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梁月和老翁边走边说,老翁瘦弱的孙子在前方迈着轻快的步伐,看出来老人将小孩照顾的很好,除了吃不饱饭,小孩看起来很健康。
小孩瘦瘦小小的一只,脸有些苍白,大概是营养不良所致,小手也有不少伤,有冻伤、擦伤。身上衣服很单薄,也很脏,上面有些脚印,破破烂烂的,但是比起他身旁的老翁要好不少。
老翁头发花白,两鬓也是白的,双眼浑浊沧桑,身上衣服破烂不堪,应该是捡来后给小孩穿过后才自己穿的,腰背佝偻,看起来比他身旁的小孩还要骨瘦嶙峋,但是很健谈。
小孩起初还很怕他,但见自己爷爷与他交谈,也就没有怎么怕了,但也不是很理睬他。
瘦小孩在前面时走时跳,嘴里还哼点不成调的曲子,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因为这也可能不是一首曲子的调。
刘梁月与老翁相谈甚欢,一时竟忘了时间,等反应过来时天边最后一抹光线也被夜幕吞噬,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一处歇脚的地方,晚上下山不安全。
刘梁月忍着腹中传来的一阵阵绞痛与老翁爷孙俩儿加快了脚步。
天上的繁星点点亮起,将一轮明月簇拥向上升上中天,夜晚猫头鹰的叫声也衬托得山林更加幽静,好似一只蛰伏的野兽,欲要把行人悄无声息地吞吃入腹。
眼尖的刘梁月发现了不远处的火光,当然他最开始看见的不是火光,而是一团绿色的气,这是他自看到老翁爷孙时就发现的。
他的双眼似乎与常人不同,他猜测可能是系统留给他的神秘盲盒中拆出来的。
他觉得这绿色的气是传说中的生机之气,因为山间的生机之气很浓郁,到处都冒着零星的绿光。
但他发现唯独那一块的绿光是最大的,和老头爷孙俩儿身上的光一样大。
刘梁月和老翁赶忙朝火光的地方跑去,进了发现是一间山间小庙,庙前有几匹马,马旁还有货物,货物上用破布包着防止受潮,有两个人在旁看守。
庙门早就没有了,火光就是从庙内传出来的。
刘梁月对看守的人行了个礼,看守的瞥见是个乞丐没理他,和同伴一起说笑。
刘梁月先老翁一步夸跨进庙内,发现庙内还有五个人,其中四人应该和庙外的两人是一伙,都是一副行商打扮,最角落处还有一名书生打扮的中年大叔,旁边地上放着他的书匣。
自刘梁月的脚跨进庙内起,众人的视线就落在他及其后脚进来的爷孙身上。
刘梁月在打量他们,他们也在打量着刘梁月一行人,见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骨瘦如柴应是乞丐,便又收回了视线,毕竟很多破庙就是乞丐的家。
行脚商中还有人露出一副嫌弃的神情离远了点,角落里的书生倒是除了看了一眼外,就没有任何理会了。
刘梁月未管周围人的视线,反而自顾自地朝众人行了一礼道:“各位好心人,求你们行行好吧,你看我这一人还带两个拖油瓶的,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能否可怜可怜我们,给口吃的,不求填饱肚子,能垫垫肚子就行。”说罢还向众人鞠了一躬。
后进来的老翁没有插话,毕竟事实也确实是他们爷孙俩儿拖了刘梁月的后腿,小孩则乖巧的站在爷爷身旁,似是有些怕生,小手紧紧的牵着爷爷。
行脚商中有些人充耳不闻,只当没看见没听见,倒是有一个好心的,站起来,过来递给了一个大饼子,这种饼子是古时最常见的充饥干粮,又硬又糙不好嚼,但是它顶饿,出门在外的人常带。
角落的中年书生倒是好心又给了两个饼子,刘梁月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就开始啃饼子。
书生让了让位置,示意他们过来就着火烤一烤,毕竟夜凉,烤烤总是好的。
刘梁月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并给老翁和小孩留了个位置,转头对中年书生道:“先生都准许我这个乞丐坐这里了,也不会嫌弃那爷孙俩儿吧。”
中年书生眼露狐疑地看向刘梁月:“你和他们不是一路的吗?那小孩不是你的?那老头不是你长辈?”
