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民间绣楼卷【2】

这次的考试,他们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座土楼,灰黄色的土砖围绕成的一个楼,中间还有一个能看到天空的镂空。

安余闻伸出手往头顶张开手,这天空在他看来还没巴掌大。

土楼里的人看起来是普通人,他们在搬动各种暗红色的箱子和富有质感的珠宝绸缎。

经过一次场考试,安余闻对于这一切都没那么恐慌,反倒是神色自若起来,转头看着队友们,他们貌似都有些紧张。

身后一个看起来精瘦,带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他声音甚至很慈祥:“我是这里的楼主,你们也是来帮忙的吧。”

安余闻笑了笑,这应该是考题必要过的剧情:"是的,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的?"

男人指着土楼的围栏:“今天初五,咱们初七要出嫁一个闺女,要好好布置一下,就麻烦你们把每一层楼的栏杆和柱子都绕上红绸带。”

众人有些疑惑,听起来这任务过于正常了。

但这才是不正常的地方。

但是为了走剧情,还是应下了这个任务。

考生拿到红绸带的时候都觉得手心传来一个热流,随之就是一点点头涨。

那楼主笑呵呵地离开。

安余闻的学生证微微震动,耳边便传来提示音。

【考生安余闻,你的精神值正在缓慢下降,请注意自身状态。】

一个男生立刻把那带子往地上一扔,颤抖着双臂:“这个任务和慢性自·杀有什么区别!”

是了,谁都不知道做完这个任务还剩多少精神值。

安余闻看着周围的环境,拿着搬东西的工人都对他们视若无睹。

众人放下那像被血液染红的红绸带。

安余闻说:“先看看有没有道具能避免下降精神值吧。”

小文的书说这座土楼又叫“绣楼”,这有什么隐喻吗?

安余闻不了解这些民俗故事,只能慢慢探索吧。

安余闻感觉到周围的灰尘,摸了摸鼻子。

这个考试应该主要针对考生的精神值,和第一个考试那种对□□的伤害不同。

如果随便用文具造物,有可能会让他死的更快。

安余闻一转身,一个穿着黑和绿条纹民族服装的女孩站在他面前。

安余闻注视到女孩过来的那个方向有一个考生的尸体,考生没有任何外伤,只是全身像被抽走魂魄一般干瘪。

这女孩小巧可爱,还在他面前发出清脆如铃的笑声:“哥哥,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只见唐简一在那女孩身后十几米处拿着手机,脸上遍布了汗水与恐惧的表情,疯狂摇头摆手后指着那遇害的考生,就像在提示他什么。

安余闻皮笑肉不笑地后退半步,这小女孩明显不是人,虽然危险,但或许她能帮助到他们。

安余闻双手一垂,垂下头问:“小妹妹,我们是来帮忙布置这绣楼的,你也是来帮忙的吗?”

小女孩眼睛的瞳孔像是纸糊一般,不会动也没有水灵的眼膜:“平日本来要学刺绣做饭,只是姐姐出嫁才有了那么两天假。”

小女孩咧开嘴问:“哥哥,你认识新郎吗?”

安余闻没说话。

小女孩又问了一次:“你,认识,新郎吗?”

说着头部还在左右晃,像机械故障。

女孩的身体前后微微震动,发出阴森可怖的笑:“哈哈哈,认识,认,识吗?”

安余闻想到那三条规则里有一条,这里没有新郎,那个考生应该就是触犯了这条规则被杀死。

回答认不认识都是在肯定新郎的存在。

安余闻手掌微微一紧:“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来帮忙的工人。”

女孩恢复了正常状态低下头:“好吧……”

安余闻绷着脸笑着。

这女孩突然有了哭腔,她的眼睛却没有一丝泪水:“我,我舍不得阿姐的,只是,阿姐不得不嫁人……”

语气很是不满与不舍。

她身上的银灰色的配饰没有吹动,却铃铃作响。

安余闻看着女孩又问:“看来你和你姐姐关系很好了,如果是这样,你能不能也来帮帮忙呢?这样或许你的姐姐会开心一些。”

“如果你们有其他姐妹愿意一起的话。”安余闻指着红绸带:“我们现在有点忙,可能来不及做装饰,你帮帮忙,让你的姐姐风风光光好不好?”

唐简一在旁边提着一口气不敢说话。

而这个女孩用她的煞白的手捡起那绸带,声音还在抽泣:“好!我们都是楼里的闺秀,一定会帮阿姐的!”

