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海水珍珠

“啊,那该怎么办呢?”阿芙洛四代目口上说着轻柔又带着焦虑的话,手上则拿着半透明的硬壳,对着光左右欣赏。

光透过硬壳,在她的脸上留下美丽的颜色。

这片海域的海蝎子没有了。

附近海域的海蝎子也被德墨忒尔清理了。

至少在她上次来确认海蝎子的情况的时候,附近海域的海蝎子还没刷新。

要找新的海蝎子,得沿着海岸线往更远的地方找。

还不一定能找到海蝎子,可能会碰上海螺。

德墨忒尔当机立断:“去摸海螺——这个可以做护具。”

“好哦,谢谢D神。”阿芙洛四代目笑眯眯地收下了硬壳。

因为是她捞上来的,所以这东西现在归她。

感谢D神,不用充公了,首席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

与其绕远路撞上海螺,不如直接去打最近的海螺。至于缺失的部分,给阿芙洛补点海螺肉就行了。

德墨忒尔是这样想的。

不过在她们找上海螺之前,海螺先找到了她们。

因为这里的海蝎子消失了,海螺感知到了这一点,所以趁机过来侵占海域,扩大领地。

否则海螺现在还在海底歇息呢。

“哇哦,真吓人呢。”

阿芙洛四代目看着比小木舟还大的大海螺,脸色有些苍白。

德墨忒尔稍稍有些可惜。

大海螺过来了,不知道这地方以后还会不会有海蝎子。

德墨忒尔的行动一如既往的迅疾,没有因为心理活动而放慢丝毫。

“我去上面,你去砍掉它的脚。”德墨忒尔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蹿出去了,剩下半句话是飘回来的。

大海螺的壳朝上,口朝下,数十只腕足自由地舒展,拨弄着海水。

比密密麻麻的腕足更可怕的,是大海螺那圆溜溜的大眼睛。

一不小心对视上,有种灵魂被吸走的错觉。

阿芙洛四代目笑容勉强,很想对德墨忒尔说一句:啊?我吗?

但是德墨忒尔已经离开了小木舟,她举着一个大锤子,站在大海螺的壳顶。

阿芙洛四代目在心中哀叹一声,到底还是下了水。

一对比匕首稍长些的短刀出现在她的手上。

在德墨忒尔用锤子哐哐把大海螺的壳砸出裂纹的时候,阿芙洛四代目也拼了老命,削下了大海螺好几根腕足。

剩下的腕足还有很多,但阿芙洛四代目见好即收,蹬了大海螺一脚,企图借力向后游去。

大海螺用腕足圈住了阿芙洛四代目的脚,往口器中送去,牙齿若隐若现。

阿芙洛四代目顺势后仰,整个人几乎对折。

她再次挥刀,砍断了得寸进尺往她腿上缠的海螺腕足。

恰在此时,德墨忒尔终于击破了大海螺的壳,硬生生砸出个洞来。

大海螺失去了一半的腕足,壳又被砸破了,藏在壳里的身躯首见天日,整个螺僵直了一瞬间。

阿芙洛四代目趁机逃跑,爬回小木舟。

阿芙洛四代目换了身干燥的衣服,一边拧着头发,一边看德墨忒尔暴打大海螺。

啧啧啧,真是太凶残了。

·

那边忙着干海螺,这边干掉海蝎子的人已经上岸了。

格林尝了一点海蝎子的肉。

只是简单的水煮而已,口感介乎于虾与蟹之间,没虾肉那么弹,没有蟹肉那么肌理分明,滋味倒是十分鲜美。

格林存了一些熟肉,方便即食;又存了一些生肉,留着之后研究其他烹饪方式;剩下的被他卖掉了。

海蝎子体型惊人,想忽视都难。

码头上所有人都来围观,肉卖得很快。

其中就有每天都会来码头采购新鲜水产的人,见到海蝎子眼前一亮,把剩下的肉全买走了,并表示希望能买下全部的壳。

很遗憾,海蝎子的壳是不完整的。有些碎片逸散在海里了。

还有些藏在格林的背包里。

就在那名采购员听完犹豫之际,另一名与其身份相似的采购员站了出来,出资买下了残缺的海蝎子的壳。

第一名采购员长吁短叹,但也只好带着冰镇的生肉赶紧离开,免得影响品质。

两次交易令格林小赚了一笔。

这一切自然离不开欧哈利大叔的帮助。

恰好欧哈利大叔也是这么想的。

格林不仅帮他解开心结,还再创了辉煌,所以欧哈利大叔决定帮格林搞到海水珍珠。

之前交给格林的蚌本来数量就不多,里面只开出了一颗珍珠。

格林还需要九颗。

欧哈利大叔主业是捕鱼,对珍珠只略通一二。

但这里是海湾码头。

欧哈利大叔十分熟悉海湾码头。

格林牵着鹅,跟在欧哈利大叔身后,见到了他想介绍给自己认识的人。

一名采珠人。

“珍珠?我没有那东西。”

采珠人的皮肤并不像珍珠那样光滑细腻,反而很粗糙,肤色倒不黑,惨白中透着红血丝。

采珠人神情恹恹。

欧哈利大叔干笑:“啊哈哈。”

欧哈利大叔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格林向前迈了半步。

“那请问,哪里有珍珠呢?”