刘梁月掰了一点干巴饼子往嘴里塞,嚼了好一会儿,中年书生也不着急,等着他的解答。
刘梁月咽下后,摇头笑道:“我不那样说,恐怕只会有那爷孙两人的吃食,毕竟人的善良是有限的,我也只是沾了他们的光。”说完又补充道:“而今世道就是这样,我可以猜出那些人中肯定有人心善会给吃的,但绝对不够三个人的,只能如此。”
刘梁月又掰了一点干巴饼子往嘴里送:“不知先生可有水?这饼子太噎人了。”书生转生从他身旁的书匣中摸出了一个水袋,又回身递给了刘梁月。
刘梁月仰头喝了一口,嘴也并未沾上瓶口,此时他才觉口中好受了些,又对书生示意要把水袋给老乞丐爷孙俩,书生并未阻止。
刘梁月此时才仔细打量起身旁之人:他头上只有一只木雕的簪子和一条褪色了的发带,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多处已打着补丁,衣角还磨出了毛边,脚下的布鞋也破了几个洞,瞧着甚是寒酸。
可即便如此,也难掩那眉眼间的几分俊朗,鼻梁挺直,嘴唇薄厚适中,双眸犹如藏着星辰般,透着股子别样的精气神,让人一看,便知是个相貌尚可的主儿,只是毕竟是人到中年,难免有些抬头纹和皮肤松弛的毛病,但依稀可见这名书生年轻时肯定有不少人爱慕,就是这穷困的模样着实与那好看的面容有些不相衬了。
刘梁月顿了一下,因为仔细凝神观察了书生后,他发现书生身上的绿色生机之气上缠着一缕白色的气,他不知道这气代表了什么,对他有什么用。
刘梁月慢慢嚼着干饼子,慢慢仔细打量着四周:庙内也很破败,窗子倒是和自己开局醒来的地方不一样,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糊的没有破,屋顶也没有破洞,庙内到处是灰尘,想来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他们都坐在茅草上,应是一些乞丐或过往来客专门歇脚准备的,身后有一座泥像,想是当地的土地或山神,有个很旧很旧的香炉,香炉缺了一个手柄,一个小小的供桌上面有一些洒落的香灰,但更多的是灰尘,想来已经很久没人祭拜了。
刘梁月观察完破庙,就又细细打量起庙里的人:那群行脚商里有一两个身材高大魁梧,应是练家子,其他的人有高有瘦有胖有矮。魁梧的两人样貌也有些太过周正,显得凶神恶煞,不好相与,但是其中一人是给过刘梁月饼子的,想来也是面冷心热。
露出鄙夷之色的人长得贼眉鼠眼,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刘梁月和老乞丐们。还有一个长得瘦高瘦高的但是看起来萎靡不振一看,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
通过观察这些人刘梁月发现那缕气只有身旁的中年书生有,
外面的风声呼啸着,时不时传来几声夜枭的叫声,让这座破庙更显阴森。
刘梁月坐在庙中的干草堆上,吃完了中年书生给的饼子,正回味着那难得的饱腹感时,扭头看向身旁正整理铺盖的人,轻拍了一下对方:“看先生打扮应该是一名先生,怎的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中年书生一手拾起一旁一段干柴扔进火堆中,一手用一根树枝拨弄柴火,使其烧的更旺,目不斜视道:“我不是什么书生,就是一个落榜的秀才而已,只会写几个字,做了个走街串巷说书的,还妄称不了先生二字。我此番是外出游历归乡,并非专门过来。”
破庙很小,有人听到书生说自己是说书的就来了兴趣,开始叫嚷要让说书先生讲故事。
在那破旧的庙里,众人把两堆火堆合在了一起,众人围坐一团,行脚商中给了刘梁月他们饼子的练家子站了出来,手里拿着几枚铜板,笑着朝说书先生递过去,说道:“先生,劳您给咱讲个故事呗,这点小钱财您收下,就当是辛苦费了。”
说书先生却摆了摆手,脸上带着豁达的笑容,朗声道:“哎,都是天涯漂泊的过客,相逢在此便是缘分,讲个故事而已,哪能收钱呀,权当给大家伙解解闷儿了,不必如此见外。”说罢,便清了清嗓子,准备开讲了。
说书先生平淡开口道:“我要讲的故事可是真实发生的啊,各位可别不信,这可是我走遍大衡山水时从别人哪里听到的真实发生的事。好了,废话不多说,开始了。”
