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达站二楼,专门给加尔金教授以及思勤用的实验室里,石泉打量着被夹在两块玻璃板之间的金箔。
这张金箔和平板电脑的屏幕差不多大小,厚度看样子最多也就一个毫米。但在这张金箔上,却写满了他们根本看不懂的字母。
还不等石泉说些什么,加尔金教授便已经从抽屉里翻出一张a4纸,“上面的内容我已经翻译出来...”
“你怎么翻译的?”石泉严肃的问道。
“尤里,是我们用希伯来语词典翻译出来的,没有问任何人,连电子词典都没用过。”思勤总算给自己的老师说了句公道话,“这张金箔上的内容只有我和我的老师看到过。”
“你什么时候这么谨慎了?”石泉诧异的看着加尔金。
“那当然”加尔金一脸得意。
“他想找朋友翻译,被我拦下来了。”思勤一点儿没给加尔金留面子,直接揭穿了他的莽撞。
加尔金尴尬的看着脸色不善的石泉,强自狡辩道,“反正结果都一样不是吗?”
“最近你们有没有什么观测活动?”石泉突然转移了话题,打量着摆在墙角的那个足有柴油桶粗细的天文望远镜问道。
“过几天会有一次双子座的流星雨。”加尔金下意识的回答了石泉问题,可随后便意识到不好。
在石泉的示意下,阿萨克像拎小鸡仔一样揪住了加尔金的后脖领子,紧接着便听到石泉朝一起跟着进来的何天雷说道,“雷子,把这个大炮筒搬到地下室锁起来,等过完了农历新年之后再还给我们可爱又手欠的加尔金教授。”
“尤里,你不能这样!”加尔金顿时傻眼了,可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根本逃不出阿萨克的手掌心。
“这次只是个小警告”石泉转过身看着加尔金,“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让维尼在你的实验室住上一个星期。”
加尔金哭丧着脸咽了口涂抹,求助似的看向了思勤。却发现后者反倒是重重的松了口气。相比这糊涂老师,思勤可是清楚的很,石泉这惩罚已经算是非常的轻的了,否则的话自己这傻狍子一样的老师还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成问题。
“现在说说吧,这东西怎么发现的?”石泉将架在玻璃板里的金箔随手递给了艾琳娜,而他则看向了这师生俩翻译出来的内容。
“巧合而已”
加尔金不知死活的说道,“我本来只是想研究下那上面的蜡烛,看看它和现在的蜡烛成分有什么不同。没想到直接把整个烛台的上半部分都拔下来了,这卷金箔当时就放在中空的烛台里。”
刚刚看了个开头儿的石泉抬起头,咬牙切齿的看着加尔金,最终攥着手中的a4纸迈步就往外走,“我们去看看那座烛台。”
看着石泉等人离开实验室,加尔金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弯腰从桌子下面的纸箱里掏出一瓶伏特加扭开,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也屁颠颠儿的追上去跟着看热闹。
近乎小跑着冲进同一楼层的收藏室,当初从沙漠里发现的烛台就摆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这烛台原本有七个分叉,但中间主体的那枚蜡烛底座却被拔下来放在了一边。
石泉拿起这截残存着唯一一枚蜡烛头的底座仔细打量,只见它和烛台的主体完全是类似套管的方式固定在一起的,外围甚至还有一枚环装的金环作为遮掩,而在接合处,甚至还有用蜡油粘合过的痕迹。
万幸,加尔金好歹是个教授,他总算没给这支烛台留下什么伤痕。石泉试着晃了晃其他六个底座,这些倒是和烛台完全一体铸造出来的。
掏出打火机,将加尔金拆下来的底座稍稍加热,等上面的蜡油融化之后,石泉又将其装了回去。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那张a4纸上。
看的出来,加尔金和思勤翻译的非常吃力,几乎是一个词对照着一个词来翻译的,甚至隔壁单词对应了不止一个解释,如此一来虽然翻译的足够准确,但却根本没办法行程通顺的句子,不过好在即便如此,也大概能看懂那张金箔上的意思。
简单的说,这是一支躲避战火的教徒,他们带着夜路仨冷最重要的宝藏逃到了沙漠的深处,并且建造了那座用来保存宗教宝藏的建筑,同时也杀死了大部分的知情人,并且由唯一活下来的人将星盘送回夜路仨冷,等到战火结束之后,再取回藏在沙漠里的宗教宝藏。
而留下这张金箔的人,恰恰是当初他们在沙漠深处那座建筑地下室里发现的尸体,他负责留在原地守卫宝藏。
金箔上的内容到此戛然而止,石泉将翻译出来的内容一并交给了艾琳娜,“这张金箔倒是解释清楚了我们发现的那些安瓿和琉璃瓶子的来历。”
