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些自以为是的成熟终究落下笑柄

那件事过后,宿舍排挤我的那四位女生明显态度好了很多,我总觉得她们一见到我,心里肯定都特别嫌弃又惧怕,不过不重要了,既然注定无法成为我的朋友,那就无所谓了,惧怕也好,刻意避开也罢,总比针锋相对的好。

而班上那些同学向来不是爱看热闹爱八卦的个性,也就不予理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至于夏若涵,听说了这件事却没发表意见,她大概认为,既然事情过去了别再提的好,与其针对痛楚不断灌输大道理,还不如让时间磨平我内心的伤痕,她只是安慰我说,舒云葭,你只是不那么善于交际,太多人靠近之后,肯定会有些难以协调自己与自己关系的烦恼。无妨,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各人思维不同,怎么开心怎么来就是了。

在高二这样过渡的阶段里,每个人似乎都有着模糊的‘自以为成熟’和坚实的‘幼稚感’,迎接着无法预料的下一秒,整个高中对于我不过只是平淡流走着的一个时间阶段,而明明前方面临高考,我的上进心却早就被伤痛磨平的差不多了。

暑假就这么迅速而突然地来了,我一贯喜欢窝在家里,并不想与外界有所相连。

完成暑期作业,跟学偶像IU的歌,追《步步惊心丽》,刷刷微博,□□日常营业,继续《绵延心上的山川川》的宣传,这就是我高中最后一个完整假期,平日枯燥的日子只能靠炫彩的梦境为其增添一份色彩,闭上眼睛便可以得到无数个在想象里都无法存在的美好画面,多么美好!

一天清晨,我兴致大发,抢过弟弟的小手机打算录个唱歌视频发在□□空间,并@夏若涵和罗嘉鑫两个好朋友。昨晚追IU的《步步惊心丽》时正巧看到十皇子生辰那天解树为庆祝即兴唱的一首《朋友,有友如你》,瞬间就被吸引了。这首IU的自创歌曲写的是友情,曲调也是适合我的轻柔风,我学韩语歌是在高二上个学期开始的,自从粉上IU后就无可救药地把她的每首歌都抄在笔记本上天天学唱,沉迷其中。

“如刀割面的烈风中

因一丝阳光而微笑

忙忙碌碌擦肩而过的人群中

为几个好友而微笑

若找到没有寂寞的地方

带我一同前往吧

朋友,有友如你,谢谢!

默默无语的天空看起来和昨日不同

我能埋怨谁呢

说不定全世界都在做着噩梦

怎能我一人哭泣?

曾有一处想要回去的地方

然而现在连我的脚步都变得陌生

朋友,有友如你,谢谢!(译文)

谨以这首歌送给我的好友夏若涵和罗嘉鑫,我爱的你们!”

高中唯一的两段友情,无法预料能走多远,但日后翻到这段视频时,将会是满满的怀念与怅往。

晚上跟夏若涵电话谈天时我突然提到请夏若涵来家里做客,“你不是一直想体验一下农村生活嘛,好机会哦,而且我在家百无聊赖,都快闲出病来了。”

“我倒是没啥事,就是懒得出门。”这番邀请显得有些突兀,夏若涵有些踌躇。

“你怎么比我还宅,不多出去走走会闷坏的知道不?这样吧,车钱我付,我还亲自去县城接你,然后你想待多久待多久,我还负责送你回去好不好?”遭拒绝后我失望了几秒,转了转眼珠又重新打起精神道。

“你这样我都没法拒绝了,那好吧,后天,后天你来找我。”

“就这么说定了,可别反悔哈。”挂了电话后我内心十分雀跃,还有些小期待呢!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把夏若涵接到,抵达家已经是晚上7点,天色暗沉,这会家里人已经吃了晚饭,见我们到来母亲只得下锅煮了些面条,

“这丫头回来也不提前说声,不好意思啊招待不周!”

“阿姨没事,这么晚打扰了!”

一整晚我与夏若涵直躺在一张床上看着电视无所不谈,隔日我们睡到日上三竿,我这一向早起的人这会也只能无奈地等她自然醒,上午带她到农家院田野树林山上四处游玩拍照,好不惬意。

“哎,那里怎么有人住啊?”

