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奏章二.有人跟踪!

傅韶看着冯境那严肃的神情就知道这小子一定会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但是现在暴露立场还是为时过早。

“你放心,我站当今陛下。”

冯境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我家白天的三司使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们傅韶远大人也是看得通透,哼,这个敢在天子底下办私事,还口无遮拦的太子估计坐不稳这个位子。”

屋内的蜡烛燃着,时不时一些风雪会被吹进屋内,傅韶喜凉,为了防止蜡烛熄灭只能将蜡烛移得靠里一些,他并没有关窗户。

蜡烛温热的光打在傅韶的脸上,他的表情时而深沉,就算是站得近了,也有一种疏离感。

“三司使……”

“晚上你叫我傅韶,白天你叫傅韶远三司使,当然,如果我晚上出去,你也需叫我三司使。”傅韶坐于榻上:“冯境,我需要提醒你,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晚上不要轻易出去了。”

“啊?为什么?”

身为副本里的角色,冯境肯定不知道也不会相信晚上有怪物一说。

傅韶再三考虑,随后说:“我查到有人要刺杀你,时间就在晚上。”

冯境被吓了一跳,随后干笑道:“三司……傅韶大人,您言重了吧?谁会杀我这个无名小卒?”

“想杀傅韶远只能从你入手啊,你猜我们为什么要被偷跑到这里来干活?”傅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果不其然,冯境还真信了。

调离中央不就是不信任的另一种意思吗?难道傅韶大人在试探自己对他的忠心吗?

“三司使,不,傅韶大人,小人一定对您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一招却给傅韶整不会了,本来是想提醒冯境“现在傅韶远的处境危险,一定要保护好傅韶远顺便保护好自己”而已,他怎么证明起自己的忠心来了?难不成是为了让自己放心吗?

“好好干啊,冯。”

“是,大人!”冯境郑重行了一礼。

傅韶缓慢躺了下去,随即冲着冯境摆了摆手:“明天晚上见。”

“是!”

——

次日一早,风雪慢了下来,仆人为谢初披上了一层厚厚的外衣之后便出了门。

县丞府是有马匹的,这马匹还是当年谢初从中央牵出来的,据说跟了他得有五年的时间了。

谢初骑在马上,他腰上的流苏缓缓垂下,一身青衣显得格外富有韵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官府少爷。

他看着昨夜留在自己桌案上的文书,静静思考着。

根据之前的判断,写信之人十分了解自己,并且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无论是朝堂事还是生活事。

“大人,您生病的消息已经传回京城了,但要想上面的人看到,估计还有过些时日。”

“无碍。咳咳……”

看笔墨痕迹,这句“装病”的话应该是昨天夜里刚写的。

当然,谢初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写信之人的目的,他曾在那个人写的纸条下面加上过几句话,那个人也都回答了,并且丝毫没有隐瞒。

自己本来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口出狂言的神秘人,奈何他的推断刚好正中谢初下怀,现在的二人可所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下面是二人纸上的谈话)

谢初:你是谁?你是怎么进入县丞府的?

谢棠:我是夜里的你,既然你我都是县丞,那么自然可以自由出入县丞府。

谢初:你是我?你觉得我会信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棠:你只能相信我,因为有人要杀你,根据我之前几日的判断,你已经是太子那边的眼中钉了,而我,是你的救世主。

谢初:我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除掉我?

谢棠:因为我,所以要除掉你。

谢初:什么意思?你其实不是帮助我而是在帮你自己?

谢棠:你可以这么理解,哦对了,为了公平,我也会尽力帮助你那边发生的事。

谢初:成交,刚好我这里有一个人,那个人跟太子走的很近,近些天他从县丞府拿走了一样账本并篡改了一本新的,只可惜我当天就发现了不对劲,我需要你帮我个忙,拦住他回京即可。

谢棠:没问题的,病美人。

谢初:……

(这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夸自己……?)

——

那是最后一条对话了,他不知道的是,谢初很早就认识当朝三司使傅韶远了,有了傅韶远的帮忙,谢棠才能在夜晚的大火中全身而退。

直到今天,谢初收到了“装病”的那句话和那个人的“尸体”,不,准确来说是烧焦的骨灰。

“他真的办到了,就是方式有些骇人听闻……”谢初自言自语道。

“县丞,您的病假到陛下耳朵里还需要几日,这几日我们需要干什么呢?”谢初身边有一个小侍卫,叫阿阮,他的年纪很小,似乎比谢初小个五岁。

看了病假那边,神秘人也给打点好了,他知道书信送到京城需要时间,如果让太子知道他的亲信死了之后自己刚好请病假的话,嫌疑无非是最大的。

如果分开禀报,那么自己受到的危险值就会大大降低,毕竟太子一定会认为是亲信差点得手才造成的自己请了病假。

“他让我装病去避避风头,最好不要留在府里。”

“这,可是准安州的县尉和知州都去中央了,您再一走岂不是……”

“不是还有林通判吗?放心好了。”

“啊?您不是最看不起林通判的为人吗?干嘛找他去啊?就我说,如果是我,每次见面都要扇他一耳光!”

