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白自然不会拒绝小方:“好啊。”
他点头,几秒后继续道:“等临走时,我把你炼化到神龛里,再把你和神龛一起拿走。”
“炼化”二字让小方有些忐忑,不过他还是重重点头。
和小方达成协定后,苏简白回到屋内。
下人们忙碌一上午,终于装扮好了中院。
中院原本是光秃秃的,一片荒凉,可现在中院摆满了各种祭品,四周挂起了各色绸布,本就阴暗的小院被装点得越发阴森。
“你们怎么还在?”老太太垮着脸巡视中院情况,看到苏简白,她脸色瞬间冷下来,“不是说了,让你们好好在房间里待着吗!”
苏简白耸了下肩,毫不畏惧老太太的怒斥:“我饿了,出来找点儿吃的。”
说着,他生怕气不到老太太,伸手又捏了块点心,大方地扔到嘴里。
“你!”老太太低头望去,发现桌上的贡品竟缺了不少。
她捂着胸口,快要气晕厥:“你怎么敢偷吃贡品?”
“你就不怕惹怒神灵,神灵惩罚你?”老太太狠狠地瞪着苏简白,眼珠子快要凸出来,异常吓人。
孟乐连忙往苏简白身后挪了下,偷偷咽下嘴里的点心。
挡住站在他身后的孟乐,苏简白直视着老太太:“神灵都没发脾气,你生什么气?你看,神灵惩罚我了吗?”
小方蹲在神龛里,听着苏简白的话,很无语,也很无奈。
老太太猛地跪在地上,叩头拜神龛:“神啊,您快惩罚大不敬的人类吧!”
“让他明白,他口出狂言的下场!”老太太虔诚开口。
许久后,神龛都没有动静。
“你看,神灵都默许我吃点心了。”苏简白笑眯眯地往老太太心上捅刀,“不就是几块点心吗?反正他也吃不到,造福下我,不是挺好的?”
老太太伸手指着苏简白,指尖微微颤抖。
她恨不得千刀万剐苏简白,但神灵没有站在她这边,她无能为力。
忍了又忍,老太太勉强收敛起怒气,吊着眼睛看玩家:“神龛会要开始了,你们老老实实呆在中院,哪儿都不准去。”
“等到神龛会时,你们就跪在蒲团在的位置。”老太太点了下神龛附近的几块蒲团,“懂了吗?”
“懂了懂了。”苏简白应声。
就在老太太转身要离开时,苏简白蓦然询问:“老夫人来参加神龛会吗?”
“什么?”老太太惊讶地转头,她看了苏简白好几眼,“老夫人自然会来。”
“明白了。”苏简白摆出“OK”的手势。
等老太太离开,方仰德就看向他:“苏简白,我们要做什么?”
“……先出去逛逛。”苏简白说着,又从供桌上捻了块点心,扔到嘴里。
“逛逛?”夏怡瞪大了眼睛,眼底有些惊慌,“她不让我们出去,我们怎么走啊?”
“她不让我们出去,也没说不准出去啊。”孟乐贴心地解答疑惑,“走吧走吧。”
一行人趁着下人进进出出,顺利地离开中院。
华府很热闹,四处都是下人们的呼喝声,一排排的丫鬟捧着精致的物件,往中院行去,不远处的小厮也背着各色摆件,飞快地行走。
站在华府中心,打量着来往的人,方仰德茫然询问:“我们去哪儿啊?”
“先去找素芳。”苏简白沉吟片刻,做出决定。
神龛会的贡品都做完了,厨房很安静,厨娘们三五成群地讨论着神龛会的热闹。
苏简白顺利地将素芳约到后门。
“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素芳拘谨地站在苏简白面前。
“嗯。”苏简白不想浪费时间,便单刀直入,“你想见小方吗?”
他问得随意,素芳却震撼地抬起头,久久不能言语。
“你想见小方吗?”苏简白再次开口,“想就点头。”
素芳终于回过神来,她用力地点头,眼角挂着一滴热泪:“难道你能让我见到他?”
“问题不大。”苏简白说着,从背包里翻出华雅萍心心念念的裙子,递给素芳,“你穿上它,我想办法让你见小方。”
“这是……”素芳盯着裙子,愣神许久。
“小方的遗物,说是要给将来妻子穿的。”苏简白简洁回答,“原本在华雅萍手里,被我抢过来了。”
“妻、妻子?”素芳的脸“蹭”地一下红了。
“我能穿吗?”她惴惴不安地抬头,望着苏简白,眼底满是忐忑。
看素芳拘谨地搓手,孟乐无奈地上前,把裙子抖开,比划了两下:“没问题啊,你身材正合适,把裙子穿上,好好打扮,我们带你见小方。”
“好。”素芳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把裙子小心叠好,收拢于怀中,“谢谢你们。”
她转过身,和厨房的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匆匆离开厨房。
“我回去好好打扮。”素芳感激地望着苏简白,“等时间到了,我就去中院附近的树林里找你们。”
“不如我们在你门外等着……”孟乐想确保万无一失,可她刚把话说出口,就看到不远处,气势汹汹的一行人赶来,带头的正是板着脸的老太太。
她脱口而出的话瞬间被收了回去:“……你先走吧,我们估计得回去了。”
老太太急匆匆地把苏简白等人赶回到中院,然后她大刀阔马地端坐在椅子上。
老太太没关注别人,她眼神直勾勾地落在苏简白身上:“你们可真厉害,忘了我说的,不准你们私自离开中院了吗?”
