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后,幸年一眼看到了客厅地上的行李。路绥大概是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他的学校。
“晚上想吃什么?”路绥走过来,温柔地搂住了他的腰。
“都可以,”幸年有点心疼地看着他的脸,“我们点外卖吧,不要自己做了。”
路绥笑了笑说:“好。”
两人来到沙发上坐下,放松地靠在沙发里,幸年还把头倚在路绥胸前,和他一起看路绥手机上的外卖软件。
幸年没什么特别想吃的,看他翻了一会就心不在焉了起来,目光落到路绥凸起的喉结上,然后是他的下巴。他还发现路绥的唇角特别平,不笑的时候就显得很严肃。
“看什么?”
路绥突然垂下了眸,紧紧盯着幸年,眼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幸年有点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嘴角,鼻子在他肩窝处蹭了蹭。路绥看着在心里想,幸年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会撒娇。他忍不住低下头,在幸年的额头上亲了亲。
然后他点开一家店的主页,问幸年:“吃这家可以吗?”
幸年看向屏幕,点了点头,“可以,我也点过他们家。”
两人一块挑了几个菜,下了单。点完外卖,路绥准备拿着行李上楼洗澡,幸年主动地帮他搬小件的,到了楼上后又亲自给他找家居服,像只小狗一样跟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吧,正好我攒了几件衣服,一块洗。”幸年跟着路绥进了浴室。
路绥转回身来,平静地问:“你要看我脱衣服?”
“你害羞?”幸年下意识地反问。
路绥没说话,用行动给出了回答。他直视着幸年,流畅迅速地脱掉了羊绒衫,露出肌肉紧实的上身。
幸年一下怂了,不自在地偏开了脸。
“不看了?”路绥声音带笑地问。
幸年转回了头,但还是没有直视他,“别啰嗦了,快脱。”
路绥像故意反着干似的,动作缓慢地解开皮带搭扣,咔哒的一声在静谧的浴室里清晰十分。幸年的脸有点热了,偏偏路绥还要继续折磨他,脱下装时动作极尽慢条斯理。幸年垂着眼,但仅仅是余光看见,都让人觉得如芒刺背。
终于,路绥脱完了,把所有衣服一并交到幸年手里,微笑着说:“麻烦你了。”
“嗯。”幸年不敢看他,抱紧衣服就啪哒啪哒跑了。
等路绥洗完澡,点的外卖也到了,两人一块吃了顿热气腾腾的晚餐。
饭后幸年去洗澡,路绥就坐在床头,对着笔记本电脑办公。突然地,路绥的微信里收到了一条来自朋友的消息,点开来看是一个视频链接,缩略图里可以看到幸年的脸,而标题是:你嗑的商界大佬×顶O学霸CP已经BE了。
路绥看得一头雾水,顶O他能理解,CP是什么?计算机里的离散数学?BE又是什么英文缩写?他不明所以地打开链接,点下了播放。
视频里,幸年正站在讲台上,目光望着下方,他说:“你问吧。”
然后镜头转向台下,一个男生笑着问他跟严公子的朋友是什么关系。安静的教室里逐渐响起窃窃私语声,然后幸年认真地回道:“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路绥目光沉了沉,将这个视频反复观看了七八遍后,关掉了页面。
幸年从浴室出来时,看到床上的路绥望了他一眼,神色莫名的,他奇怪地走过去,跪到床上,趴在路绥跟前,轻声问:“怎么了?”
路绥揉了揉他那绵羊毛一样的蓬松柔软的头发,不慌不忙地开口:“今天在课上,有人向你提问了?”
“噢,是的,”幸年托着脸,仰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了。”路绥解释道。
幸年努了努嘴,“他们怎么什么都拍,所以你也知道有人问我跟你有关的问题了?”
路绥淡淡地“嗯”了声,幸年觉得他是有点不高兴的,想了想,跟他解释道:“我也不想讨论这些的,但是当时在课堂上,好多人在看着,我如果不回答,他们恐怕更会乱想。”
路绥感觉他的思路跟自己不在一个频道,“我没有怪你回答。”
“那你在不高兴什么?”幸年不解道。
路绥沉默了一会,声音沉沉地问:“为什么说我们是朋友?”
“嗯?”幸年更困惑了,他们不一直都是朋友吗?