话罢说书先生扫了眼众人见大家一个个都期待的望着他,便又缓缓开口接着说:“听说沣稽县有一个整天沉迷于花天酒地的好色之徒,这个败家子家境殷实,整天出门前呼后拥,游手好闲。一群狐朋狗友,每天吃食也是山珍海味,和他的那些朋友鬼混也是动不动就要叫掌柜把店内所有人的花销都记自己账上,甚至还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暗地里玩死不少妙龄女子,自然那种地方也没少去,但去多了就觉得无味了,就想去其他地方尝尝鲜。于是就和自己老爹要了钱和两个虎背熊腰的化劲境武者和两个仗着主家势力作威作福的心腹随从外出游行。”
说书先生又清了清嗓子,微微眯起双眼,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故事之中,缓缓开口道:“话说那好色之徒呀,这一路上游山玩水,尽顾着寻那花红柳绿之处,把自个儿折腾得疲惫不堪。眼瞅着天色渐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恰好瞧见一座古寺立在那山间。那古寺看着破破旧旧,墙皮都脱落了不少,可他实在没了力气,也顾不上许多,便径直走了进去,寻了个角落,一屁股坐下,没一会儿啊,就靠着那柱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哪晓得呀,一场祸事可就悄悄降临喽……”
说书先生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只见他手在空中轻轻一挥,仿佛自己就站在那古寺之中一般,缓缓说道:“那好色之徒呀,带着几个随从进了这破旧古寺,瞧着四处阴森,也没别的法子,便寻了个还算干爽的地儿,生起一堆火来。众人围着火堆,吃了些干粮,正准备靠着歇一歇,整顿整顿精神呢。可哪成想啊,忽然之间,一阵狂风呼啸着就刮了过来,那风好似从九幽地狱吹来的一般,透着股子刺骨的寒意,‘呼’的一下,就把那好不容易生起的火堆给吹灭了呀!刹那间,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彼此那急促的呼吸声,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喽……突然”说到这儿,说书先生故意顿了顿,准备吊起众人的胃口。
说书先生刚说到这儿,话还在嘴边悬着呢,就听“啊”的一声惊叫声猛地从门外传了进来,那是看守货物的行脚商发出的叫声。
声音又尖又利,在这寂静的破庙里回荡着,直把众人吓得一哆嗦。
说书先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脸上瞬间没了方才那悠然自得的神色,眉头紧皱,张着嘴,一下止住了话头,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门外,大家伙儿的心也都跟着提了起来,不知道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突然庙门口一名行脚商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见着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他脚步踉跄,被庙门的门槛绊倒,一下摔了进来,眼瞅着就要一头栽进那燃着的火堆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没有送刘梁月他们饼子的练家子行脚商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猛地揪住那行脚商的后衣领,用力往后一拽。那险些摔进火里的行脚商整个人便往后倒去,被练家子行脚商稳稳地接住,总算是免去了被火烧的灾祸。
不过这会儿他仍是满脸惊恐,身子还止不住地打着哆嗦,嘴里念叨着外面可怕的景象呢。
还好那名练家子的行脚商拉住了,他嘴里还呼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呀!外面……”一头冲进破庙后,身子靠着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目光慌乱地扫视着庙里的众人,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让庙里原本轻松听故事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万分。
长得贼眉鼠眼的行脚商不等他缓过来就逼问道:“咋了,出啥事了?被鬼追了?话说和你换岗的那两个人呢?咋没和你一起进来?”