接下来地面上的红绸带被突然出现的“女孩”们一条一条捡起来。

她们身穿各色各样的条纹服装,红色在她们白色的手上显得格外艳丽。

女孩们就如同木偶一步一步整齐划一离开。

其他考生见女孩们走了才凑过来。

一个考生拍着他肩膀说:“刚刚吓死我了,哥们你心理素质真好啊。”

唐简一简直要被吓腿软了:“阿闻,我刚刚亲眼看那个考生被吸干!我开手机偷偷地拍了她的照片!你们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安余闻摩挲着下巴凝视道:“有点像下葬要烧的纸人。”

李雨背后一凉:“纸人……那她们是怎么动起来的?而且肉眼看真的很像真人。”

只见一旁靠在墙上的佘小同眼神有些蔫蔫的:“不排除是鬼魂附身到纸人上的可能性。”

安余闻看向她非常虚心请教:“您有十场考试的经验,之前您遇到这种情况是怎么解决的?”

佘小同咬了咬嘴唇视线转移:“除了不违反规则还能怎么着。”

周围一个考生说:“有一条规则是子时的新娘没有脸,要是今晚那新娘跑贴脸开大,那我们还睡不睡啊……”

好问题。

安余闻看着那一抹抹红逐渐挂在栏杆上,喜庆极了,怎么都不像危险即将到来的景色。

直到黄昏慢慢变成幽蓝色的夜空,到晚上了。

安余闻发现这里没有能看到的时钟,那要如何辨别时间。

那位楼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了过来说:“你们干的不错,已经给你们安排好房间了,上三楼就能看到,一人一间房啊。”

“晚上早点睡,不要跑出来瞎逛。”

这句话像是警告,但这楼主却说的轻飘飘。

安余闻扶着楼梯上红木的扶手,滑溜溜的手感应该打磨了很多遍,木纹都漂亮干净,还散发着木质香水的调。

只不过安余闻不喜欢,闻着有些头晕。

但没有提示音,那应该是单纯晕香吧。

他的房间门口挂着一个刻有他们自己名字的木牌,但手艺不太好,歪歪扭扭的。

安余闻进房间调查,这房间里有一张刷着红色油漆的木架床,很像上面还雕刻了花纹,是祥云与石榴的纹样,应该参考了一些古代的元素。

房间内有一个对着绣楼外面的窗户,但是被焊上铁杆,从内往外看,如同在监狱一般。

回头看有一个梳妆台上有一面铜镜,安余闻坐下看却看不清自己的脸。

桌面上还有一块没有绣完的布,看手艺是非常精湛的苏绣。

胭脂水粉样样不缺,应该是一个闺秀的房间。

那为什么会安排他们住这几个房间?

一转身,安余闻才发现,这个房间的门居然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洞,能看到外面人的小腿往下。

和现实里学生宿舍的开洞方式完全不同,一个凉飕飕的风吹到他脚脖子上。

隔壁的唐简一不敢出来找安余闻对,只能敲敲墙壁从窗口问:“阿闻,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李雨也探头:“我也听到了。”

铃,铃铃,铃铃铃……

安余闻沉默半响:“铃铛声。”

唐简一彻底慌了:“啊啊啊!会不会今晚就被鬼爬床啊!”

安余闻一想到佘小同说的遵守规则的就能活命。他就安慰道:“你今晚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眼,知道吗。”

两个大男生只能心惊胆战地窝回被子里。

安余闻将画本拿出来翻开安顾的那一页:“出来吧。”

安顾的从本子上画作一颗颗星光漂浮起来,在他面前凝聚成人形,在光亮下渐渐褪色,一点点真实的存在。

安顾还是一点笑意坐在了床上,双腿张开手按腿前的被褥上。

安顾寻望着四周:“这就是主人说的考场吗?”

安余闻看着他说:“我本来以为是在的教学楼内,我也没想到会被传送到这里。”

安顾不太担心这些问题反而眼睛水灵的问他:“我感觉这里的空气好闷,还有一股香味。”

与楼梯上的木质香不同,这是一股清列的花香。

这楼下也没有花丛,那这股香气是哪里来的。

抱着这种疑问门外传来女孩儿们的笑声。在这夜幕之下笑的格外惊悚。

他听到门发出咚咚咚咚的声音。

这刚好是四声。

安余闻一听就知道是傍晚那些女孩。

墙上的砖在渗着灰,墙上灰黄的灯泡在一闪一闪,伴随一阵刺耳的耳鸣,安余闻捂住耳朵。

一双小巧的绣花鞋,绿色的绣叶在鞋子上显的很是艳丽,只是门被敲响了以后便不再有声音。

他们都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尖叫的女声。

“我,我不知道!”女生尖叫。

那诡异的人声又在说:“你,看到了什么?阿姐说过!阿姐,说……”

随后这个考生声音一抖一抖,发出绝望的哽咽。

安余闻发现门下的小脚并没有离开。

安余闻知道,他不能看。

所以安余闻上床裹上被子,将头埋在靠墙的那一面。

墙上的粉灰落在了他黑色的发丝上。

安顾瞅着门外的“人”,又看着安余闻,他坐在床边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发丝。

试图将那些灰拍掉。

安余闻闭着眼问:“安顾,是你吗?”

