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府的人在繁华之处细细搜了两天,无果,终于有人找来了破栈。
“客官几位?”冷面衣着朴素,面带微笑,服务态度诚恳,要不是抬手引路的动作那么熟练,芳管家险些要把他认成瑞京某位皇家人士了。
看着冷面热切的目光和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芳管家难得温声开口:“我只是来打听一个人。”
冷面挠了挠脑袋,这不是他负责的范畴,一探身把二徽拉了过来。
芳管家看着二徽略微有些出神,怎么眼前这位也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似的:“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二徽听了这话倒吸一口冷气,生怕撞见了曾经治过但不记得的病人,强装镇定地摆摆手:“客官,这种搭讪方式早八百年就不流行了,要不您换个新鲜点的?”
他说着还把干抹布往手臂上搭,左腿还不停地抖着,看上去颇像一个不修边幅的混混,实在是跟那位白衣翩翩的鬼医圣手搭不上号。
关芙自后厨拎了桶水往前厅走,刚撩开帘子就看见芳家的管事站在门口跟二徽说话。
上次江白印突袭客栈的恐惧又袭上关芙心头,这次直面看着她长大的管家伯伯,她只有一个念头——走。
转身的时候,木桶非常不巧地撞在门上发出响动。
芳管事抬头去看,随即摇了摇头,想着自己是真的年纪大了,眼睛花了,一连认错几个熟悉的人。
关江门的二小姐跟自家小姐一样娇纵,若非飞流倒转、太阳西升是断不可能在这破客栈里忙活,待会他还是跟沈家的小年轻一起找才是。
“这张画上的人,可曾见过?”芳管事递上一张画像。
上面的女子拈花含笑可是眉间郁色不散,长期心情郁结对身体不好,而且她放在鼻下闻的花似乎是夹竹桃,若是误食有可能会导致昏沉和恶心。
“——过吗?喂,你见过吗?”
二徽光顾着分析了,哪里记得关注样貌,于是摇了摇头:“没见过。”
芳管家叹了口气,摊开另一幅画问:“那这个人呢?”
这张画上是个男子,男子身穿锦缎,手里握着一柄扇子,背后是只鸟笼,但这鸟笼的材质似乎是一种有毒的木头,若是每日都逗鸟把玩,这男子恐怕有性命之忧。
“喂?你怎么又发呆了?认得吗?”
二徽甩了甩脑袋,从画中抽离,又摇了摇头:“不认得。”
真是见了鬼,找了三天了,这座城就没有一个人见过大小姐和姑爷,万一小姐和姑爷已经离开这座城,这叫他回去怎么跟老爷交代?
芳管家生怕晚上一步就追不上了,又问:“那去邻县的官道和小路有多少你可知道?”
说完,芳管家从门口小桌上扯来一张信纸递给二徽,叫他把地图画下来。
二徽被人这么吩咐很不情愿,甩甩手,抖抖脚,十分别扭地画完了地图,随后摊手:“笔墨费三两银子。”
芳管家看着二徽手里的地图,还是交了三两的笔墨费,拿上地图走了。
二徽看着冤大头的背影笑了笑,把三两银子揣进自己的兜里,又摸出三文钱丢进小桌上的钱碗里。
“掌柜的,我方才又给你挣了三文钱。”二徽凑近小窗口邀功,“要不要给我涨一点工钱?”
“工钱没有,可以给你开小灶。”狄不识正在颠勺,锅里是看着就勾人流口水的牛肉片,撒入葱花辣椒之后,他盛了一碗递给二徽。
二徽笑着接了,想着反正今天不亏。
好久之前二徽趁门口打斗卖药大赚不知道多少钱,前些天关芙空手套白狼一千九百八十两,今天又是二徽净赚三两银子。
反正这家店里谁都能赚大钱,除了狄不识。
哦,还有冷面小可怜。
由此可见,跟着狄不识混是没有出路的。
“关芙?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二徽刚吃完牛肉,见了关芙连忙擦嘴,就怕被说吃独食。
关芙方才进了后院就翻墙出去躲着,生怕被芳管家认出来要把她逮回去,直到看见芳管家走远才敢回来。
但这些她才不会跟二徽说,于是挑了下眉毛:“管那么多干嘛?做你的事去。”
二徽趁关芙转身,偷偷学她挑眉。
关芙扭头回来看,他又若无其事,反问道:“你不用做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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