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言侧身避过的同时借力反击,一记轻巧的推手将那名乞丐送了出去。
乞丐们见状,赶忙上前接住了老大,涌上前围攻。
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的攻击,而且自己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意言眉头紧皱。
其中一名乞丐试图从背后偷袭,李意言灵敏转身挡开袭击,顺势一脚将其踢翻。
另一人手持棍棒狠狠砸向草药摊,注意到后,李意言疾步向前,以手中的采药镰刀轻轻一挑,化解了这一击,顺势将棍棒夺下。
这可是他的全部身家,必须尽量保全。
其他人见此混战的情景,都避之不及,而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见状却反而加快了脚步。
“住手!上阳商会协理在此,谁敢撒野!”
跟着楚绪佳的侍从立刻挺身而出,迅速介入这场冲突。
而街角一位关注着这边动静的中年人,见楚绪佳介入其中,转身便走,消失在人群之中。
楚绪佳注意到此人非同一般的行迹,多看了一眼,似乎是上阳城中的江湖游医——柳长风。
又见李意言身上的少华派药峰弟子服,再细看其身旁摆放的医书、药材以及各种药瓶,心下已明白了大半。
楚绪佳手下的人训练有素,几个回合下来,那些被唆使而来的混混纷纷落败,狼狈逃窜。
然而,李意言的草药摊已是一片狼藉。
混战平息,楚绪佳缓步走向李意言:“在下楚绪佳,是这上阳城中汇烟斋的掌柜,同时亦担任着上阳城商会的协理之职。”言语间流露出一种内敛而稳重的气度。
“见过楚公子。”李意言观他没走几步,面色就略显苍白,心想这位楚公子多半长年患病,只是现下不好多问。
楚绪佳继续道:“今日这种破坏秩序、欺压良善之事,上阳城商会绝不能容忍发生。”
楚绪佳的目光落在被砸得凌乱不堪的草药摊上,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只可惜我未能早些发现,小兄弟,我观你衣着,可是少华药峰弟子?附近百姓说你的药术精湛,为人正直,常赠药给贫苦之人,无论是药材补给还是其他困难,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楚某当全力支持。”
“楚公子过誉了,我只是药峰一名普通弟子,所做的一切皆为本分。今日之事,实属无妄之灾,但承蒙您出手相助,感激不尽。”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楚公子,您的心意实乃难得。然而,作为药峰弟子,自力更生、独当一面亦是修行的一部分。”
楚绪佳听罢,点了点头。
李意言再次向楚绪佳抱拳:“多谢楚公子仗义出手,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日后必当全力以报。”
楚绪佳朝李意言拱手,没再坚持。
目送楚绪佳离去,李意言开始了收拾残局的工作。
收拾完摊位,李意言独自在回药峰的山间漫步,心中思来想去都是自己药摊被砸的那一幕。
随手折的一根狗尾巴草,在他的手中翻来覆去地,都快被薅秃了。
“那些人……”李意言越想越觉得今日来挑事的那些人似乎有些熟悉。
再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前些日子来找他求药的贫苦之人吗?
这样一来,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他这是被人做局设计了!
看来自己还是把江湖想得太简单了,即便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其中也有许多隐藏其中的门道。
“幸好,今日遇见了那位楚公子……”李意言叹口气,“这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看来还得去剑峰当陪练啊!”
不禁,又想起剑峰大师兄对他说过的话,药术与剑术并不冲突,只是常人没有精力和能力将二者都学好罢了。
“药者仁心,剑者卫道。医术之道,固然能救死扶伤;武学之路,却能护己卫人。”李意言在心中默默自语。
————
时隔快一个月,李意言提着意凡剑甫一踏进剑峰演武场,便受到了众多剑峰弟子们的热烈欢迎。
“意言师兄,你终于来了!”一位弟子面带喜悦地高声说。
更有弟子夸张道,“李师兄重归,实乃我剑峰之幸也!”
正在练剑的郁深闻听此言,颇为好笑地摇摇头,这帮弟子平日里可都是找他练习过招的,李意言一来,就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意言在药峰有空时便来与剑峰弟子们陪练。
之前虽应下了江唯是江峰主必须出剑的要求,但李意言出剑并非锋芒毕露的攻击。
一招一式皆如云蔽日、如壁挡风,乃是以攻为守,力求化繁为简,以不变应万变。
————
“李意言这小子,成天下了学就不见人影,藏书阁也不在,这是跑哪儿去了?”