那行脚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身子依旧哆哆嗦嗦的,仿佛还沉浸在那可怕的场景之中。他嘴唇都有些发白,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本来是去换岗的。就见到外……外面,咱看管货物的兄弟,死得……死得太惨了呀,就那么倒在血泊里,连反抗和叫声都没有发出,被从后背掏了心,那血……血都流了一地啊,肠子都流了出来,我都不敢多看一眼,太吓人了,也不知道是啥东西干的呀!”说罢,他身子又猛地打了个寒颤,眼神里满是恐惧,周围众人听了,也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庙里的气氛瞬间如同被一层寒霜笼罩,冷飕飕的。
说书先生不愧是见多识广,最先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中回过神来。
说书先生不愧是见多识广,最先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他面色一凛,目光沉稳,迅速做出安排,高声喊道:“咱这儿有练家子的兄弟,劳烦一位站到门前去把着,也好提前知晓外面动静,再有一位身手好的,到咱们众人后面守着,以防有啥东西从背后偷袭。其余的兄弟姐妹们,都挨着彼此成个圈,相互照应着,可都警醒着点儿啊!”话音刚落,那名给了刘梁月他们饼子的武者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前,稳稳站定,目光警惕地看向门外。显然他是这班人中最能打的。
另一位身姿矫健的武者也迅速来到众人身后,摆好架势,严阵以待。
剩下的人赶忙按照说书先生所言,紧紧挨着围成了一个圈,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刘梁月这时接着说书先生的话道:“都围着火堆组圈,这样既能接着火光看清周围,又能相互有个照应。”话罢众人围成的圈迅速将火堆围了进去。
就连那原本怕生的小孩,此刻也被这紧张的氛围感染了呀。小脸蛋绷得紧紧的,小手不自觉地揪住身边爷爷破衣服的衣角,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眨不眨地望着庙外那黑黢黢的地方,小身子还微微发着抖,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那黑暗中冲出来似的,全然没了之前在刘梁月和他爷爷说话时的活泼劲儿,稚嫩的脸上满是紧张兮兮的模样。
就在众人紧张地盯着破庙外时,不知何时,庙前竟缓缓起了一层浓雾,那雾气越来越浓,如同一团团白色的棉絮,肆意地翻滚着,将外面的一切都笼罩其中,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忽然,雾气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两个身影,待雾气稍稍散去些,竟露出了两个美女的模样。
她们身姿婀娜,面容娇艳,肤若凝脂,身着轻纱般的衣裳,在这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从仙境走来一般。
可在这紧张的氛围下,众人却丝毫感受不到她们的美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冒起,谁都知道这两个女子不是人,毕竟破庙前还躺着两个死人,谁家好女子不怕的啊!怎么可能没有发出尖叫声,而是直接出现在小庙门口的。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先开口,唯有说书先生,还算冷静沉着,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朝着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先莫要慌乱。随后,他清了清嗓子,朝着那两个女子抱了一拳,朗声道:“不知二位深夜现身于此,所为何事?我等皆是路过的寻常人等,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呐。”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始终警惕地打量着对方,暗自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变故。
刘梁则眉头微皱,目光紧紧锁定那两个女子,凝神细看之下,竟发觉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颇为怪异。与他之前看到的寻常世间万物所蕴含的绿色的生机之气不同。
这两位女子身上萦绕的气,却是透着神秘且妖异的紫色。这紫色的气如同有灵一般,丝丝缕缕地飘荡着,仿佛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梁月心中满是疑惑,不禁陷入了沉思,暗自琢磨着这紫色的气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两个女子又究竟是何种来历,为什么她们身上的气是紫色的?紫色的气代表什么?之前在说书先生身上见到的那缕缠在绿色生机之气上的白色的气又代表了什么?为什么其他人身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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