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有日路过一个村庄，来前正好遇到一个背着柴的老人家，劝告他不要在此地借宿，趁着天还没黑快快进城去。”冷面哆哆嗦嗦地回忆昨日的故事，李生见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冷面被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眼李生，舒了口气，这才接着讲：“虽然奇怪，但他还是照做了，只是天色昏暗，他辨不清方向，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个村庄。当时夜幕笼罩，他看见……”

冷面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气继续说：“他看见一村人……男女老少都在月色下扭曲地阴暗地爬行。他吓得屏住呼吸躲在一旁，那群人像是视察领地一样，缓慢地绕着村子爬行。然后……”

“喂。”

冷面被突然出声的二徽吓得深吸一口气半晌吐不出来，李生被冷面吓得丢了筷子，赶紧去拍他的背。

二徽不动声色在冷面耳后捏了一下，冷面立时便深深吐出一口气来。

“至于吗？被一个故事吓成这样。”二徽看着冷面有些苍白的脸色，往他怀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害怕就别回忆了，喏，拿去玩吧。”

冷面低头一看，怀里的是跟人小腿一样长的骨头，呼吸一滞，把骨头往李生怀里一塞，跑进后院钻进房里躲在床上不肯出来。

狄不识拿起骨头在二徽眼前挥了挥质问：“你拿牛骨头出来做什么？还吓他一跳。”

二徽耸了下肩，非常无辜：“喂狗啊。喂，花心把狗托付给你，你不是完全不管吗？冷面跟大福关系不错，我想让他帮忙喂大福来着。”

“你是不是编故事吓他？”关芙将手搭在二徽肩上，略微使了使力，就叫他龇牙咧嘴。

他反手捏住关芙麻筋，二人于无声中较劲，最后被关芙一拳打服，揉着脸颊可怜兮兮地控诉：“我没编故事，都是真的。”

“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李生游历四海，这种事在他看来也是难得一见。

二徽摊手控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家伙贪财到了极致——”

二徽手指狄不识，狄不识欣然点头。

“这家伙霸道到了极致——”

二徽手指关芙，却被关芙掰回去。

“哎哎哎，好了我错了姑奶奶。”二徽告饶，闹过这一通才肯出口解释：“我当日确实路过了这个村子，也确实被告诫不要留宿，也确确实实看见他们阴暗爬行。”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场误会。开头我见过的那个老头正是他们村长，不知道在哪里学来一种养生操教给村民……”

二徽说完，众人欲言又止，二徽抬手示意他们可以闭嘴了，自己接着说：

“嗯，你们没猜错，就是在地上阴暗地爬行。这太特立独行、太令人匪夷所思，以至于他们吓跑了许多人，被官府或者术士骚扰了许多遍，最后特意将锻炼的时间选在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殊不知，大晚上看见这群人爬行更是吓人。”

二徽说完叹了口气：“他叮嘱我不要留宿也是怕我被吓到耽误他们锻炼。不过我确实被吓了一跳，然后他们就被我吓了一跳，然后冷面就被我吓了一跳。”

狄不识用牛腿骨敲了敲桌子，插着腰质问：“既然是个误会，你怎么不讲完整？断章取义，把冷面吓成这个样子？”

还没开始辩解，二徽自己先哭笑不得：“我讲完了啊，昨晚上我讲得完完整整。我甚至扒开他捂耳朵的手跟他讲这不是鬼故事，这是个笑话。你看他那样子，像听进去了吗？”

狄不识扶额叹息，将牛腿骨搭在二徽肩头，布置任务：“你今天，先把菜买了。然后，把冷面给我搞出来，他明天若是不能按时工作，我扣你工钱。”

二徽掏了掏耳朵，有恃无恐：“掌柜，我这个月多次旷工迟到，已经没剩多少月钱了。”

“那就扣你下个月的。”狄不识把牛腿骨丢给二徽，拿过抹布嫌弃地擦了擦手：“顺带喂一下狗。花心那狗我看不惯，它曾经冲我叫唤还抢了我三个包子，我记它一辈子。”

“小心眼。”

“谁在背后说我？”狄不识猛地转过头，眼神在三人之间游移，最后下了决定：“当心我连坐，通通扣钱！”

关芙看天。

二徽看地。

李生看狄不识。

“哼。”狄不识转过身，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实不相瞒，原本确实是打算写鬼故事的，但是写的时候是半夜，实在不敢往深处联想，然后就写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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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