温绯乐坐在床上叹了口气,他连续数日就寝前都未见李意言身影。
刚入药峰的第一个月,两人同吃同住惯了,温绯乐便是跟他亲哥哥,都没有这般亲密无间过。
原本总能在炼丹房或山林采药处遇见的李意言,似乎不知从何时起,从他的生活中悄然消失,不见了踪影。
温绯乐睡不着,出门独自漫步,月华洒满静谧的山谷。
“难道他在私下钻研什么高深的秘方?抑或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疑难病症?也不跟我讲一声,下次见到人一定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温绯乐心中暗自揣测,
温绯乐一边走一边想,在如水月色下,竟走了许多路来到了另一处药峰弟子的院落。
一扇窗户还亮着微光,透过半掩的窗扉,他看到了一个身影正伏案苦读。
犹豫片刻,温绯乐轻轻扣响房门,一开门,却也是与他一同入门的熟人——江寄篱。
一开始众人都对江寄篱的名字有颇多猜测,直到江寄篱主动解释,寄,托也,篱乃意指东篱。
众人这才放松,都夸江寄篱有高人之风、隐逸之志。
“江兄,你这么晚,还在苦读,仔细别熬坏身体。”
江寄篱闻声抬头,“多谢,我知轻重。温兄你深夜外出,可是难以入眠?”
“温兄,你可知李意言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这几日我都没能见着他。”温绯乐说到这个就有些郁闷。
江寄篱脸上流露出一丝意外与好奇:“抱歉,意言兄近期的行踪我也并不清楚。不过,温兄你这么关心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找他呢?”
“哦,这倒没有,就是我跟他住一个屋子,他老不见人,我一个人占两个人的地儿,怪冷清的!”温绯乐摆摆手,对啊,他这么关心李意言的行踪作甚?
一定是因为上次炼药房那顿打还没来得及实践。
“哎,寄篱,你院里怎么也只有你一个人?谁跟你一个屋子?不会也跟李意言那家伙一样没个人影了吧。”温绯乐不经意地往江寄篱屋中一瞥,却发现院子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江寄篱轻轻摇摇头,“没有,今年药峰新入门弟子是单数,最后一人可以独占一个院子,我脑子笨,晚上常常要再多温习温习白日里的课业,方能记熟,如此一个人住倒也不影响他人,正正好。”
温绯乐认同地点点头,“是啊,剑峰弟子若是课业不勤,也就是行走江湖时自认技不如人,毕竟咱们药峰弟子的课业若是出了差池,可是要危害他人、乃至其他成百上千人的性命呢!”
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些打扰了人家江寄篱用功了,温绯乐立即不好意思地告辞,“我睡不着出来散步,见江兄你屋里火烛尚在,便进来叨扰两句,这就告辞了,有空可来我院里坐坐!”
“一定。”江寄篱目送着温绯乐关上门离开后,立刻合上了刚刚放下的书,小心收起来,嘴里轻轻念道,“李意言……”
————
温绯乐没好气地走在药峰通往剑峰的路上,手上晃荡着两瓶活血化瘀的伤药。
少华山脉绵延起伏,其广袤之境令人叹为观止。
药峰与剑峰作为其中两座尤为重要的山峰,犹如璀璨的双璧屹立于天地之间,虽相望可见,但实则若想从药峰前往剑峰,却需经历一番曲折。
替人跑腿去剑峰送药这种事本来是跟温二少爷没有半点关系,但偏偏原本接下这个宗门任务的是药峰一位座位紧挨着他的弟子。
那位弟子平日里就常常和温绯乐一起因为屡次炸炉而在炼药房中作伴。
这次不知是不是吃了自己炼出来的丹药,原本轻微的头痛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愈发严重。
晕过去前,那位弟子把两瓶药往温绯乐手里一塞,“这是贺师兄交代的任务,送去剑峰。”然后就晕了过去,被其他弟子一道抬去了药峰长老那里。
只留下拿着两瓶药的温绯乐站在原地,无语凝噎:虽然我和你一起留学,但这算是碰瓷吧……
要是别的宗门任务,不做也就不做了,可偏偏是悉观师兄交代下来的。
再说,让这么着急地送过去,指不定剑峰有人练武受伤了,急等着用。
万般不愿,温绯乐还是踏上了送药的路。
半用轻功半用走,温绯乐花了快半个时辰,终于成功登上了剑峰。
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那宽敞开阔的演武场上,贸然是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挥舞长剑——正是他心中挂念已久的李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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