“那是外地人,来我们村里专门买下一块地用于养殖鱼虾的,她们就守在这照看着,我们三中后门也有的你可能没注意过,瞧,这一大片都是。”我兴致勃勃地指着两边栅栏介绍道。

“有虾嘛?那你们村里人岂不是天天都能吃到小龙虾了呀,真奢侈啊!”夏若涵听到虾立刻两眼放光。

“你想多了,那又不是我们的产业,人家租了这片地每个月是会给村委会租金的,”我十分鄙视地白了她几眼。

“哦,那你们村没有养殖场嘛?”

“还养殖场,乡村爱情看多了吧你,走,我带你去桃树林,挺久没去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桃子摘不。”

踏过一片片荒草丛生,我带着她一路走到带有童年回忆的那片桃树林,却猛然发觉那里早就荆棘遍地,桃林也悉数落败荒芜,原先守林人住的那间屋子也不似当初的模样。

“哎,真是物是人非啊,记得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经常趁大叔不注意偷偷溜进去偷桃子,有一次下起了滂沱大雨,我们冒着大雨冲出来,淋了个满怀,用湿漉漉的外套包裹着千辛万苦够到的桃子,正巧我爸妈在那割稻谷,躲在一颗大树下,我们几个也冲了过去,然后蹲下身争抢着分桃子。”我望着眼前一大片乱糟糟的杂草感慨万千。

“乡村真好,有各种果树,有菜园,食物供给足,做菜也不必去买,光是你家就有枣树橘树柿子树。”夏若涵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转移了话题。

“可惜你没这个口福,现在不是收获季节,你没能尝到。”

“我记得上次你带了一些柿子来学校,我有幸分到几个,饱满多汁,店里的跟这个没法比啊。”

“既然你喜欢这里的话以后可以经常来啊,我随时欢迎哦。”我腆着脸笑道。

“其实我虽然贪睡,却并不宅,是我爸妈不让我出门的,这次出来我都再三保证只待一天。”

“为什么啊,你都17岁了哎还管束这么严格啊,一点自由空间也不给,好没道理。”

“我也不懂,但也只能依着她,”

“你难道从小就没离开过家嘛?你不住校的嘛?”

“是的,因为在县城嘛,我小学初中都离家很近,就申请不住校,每天都会回家的,有时回家晚了还会挨骂,所以我之前说挺羡慕你的,比我还小一岁,就那么早独立了。”

“主要是我爸妈挺开明的,对我都是放养,我虽然心理承受力差,一点压力都承受不了,但那都是身边的朋友同学带给我的,来自父母的压力挺少的。”

能在这个遍地男尊女卑和重男轻女的江西农村有这样的待遇,其实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了不是吗?

“所以你太特别了啊!”

“好了,都快中午了,回去吃午饭吧!”我一本正经地耸耸肩。

午饭后夏若涵接了个电话,电话里骂骂咧咧的,从她的神情中我便猜到了,肯定是她妈妈催她回家了。

果不其然,她放下手机,朝我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我必须马上回去了,那个……我妈找我有点事。”

“可是才待了半天啊……”我的眼中难掩失望之色。

“真是不好意思,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的。”

我心里明白这些所谓有事有机会都是敷衍客套之语,后来她再也没来过了,再后来我发现夏若涵给我的每一个承诺其实都没有兑现,一次次让我期待落空,直到大学毕业之后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善。

把夏若涵安全送到敦厚后,我心情沮丧地坐上回官田的大巴,有些落寞地盯着窗外飞速而过的景物,心事重重。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我这才定了定心神,伸手扯下耳机回头搜索着人影,见到来人之后先是长长的一愣,方才欣喜若狂道,“邹青青?”

“舒云葭,好久不见啊,你什么时候放的假啊?”还是那样甜甜的笑容,一头利落的短发,白皙的皮肤,两年没见,邹青青似乎一点没变,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她脸上的胶原蛋白洋溢着青春气息。

“一个星期前,我刚从县城回来,前几天去我外婆家玩了,你呢?”

“我到附近的街上买菜。”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大多时候我其实会出现不敢面对她的心理,或许是怕她知道自己进入高中后状况丝毫没变,过的依旧跟初中一样糟糕,初中被校园暴力,而高中,则是冷暴力带来的自残和自杀,情况不一样但带给我的影响一点没变。

“青青,刚好我回家也没啥事,可以去你家看看嘛?”我这会倒怀念起初中一起经历的那些事,忍不住提议道。

“可以啊,就是我家下午有客人,我跟爸妈忙活着,可能顾不上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一起回去吧,下一站就到了。”邹青青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让我有点赧然。

“没事,我挺闲的,也能帮你打个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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