“如果那些琉璃瓶子里装的真的是夜路仨冷的宝藏的话,放在船上是不是不太安全?”咸鱼忧心忡忡的问道,也不知道他是在担心那些琉璃瓶子,还是在担心破冰船的医疗室。
“恰恰相反,那些瓶子放在船上才是最安全的。”
石泉离开收藏室,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道,“大家都休息休息,等吃完饭之后我们就卸车,有这支烛台和利卫送来的羊角号,今年的拍卖会估计要热闹不少。”
“还有那座舰炮和我们带回来的那些黄金制品呢。”艾琳娜笑着提醒道。
“这两天你列一份竞拍品的清单给维卡”石泉朝艾琳娜嘱咐道,“另外我们之前在硫磺营地发现的那脆金砖也可以少量的放出来几块。”
“今年可能也是历次拍卖会黄金制品最多的一次。”
艾琳娜抱着被玻璃板保护的金箔调侃道,这张金箔自然是不会卖的,但不管是一直在地下室里压箱底儿的金砖,还是他们从非洲沙漠里带回来的那些黄金制品那支金币,都将占据这次拍卖很大的比重。
一行人刚刚走回楼下,刘小野正好拎着装在密封袋里的羊角号从医疗车里跑回雷达站。
“老板,有个意外发现。”
刘小野晃了晃手里的羊角号,“这支羊角号的吹嘴里还有剧毒物质,我对比了之前那些玻璃安瓿保存的血液里的毒素,结果表明完全是同一种东西。”
“这可有意思了”
石泉想了想,朝刚从地下室出来的何天雷说道,“把羊角号和烛台也送进去吧,小野,你把那种毒素的分析结果复制一份,和羊角号放在一起,免得我们的哪位会员买下羊角号最欠想吹向它就麻烦了。”
艾琳娜笑着说道,“相信我尤里,除了大伊万,没人会那么做。”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总算是消弭了刚刚回家时加尔金教授带来的那点儿不愉快。
等到邓师傅一家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留在雷达站里的众人围着长条桌开始了抢饭活动。
然而还不等一顿饭吃饭,一辆洗的干干净净的宝马轿车便开上了雷达站的半山腰。即便车里的人还没下来,仅仅看那干净的车身,众人便知道来的人多半不是本地人。
果不其然,等到后排车厢的门被里面的人推开,一位西装革履的黑人迈步钻了出来。
“是马丁先生”维卡一手拿着烙饼,一手拿着一根黄瓜低声说道,“他几乎每天中午都会来看看你们回来没有。”
石泉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马丁先生,我正准备吃完饭给您打电话呢。”
“尤里先生,我没有打扰你们用餐吧?”马丁格外客气的问道。
“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喝两杯。”石泉笑着发出了邀请,而后者也格外痛快的接受了邀请。
餐桌上,不管马丁还是石泉,都默契的没有提及正事儿,倒也算聊的格外投机。
等到酒足饭饱,在石泉的邀请下,马丁独自跟着来到二楼的一间会客室坐下,直到刘小野给他们分别端来咖啡和茉莉花茶并且从外面关上了贴着隔音棉的房门,他这才道明了来意。
“尤里先生,我有一份非常重要的委托希望您和您的俱乐部能帮我完成。”
“马丁,我相信阿方索先生一定和您说过,我的俱乐部只接受会员的委托。”石泉似笑非笑的说道。
马丁闻言点点头,苦笑着说道,“我问过阿方索先生,但他并不愿意帮我向您发布委托,同时我也问过阿方索先生怎样加入您的俱乐部,但对方并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不如先说说您想委托的内容吧”石泉露出歉意的表情,“我们接下来一年的时间,委托基本上已经排满了,很难保证能挤出时间帮您做些什么。”
马丁稍稍松了口气,这才说道,“我想拜托你们帮我去奥克兰群岛寻找格兰特将军号。”
“沉船?”石泉反问。
马丁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解释道,“一艘装着大概几十公斤黄金的沉船,这条船在1866年的时候沉没在了新西兰本土往南大概400公里的奥克兰岛,至今都没有找到。”
“马丁先生,只是几十公斤黄金而已。”石泉不得不提醒道,他可没时间为了几十公斤黄金跑到新西兰去浪费时间。
“我要找的不是黄金,是当年格兰特将军号上,一位乘客留下的行李。”
马丁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就是他,弗雷德里克·帕特里克·考伊。我要找的,就是他遗落在格兰特将军号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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