“我们就只是朋友?”路绥换了个表述方式。
幸年这才明白了,他在别扭些什么,不禁扑哧一笑。路绥幼稚起来时挺好玩的。
“别笑,”路绥一脸严肃地把他拽到自己怀里,搂紧了他,“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朋友是什么啊?”幸年故意逗他,表情装得冷静,其实一直在憋笑。
路绥的语气有点别扭,“上次在雪山,你承认了喜欢我,难道我们还不算男朋友吗?”
幸年忍不住笑了出来,笨蛋路绥,明明那么聪明,为什么看不出自己是在逗他呢?
而路绥,看到他笑之后脸色更难看了。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幸年赶忙安抚道,“我那么说还不是怕制造出新的话题,这件事越快平息越好。”
路绥沉默了一会,沉沉地“嗯”了声,又像是报复般地,按着幸年的后脑勺,让他跟自己接了个长长的吻。
等到被他松开,幸年喘息着说:“其实你不能怪我,我们确实没有确认过关系。”
他这么说,是想听路绥问他一句,要不要跟他在一起,或者要不要做他男朋友。虽然没什么实际意义,但电影里是这么演的,他就也想要。
可路绥却只是说:“我明白了。”
幸年感觉他没有听出自己的言下之意,只好作罢了。
但是他想错了。
第二天下午,幸年放学早,今天路绥没空,是司机来接的他。半路上他让司机去了一座商场,从里面买了些菜,今晚他准备亲自下厨。
到家后幸年就开始忙活,现在他已经不只是会炒肉菜了,还会处理鲜虾了。剪头,开背,去虾线,再剪掉下面的小脚,幸年的手法不算熟练,但是有模有样。
刚把虾丢进油锅里,裤兜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幸年摸出来看了一眼,是路绥的消息,说自己正在超市里,问他想吃什么。
幸年赶忙给他打了个电话,“喂路绥,你不要买菜了,我已经在做饭了。”
路绥笑了笑说:“这么勤快,那有没有其他需要买的?”
“家里还有水果,调料也都还有,不用买什么了。”幸年一遍翻着虾一边说。
“我知道了,一会就到家。”路绥回道。
挂断电话后,幸年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继续认真地鼓捣他的菜。
大概半个小时后,路绥回来了。幸年正在炖东西呢,听到开门声就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给他愣住了,路绥竟然捧了一大束玫瑰花回来。
幸年把火关小了一点,哒哒哒地跑过去,仰着脸问:“你怎么买花啦?是给我的吗?”
“不然呢?”路绥把花递给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幸年接过来,一边喃喃:“可能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呀,为什么要送花?”
路绥看着他的脸,缓缓道:“如果今天是我跟你正式表白,求你做我男朋友的日子,可以送吗?”
幸年微微一怔,脸上渐渐绽开盛大的笑意,“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了!”
路绥扬了扬眉毛,“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幸年犹豫道:“那,那要不你重新问一遍?”
路绥搂住他的腰,霸道地说:“不要,你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说完就用力地吻了下来。
玫瑰的花香,木质的信息素味道,萦绕在幸年的鼻间,他被路绥亲得晕晕乎乎的,直到灶台上的锅漫出了水,才回过神来,着急忙慌地推开路绥就往厨房跑。
看着他的背影,路绥缓缓勾起嘴角,稳步跟在了他的后面。
这晚睡前,幸年将之前收起来的那条项链给路绥带上,感觉像完成了某种仪式。
两人相拥入眠,什么也没做,只是享受着有对方在身边的安稳,放松地沉入梦乡,缓解着这些天来的疲惫。
一觉睡到天亮,路绥先醒了过来,看了眼手机。他发现微信里有新消息。昨晚忘记开飞行模式了,但他也完全没听见消息的声音。
消息是他爷爷发的,让路绥晚上去他家里吃饭,而且特意叮嘱带着幸年。
这样的聚餐时常会有,不足为奇,但特意让他带着幸年,就不一样了。
感觉到旁边的动静,幸年也逐渐苏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问路绥:“怎么了?”
路绥放下手机,重新搂紧了他,“我爷爷让我们晚上过去吃饭。”
话音一落,幸年就扬起了脑袋,“为什么?”
“他可能知道我们又在一起了,想见一见你。”路绥在他头顶亲了亲,“放心,他人很好,应该不会说什么。”
幸年轻轻“嗯”了声,往他怀里钻了钻,继续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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