。
“我毕竟不是这种时代出生经受过这边教育的人,在更往前的年代,或许我所接受的教育同样有谬误。”面前的任务者出生年份要更加往前,在她的病症被发现之前,家族致力于将她培养成大家闺秀的样子,被放弃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情。
历史是由胜利者所书写的,没有人比进入各个年代进行救助,完成委托,不得不亲眼看见自己曾经的偶像形象在心中破碎的任务者们更加清楚,也因为痛心,所以越发清醒冷静。
“有数千年的时间,男性会作为家族的代表,理所应当的接受家族的资源倾斜,去通过科举使自己的家族一跃成为最上等,而女性通常被要求待在家里织布绣花,如同一个木偶一般,随时准备用自己的生命为家族换来最大的利益。
而自翻天覆地的改革以来,不知从何时起就流传起了男生更加擅长理科,女生的天资勤勉,只用一句男生发力晚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撕破。
在社会环境的压迫之下,不知多少心思敏感的女性,由于他人的肆意猜测,贬低,诋毁而动摇,被虎视眈眈的社会一举吞下,成为这个男权社会下不起眼的一角。
但数千年来的文科优等生又从何时起翻身变成了理科优等生?
一切不过是因为这是一个父权的社会,一个父权们心知肚明自己就是权力的社会。”
云巅一开始并不能说是学院,它是由多人的幻想祈求,一丝奇迹编制而成的梦幻一般的乌托邦,是曾经那些优秀女性的收留地,少有男性需要这一特权。
与其说是学院不如说是孤儿院,与其说是孤儿院,不如说是某种意义上,另一座弃婴塔。
曾经命定的未来化作虚幻的泡沫,他们脚下的道路被迷雾笼罩却通向未知,隐藏在暗处的獠牙与枷锁,不甘的收缩自己的利爪,呜咽着逃离这一片区域。
于是她们探索,她们追求,她们疑惑,她们通晓。曾几何时,在这座女性的伊甸园找不到一位男性的身影,而被负面情绪所影响的女性们在其中如同笼中的夜莺一般悲声歌唱。
直到第一位被放弃的男性到来。
他们同样的聪慧,他们有着同样的遭遇,他们有的同样的感叹,却是不一样的性别,不一样的遭遇,于是被姐姐们带大的弟弟鼓足勇气,带着他们向外踏出了第一步。
“为什么不往外走走看?为什么不去试着帮助更多的人?”父权的社会让他在性别之上,从出生开始便有了一定的优势,这使得他的思维更加宽敞,而他的遭遇让他明白,随着更多人知晓这里的存在,这座虚幻制成的乌托邦已经不再安全。
如果没有生长出锋利的利爪,这里的所有人都如同抱金砖过街的孩童一般不安全。
“如果只是为我们的遭遇而感到悲伤,那我们就需要去帮助更多的人免除这样的遭遇。
如果只是为了权力之下被压迫的性别迷茫,那我们就需要让被压迫的人懂得反抗。
如果是为了世界的偏向而愤怒,那么我们就出手去搅动这个世界,让世界的偏向如同我们想象的那般。
我们有这个能力,不是吗?”
于是乌托邦不再是乌托邦,学院磕磕绊绊的成立了。
依旧会有人因为其遭遇在时空乱流的优待之下来到这片沃土,或许成为这个家园的建设者,或许成为这个家园的反抗者,因其何故?但行本心。
那一天,有人敲响了日渐庞大的乌托邦的大门。
“我差点以为这里面没有人。”敲门的是一个已经年近成年的少女,从有人为她开门,为她带路,带领她介绍这一片沃土的时候,便好奇的打量四周,似乎是终于看到了什么,在看到这一片土地的领导者的时候,她这么说的。
“你想要这片土地?”
“我需要一个地方让我把手上的事情放下来,好去做一些更加紧急的事情。”
“你带来的那些人有能力伤害到这里的这些人吗?”
“如果他们的心允许的话。”
“我可以信你这一次,但是不知道她们信不信。”
虽然后面来的人大多都与少女同龄,或男或女,其气质都仿若久历俗的沧桑老者,看待乌托邦内其他人更像是照顾一同沉浸在幻想之中的孩童。
“班长让我们在这里建立一所学院。”
“我们这里就是一所学院。”
“不,这里不像是一所学院。”他们笑,却并没有如那些人一般,只让他们自己琢磨,引人不快。
“这里更像是一个孤儿的孤儿所,我们需要更像学校一点。”
或许是蒙后世之人前来帮助,或许是当初他们的笑容迷惑了他当时的心,那来历不明的名字以及校徽精细的仿佛世界上曾经就有这么一个学院。
在那些人陆续因为那名少女那边的情况离开之后,有时候会有一些穿着精细的少年少女又或者更成熟一些的人会敲开大门进入到学院内部。
他们会带着一种惊讶好奇的心态参观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在一些不太顺利的地方引着他们向前,又在感激来临之前潇洒离去。
“不用谢,能够看到这里建成的模样已经是我们很大的幸运了,你就当我们是在支付这份代价吧。”
哦,我懂了。他们都是未来之人。
曾经没有被探索完全的乌托邦,逐渐在各处都建立起了建筑,到后面因为分布地图不够用,有人开发出了能够悬浮在天空中的浮空岛,有人忧心这种技术会给他们带来灾难,得到了其他人的安抚。
“但是掉进来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小了?”怀中再次抱着两个婴孩,他走在回往婴孩暂时居住的地方,其中两名工作人员在看到他怀中后,眼中染上了一抹忧虑。
“七岁以上的孩子都跟着昨天来的那名旅行者在教室上课了。”昨天又来了两个人,一个活跃的如同活力成精,另外一个就极尽沉稳,短暂休息一个晚上之后,活跃者不见踪迹,沉稳者则一个个敲开了其他人的门,带到教室里上课。
“不用担心,总感觉他们很厉害。”
“我有什么需要担心的?怎么他是这样,你们又是这样。”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手里还拿着一份卷轴,迫不及待的就开始嚷嚷:“看我给你们带回来了什么?一份条件合理的合同。”
“我的天呐,你知道你带来的卷轴这上面都写的是什么吗?”
“这有什么?反正和我们签订契约,支付代价的也不是他们,为什么要顾虑他们的感想?”
一开始的云巅说是孤儿院,说是学院,说是合作的乙方,是契约的执行者,磕磕绊绊刚刚建立起来的公司,宛若一个壳子,却被热心的家人们一步一步的稳固,成为了他们真正的家。
“你知道这个孩子背后的故事吗?”
“不用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成为了我们家的一员,是需要好好呵护,需要欢迎的新生。”
“好吧,你们适应的可真快。”
“过奖过奖。”
“有空可以去找我们玩儿。”
“你们后面不过来了吗?”
“过啊,我们在那座山那里,那块的后面,打通了一个通往我们那边的通道。”
“通往你家的呀。”
“说是家也没错,我们比起曾经的同学更像是家人。”
“我能看出来你们曾经的家里人对你们都很不错,为什么会流落到这个地步?”
“因为胆大妄为。”
“啊?”
“其实吧你也不用了解这些,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我们都是家里人就好。”
“谁和你是家里人!”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