采珠人瞥了一眼格林,又移开视线,望着海的方向,脸上忽然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海里有啊。”采珠人轻佻地说道。

“海里什么都有。”采珠人补充了一句,声音很轻。

“……”

海里什么都有。

不过要从海里拿走什么,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采珠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因为要潜水,所以它比捕鱼更危险。

呼吸困难、受伤感染、葬身鱼腹,皆有可能。

但当着采珠人的面,人们又无话可说。

格林有话说:“请问,你可以教我怎么从海里拿到珍珠吗?”

采珠人诧异地看向格林。

“呱呱!”鹅大人发出了不满的叫声。

因为怕鹅乱跑,所以停步后格林就把鹅揣怀里了。

鹅叫声打破了沉默。

采珠人摇了摇头。

“不。”

“我为什么要教你呢?”

“你是活在幻想世界里吗?”

采珠人嘲讽道。

格林:“……”

“呱!”鹅大人怒斥采珠人。

格林熟练地捏住了鹅嘴。

怀里的鹅开始挣扎,格林怕一放地上它就冲出去叨人,所以紧紧地抱着。

鹅大人:“……”

笨蛋!

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鹅要炒他鱿鱼!

“算了。”

采珠人恢复了最初的冷淡的表情。

“我只负责捡蚌。”

“你去找开蚌的人吧,他们手里兴许藏着珍珠呢。”

采珠人最后还是在话中夹杂了轻微的讽刺。

格林有些喘不上气。

生病了吗?

他有些茫然。

没有吧。

“请问,开蚌的人在哪里呢?”格林继续追问。

采珠人啧了一声。

“真麻烦。”

采珠人终于动身给格林引路。

欧哈利大叔毕竟与海蝎子搏斗了一场,精力不支,见采珠人态度有所转变,松了一口气,便同格林告别,回村去了。

格林跟在采珠人身后,走过弯弯绕绕的路,穿梭在码头密密麻麻的棚屋之间。

在绕过又一片围挡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空地的中间是开蚌人。

开蚌人的身前脚下堆满了蚌壳。

开蚌人的手边放着小小的篮子,里面摆着或大或小的珍珠。

开帮人的左手戴着并不完整的手套,手套的缺口里滑稽地冒出一根手指,手指上缠着白色的绷带。

一眼望去,绷带几乎和手套融为一体。

空地的一端放着一小篓珍珠。

有人用空篮子换了开蚌人身边的一小篮珍珠,将珍珠倒进篓子里。

几圈走下来,篓子里的珍珠很快多了起来,那人便提着这篓珍珠往屋里走去,很快又提着空篓子出来,放下空篓子,拾起簸箕朝另一端走去。

空地的另一端放着一筐蚌。

不远处,还有人挑着一担蚌朝这里走来。

而在更远的地方,在海上,有几艘小船静静地漂浮着。

那是采珠人的锚。

“你没事了?好了就上船吧。”有人发现了采珠人,同采珠人打招呼。

采珠人摆了摆手,随口道:“马上去,来找人。”

比珍珠更动人的是蚌肉的腥味。

角落里的蚌肉堆积成山,腐化成污水,发烂发臭。

鹅大人拒绝用它尊贵的鹅掌踏入这该死的空地一步。

它发誓。

格林抱着鹅走进这块空地。

这里的人们是如此忙碌,竟然没有一个人抬头看一眼误闯进来的格林。

格林面无表情地摸了摸鹅毛。

他几乎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格林沉默地跟着采珠人。

但是采珠人并没有在开蚌人面前停下。

采珠人像一颗圆润的珍珠,轻盈地滚进了室内。

格林脚下凝滞一刹,低头看了眼开蚌人,到底还是抬腿走入室内。

屋里很凉快。

格林瞥见了桌上的面盆,里头放着冰块。

他不是没有见过冰块。

前头那采购员就是用冰块镇着海蝎子的肉。

他只是想起刚刚看到的烈日下的蚌肉。

格林觉得屋里冷起来了。

但今天其实很热。

哦不,完蛋了,又冷又热,那一定是发烧了。

格林强撑着双眼,看着采珠人在冰块前停下。

“……有人要买珍珠。”

格林模模糊糊地听到采珠人的声音。

为什么对着冰块说话?

格林不解。

明明人在地上。

地上的人正蹲着筛珍珠。

小珍珠穿过筛孔,落在了下面;大珍珠没穿过,留在了上面。

珍珠滚动碰撞,发出了好听的声音。

格林盯着滚动的珍珠。

“……要多少?”

“……你还好吗?”

“喂!醒醒!”

“来人啊!快来帮忙!”

“医生!去叫医生!”

“……”

“……”

【温馨提示】

海洋是危险的。海洋生物同理。

请各位玩家小心探索,注意安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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