安顾说话的语气沉稳:“是我,别担心。”

门悄然打开,那纸人女孩的头颅和身体上有着竹结的骨架,结构就像个灯笼。而这些框架之上,还填充了衣服的颜色。

纸人穿着黑粉的条纹配色,但安余闻什么都看不见。

女孩声音尖锐,说话就像疯了的人没有丝毫逻辑:“阿姐,哈哈哈,我是安安啊,我来,你是谁,看看他……他是你的,吗?”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鬼。

安顾抚摸着安余闻的肩膀,对着那女孩说:“你阿姐想要的东西不在这里。”

女孩的头部180度旋转到身后,那纸胡的眼睛瞪着门外的空气:“不,不在,那你们,知道,阿姐的脸在哪里吗?”

安余闻看不到,那女孩的头顶绽放出一朵黑红的莲花,花蕊处还闪烁着奇怪的幽光。

安余闻小声的问身旁人:“她长什么样?”

安顾瘪着嘴说:“头上长花,穿黑粉色的纸人。”

纸人逐渐癫狂,灯笼头颅逐渐被浸泡染透。

那个纸人声音越来越尖锐:“在哪里!姐阿姐,的脸……阿姐的头……”

他们进入这土楼至今为止都没见过那个新娘。哪里会知道新娘的头颅在哪。

只是,回想一下,规则上说子时的新娘没有脸。

刚刚隔壁的考生应该是看了纸人的脸才被淘汰。

也就是说,这个纸人算是一个新娘。

安余闻拉着安顾的袖子。

安余闻深呼吸:“脸在你的头上。”

女孩的声音停滞了半分钟。

女孩开始抓狂,她的手指头插入了头颅,是纸张被撕破的刺啦声:“不可能!不可能!阿姐说过,她最爱自己了,怎么会在……”

安余闻:“安顾,她什么状态?”

安顾死死的盯着这个纸人,手却一直没有离开他:“嗯……在抓自己的头发癫吧。”

纸人的脸开始发黄变得破旧,里面的竹子骨架也崩裂,只是纸人一直在重复着:“阿姐,阿姐……”

直到这个纸人的灰散落在房间,那朵黑血莲花也化为一滩污水渗透进地砖上。

安顾轻柔地说:“好了,安全了。”

安余闻怀着一些忐忑,眯开一条缝再睁开了双眼:“不知道唐简一他们怎么样了。”

安顾有些不满:“主人,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别人?你应该以自己为主。”

安余闻他的温柔是平等对着所有人,只要对方不背叛,他会很愿意救助对方。

因为他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他的友好种下了因,那就必然会结出良性的果。即使是装一下也好。

只是安顾并不这么认为。

安顾认为安余闻不应该如此。

所以安顾他会在安余闻背对他的时候露出无止境的占有与**。

阴冷的目光下,想要上前狠狠抱住他,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

但他知道,他要是这样做的话,安余闻会立刻远离他。

主人喜欢单纯的小狗。

安余闻回头的一瞬间,安顾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

安余闻一想到明天可能遇到更危险的事,打算画一个消耗精神值不高的冷兵器。

他将画本打开,里面夹着一支自动铅笔,他的手捏住笔杆。

因为作画仪式不是很舒服,他靠在木床的稿子上,膝盖一弯将画本放在大腿上。

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安余闻拉住他的手:“外面没有声音,应该子时已经过了,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安余闻坐到床的里面拍了拍被子:“你睡这里。”

安余闻能感受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第一次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有一些新奇。

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一笔一画创造出来的。

安顾躺下后往里转身,他的主人以一种慵懒的姿态睡在他面前。

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将人搂入怀中。

安余闻闻到了他身上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很像新开封的纸张,或者说像纸钱的味道。

这么想想看安顾和刚才进来的那个纸人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是多了理智吧。

其实无论如何,只要有个人在身边就多一份安全感。

安余闻习惯搂着东西睡觉,他的手抱住了安顾的身子,发出了舒服的声音。

想要蹭他两下。

安顾心满意足地被抱住。

“主人?”安顾低声细语。

见安余闻没反应,于是接着说:“我会听话的,别不要我。”

闭着眼,呼吸自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他的唇微微上扬。

[垂耳兔头]最近找画师画了新封面,超级美丽,等美工排版好了就上传,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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