“哎阿阮,咳咳……话可不能这么说。”谢初从衣带后面拿出一小张纸:“你放心,我可是有备而去的。”

——

通判基本上都住在州府上,谢初来的时候州府外面都没人看守,打眼一看空空荡荡,一看就是州府主人不把这个职位当回事。

谢初让人去通报了,不知过了多久,林通判才屁颠屁颠地走了出来。

“哎呦,谢县丞又是你,说罢,找我什么事?”

只见林通判扶着帽子走了出来,在他身边还有两个侍卫,这两个侍卫均高他一头。

谢初行了一礼:“通判大度,不计谢某当年的莽撞行为出来见谢某一面,已是谢某的福分。”

听到“大度”两个字,林通判眼睛都亮了:“哈哈哈哈,本官不计较的哈哈哈……”

“谢某此次离州,咳咳……实属无奈,下官相信,小小县丞不在州里,通判也能将准安州治理得井井有条。”

“哈哈哈哈,谢兄倒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林通判说:“不就是请假吗?准了。”

“谢通判大人。”

告别林通判之后,二人一马踏上了去往山间庭院的路上。

准安最大的山谷里有两处山间庭院,其中一间是林间诗人所建造,另一间则是当朝太尉的临时居身之所。

听说那一间房依旧焕新,只可惜那一间只有特定之人才能居住,谢初一个小小县丞估计还没有资格进去。

这一路上阿阮都没停下,一直在问谢初口中的那位神秘人,看样子他真的对那个人有很大的兴趣。

“这么厉害,他不会是什么能预测未来的人吧?”

“哪有这么玄乎?”谢初笑道:“也是,我都要忘记自己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了。”

阿阮更心动了:“是什么感觉啊谢县丞大人?”

“没什么感觉,他一直把这具身体照顾得很好,就是我……咳咳……每一次都得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可恶,那个垃圾太子就知道给自己找台阶下!他是不是——”

“阿阮,不能如此口无遮拦。”谢初打断了阿阮的话,他的手轻轻放在马身上,问:“你累吗?上来歇一会。”

“县丞大人,在下不累,不过……您为什么那么肯定神秘人告诉您的事都是真的呢?我们来到这里之后,接下来……”

无论是反杀杀手还是夜宴救人,那个给自己信息的神秘人从来没有出过错。

这一点谢初也怀疑过,可是如果他真的在自己身体里的,他们二人压根就不可能见面,唯一的联系方法就是把自己想的东西写在纸上,等到第二天有人看到。

“接下来就是等。”

“等?”

“是,他告诉我,太子总有一天会知道他的亲信死于非命,他会派人……来找我,只可惜,证据已经都被那个人消除了,他找不到证据也不好回去,所以,我们需要再困住一个太子的亲信。”

阿阮想了想也明白了:“你们要猜太子的意图?那不是很明显吗?他就是要谋反啊!”

“不,没有这么简单,他本来就是太子,根本就无需考虑继位问题,除非……”

“他跟皇帝不一个姓?”

谢初点了点头:“我们不能让他得逞,更不能让那些咳咳……效忠陛下的文武百官都跟了太子去。”

“在下知道了,在下绝对不会把话说给第二个人。”

随着话语的流淌,两人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引领至一处隐匿于山峦怀抱中的庭院。

这里,自然之景与人工雕琢巧妙融合,山水相依,美不胜收,本是世人梦寐以求的避世桃源,尤宜静享悠长假期。

然而,时值冬至,万物沉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意,提醒着他们此行并非为寻那闲云野鹤般的度假时光。

弯月形的小池之上,池中水面早已换上了冬日的银装,冰层厚实,谢初缓缓踱步于池畔,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冰封的世界吸引。

他轻轻蹲下身,指尖轻触冰面,一股凉意透过指尖,仿佛能触及冬日的灵魂。

冰层之下,或是错觉使然,他竟似见到了一个与自己面容惊人相似的身影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与自己不同的事,那个影子的嘴角挂着一抹奇怪的微笑。

那微笑不算温柔,也不算可怕,更像是一种势在必得的笑。

“不好了大人!”

谢初缓过神来,他看见阿阮正在往自己这边飞奔:“怎么了?”

“有人跟踪我们!”

顺着阿阮指的方向看去,山林小路上确实有一点摇摇晃晃的影子,那些影子奔跑着,离这边越来越近。

谢初看清楚了,那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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