“你别污蔑人啊。”苏简白翘起嘴角,无辜地摊手,“我们是光明正大离开的,和‘私自’二字有什么关系?”
“你们可真是不长记性,看我给你们点儿……”“教训”二字还未说出口,老太太的脖颈忽然被扼住。
她说话时,原本安静覆盖在神龛上的红绸忽然凭空飞起,它扼住了老太太的脖子,还在不停地用力收紧。
“啊……”老太太连翻白眼,手指胡乱地抓着红绸,可除了血肉模糊外,任何用处都没有。
“神……我错了……”她下意识地开口,膝盖一软,径直跪在地上,大着舌头吞吞吐吐地讨饶,“奴婢再也不苛待客人了,是奴婢有眼无珠……”
感觉到红绸松了,老太太大喜,连忙试探着给苏简白磕了两个头。
等她磕完头,红绸彻底被收了回去。
感受着灌了满口空气的爽快,老太太彻底瘫倒在地上。
她惊魂未定地瞥着苏简白:“你、您是什么人,为什么连神都向着你?”
“可能是因为你太恶毒了吧。”苏简白上前一步,扫视着老太太。
他伸脚,轻轻踩在老太太的手掌上:“就连神都看不惯你,想教育你。”
苏简白的声音轻柔,脚上的力度却逐渐加大。
老太太的手掌本就鲜血淋漓,被苏简白踩在地上,伤口里灌满了泥沙尘土,很多伤口更是再次崩坏,溢出的血液浸染了附近的地面。
“疼……”老太太痛得龇牙咧嘴,她仰起头,满脸祈求地望着苏简白,“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对你们颐指气使了!”
“嗯,我考虑下。”苏简白看着非常好脾气地答应了老太太,他脸上还挂着略显虚伪的笑容。
可他深切地秉持着“说一套做一套”的风格,嘴上饶人,脚上的动作可丝毫不收敛。
直到听到一声细微的“咔嚓”声,老太太的尖叫声随之响起后,苏简白才挪开脚。
“啊!我的手指断了!”老太太狂跳而起,她小心地抓着手指,生理性眼泪顺着枯黄的皮肤流下,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
“哎呀!”苏简白佯装无措,他小心地打量着老太太,“真不好意思啊。”
老太太牙关紧锁,她很想发脾气,可又忍了下来:“没、没事儿。”
说着,她快步离开中院,不想再看到苏简白得意的笑容。
目视着老太太逃难般离开,中院沉默了几秒,旋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苏简白,你可真狠啊。”孟乐不停地拍着胳膊,笑得前仰后合,“她看到你,就像是看到猫的老鼠一样。”
苏简白微微勾了下唇角。
他迈步往神龛方向行去。
路上,下人们畏惧地避让开,无人敢阻拦。
顺利到神龛外,苏简白伸出手,在下人们胆战心惊的目光中,淡定地敲了两下神龛。
“咚咚咚”神龛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你在触怒神!”有个丫鬟壮胆上前,鼓起勇气训斥苏简白。
可她刚抬起头,对上苏简白的眸光,就连连后退,落荒而逃。
看到下人们紧张地抱团缩在角落,苏简白扯起嘴角冷笑了下。
“出来吧,别躲着了。”他叫小方。
数秒后,神龛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穿着一身白衣,眼眸血红的小方爬了出来。
他无精打采地挪到苏简白身前,面上一点儿表情都无,搭配着神龛上垂下的红绸,显得阴森可怖。
不远处,下人们乌泱泱地跪了一地,脸上都混杂着惶恐和畏惧。
小方没理会他们,他仰起头,望着苏简白:“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苏简白手指一抖,掌心出现一块点心,“我就叫叫你。”
下人中,有个大丫鬟,她把脑袋深深地埋在手臂中,侧耳偷听苏简白和小方的对话。
他们两个似乎很和谐?
大丫鬟心生好奇,她鼓起勇气,反复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后,缓缓抬起头来。
“别!”然后,他就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你不能给神喂吃的!”她顾不上对神的敬畏和对苏简白的恐惧,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狂奔向神龛,伸手就要把小方手里的点心打掉。
可她的速度如何比得上小方?
小方随意张口,直接咬掉了半个点心。
“好吃。”他满意地点头。
目视着小方将点心咽下去,大丫鬟脸上的红晕瞬间消散,她苍白着脸,浑身颤抖,一步一步地向后挪去。
“完了,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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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华府神龛(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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