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光定住,握着杯子的手定住,连心跳,似乎都定住了。
庞煦感到了一瞬的“惊艳”,虽然此时此刻,用这个词并不合适,但对方那无可挑剔的身材和雪白如瓷的肤色,在这一身“放荡”服装的衬托下,让人挪不开眼睛。还有那戴着兔子耳朵的柔软发丝下的玲珑小脸,无需添加任何修饰便自带魅惑的眼睛,都让人心神荡漾。
Omega脸上的笑容极其勉强,一只手上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拿取上面的小杯让顾客试尝,神态举止含蓄局促,与那黑色领圈紧扼住的纤细脖颈、大面积袒露的白皙胸膛,高衩处映现出的曼妙臀腿大相径庭。
任何一个有正常生理功能的Alpha,都会对此产生反应的——庞煦为自己的身体变化寻找着理由。
紧接着,一丝愤怒攀上男人的神经,发热的面颊开始紧绷,眉心慢慢蹙紧。
宋君安结束了两首歌的演唱,下来喝水休息,坐到庞煦对面的时候,对方正面容不善地盯着远处。
宋君安带着好奇,笑着用一只手在庞煦的脸前挥了挥:“嘿,看什么呢?”
也正是此时,邬元允的目光撞了过来。
Omega的脑内轰隆一声,本能地想伸手遮盖身体的关键部位,但四肢始终僵硬在原处,如果有个时空之门可以把自己瞬间传送走,该多好。
然而,在邬元允看到庞煦身边笑容温婉的另一个Omega时,似乎明白了什么,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人他记得,是那个会弹琴会唱歌、庞煦那日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时间比放在自己身上还多的人。
邬元允垂下眼、转过身,觉得有些好笑。刚刚那场景,简直就是“一对新婚A-O,一个抓住另一个出来卖,而另一个又把前一个捉奸在床”的降级版。
庞煦的懊恼没有退却,邬元允那似乎毫不在意的举动反而有些激怒了他。
今日来T市的目的,一个是要完成上次地产项目的合同签署,二个是过来和考虑多日终于决定加入「棕林鸫」的宋君安谈论一些乐队的事宜。
虽然同行而来的李鹤给予了不止一次的暗示,但庞煦心里确实没有见邬元允的打算。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结束了另一场应酬的李鹤姗姗来迟,一进门就看到庞煦臭着一张脸。
宋君安继续回台上唱歌了,李鹤则挑着眼眉小声问:“怎么了?没谈拢?”
庞煦不说话,喝了一口酒,把眼睛再次看向邬元允的方向。
“靠……”不明所以、也跟着看过去的李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庞煦一饮而尽后放下酒杯,玻璃撞击木桌的巨大声响反馈着他此时的情绪:“走吧!”
李鹤张着嘴,眼里的震惊还没消退。半晌,丢下一句“你等会儿”,便跑回了车上。
“孩子……你在玩火啊……”李鹤从车上取了一件大衣,悄默声地走到邬元允身后为他披上。
邬元允身子一抖,扭脸看向李鹤。
李鹤叹口气,面容透着一言难尽:“把衣服穿上。”
邬元允顿了顿:“我工作还没完。”
李鹤回头瞟了瞟一脸杀气的庞煦,小声说:“你是不是疯了?刚登完记你就干这事?”
“我只是帮朋友的忙。”
“帮忙也要有个限度啊……”
邬元允沉默几许,看了看台上的宋君安,说:“那他呢?刚登完记就专门飞来另一个城市约别的Omega,而他在同一个城市的正主却全然不知。”
李鹤被噎住了。而邬元允发出的犀利反驳,刚好被走近的庞煦听到。
庞煦眼中的恼怒泄去了几分,他发现这个Omega,骨子里还是有些刚烈的。
“是给你的钱不够用,还是天生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穿成这样?”庞煦语气冷淡,不为宋君安的事做解释,反倒发出更尖锐的问话。
邬元允紧抿着嘴唇回望过去,表情带着倔强,二人针锋相对。
李鹤的血压直窜天灵盖:“行了,小邬,你这些酒总共多少钱,我们都买了,赶紧把衣服穿上回去!”
*****
贺若垚和路峥已经十天没有联系了。
上次的事,贺若垚没有多问什么,路峥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我的前男友”,路峥认为根本没有说这句话的必要,而当初二人如何相识、如何分开,贺若垚大抵也是不愿意听的。
所以,作为已经登记的A-O,以负责任的角度考虑,真正唯一需要解释的,只是那组照片的处置方式。
而路峥,暂时没想好自己要怎么处置这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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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已经进入倒计时了,腊月二十的凌晨时分,首都市局接到了一起报案——东郊化工厂旁的荒地,有人在一只大号油桶中发现了两具尸体。
接到报案后的一小时内,市局刑侦支队重案组的六名成员全部到岗。
案犯抛尸前,在油桶中放入了干冰,大概是想制造低温环境、延缓尸体腐烂。但是干冰升华后产生的大量气体将其费尽心思密封好的油桶盖子顶开,造成了巨大的响动,才惊动了附近的几名流浪者。
虽然干冰在办案人员赶到的时候已经挥发完毕,但在桶内发现了储存干冰用的专用包装,因此不难推断“爆炸”的起因。
经过初步勘察得到这些信息后,吕承吐槽:“真不知道这凶手是聪明还是傻……”
路峥跟着去了现场,化工厂的探照灯把这片荒地照得宛如白昼。而油桶被丢弃的位置被一人多高的灌木遮掩,若不是这声“爆炸”,确实很难被人注意到。
两具尸体一名Alpha、一名Omega,法医初步判定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七十二小时,而抛尸时间,应该在“爆炸”前的四个小时之内。
路峥仔细观察现场并认真做记录。两人年龄在四十岁左右,Omega死者全身**,遍体鳞伤,而Alpha死者则穿戴整齐。
重案组回去后核查了三日内报失踪的人口,后经亲属指认,确定了死者为43岁的Alpha梁栋和41岁的Omega张友斌,二人是已婚伴侣。
同日下午,张友斌的汽车在距离化工厂以北二十公里左右的荒地被发现,在后备箱提取到的少量血液经过检测,属于张友斌。
经过法医对尸体的细致检查,发现张友斌身上有大量钝器伤,脚踝、手腕、脖子处有捆绑痕迹,右肩关节处粉碎性骨折。梁栋的腹部有钝器伤,右脸有瘀伤,两人都因窒息而亡,离世时间都在两日前的腊月十八。
此外,法医还在张文斌的口中和梁栋的指甲处发现透明薄膜类物质,随即被交至检验中心。
刘文修等人对二人三十公里外的住所进行了勘察,发现屋内十分整洁,没有强行闯入和任何打斗的痕迹,张友斌的公文包在卧室床上,呈打开状态,里面装着他的手机和钱包。
根据张友斌同胞妹妹的说法,身为律师的张友斌平时出门都会携带自己的公文包,绝对不会将它随意放置,并且还是打开的状态。于是推测张友斌大概率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在家中被凶手带走,或直接在家中被凶手杀害。
除此之外,现场未发现其他异常。
重案组决定从被害人生前的行动轨迹以及人际关系开始调查,而路峥也开始着手根据犯罪现场、受害者和作案手法等信息为凶手构建特征侧写。
不日,未知薄膜的质谱分析完毕,结果显示,除了一些有机聚合物,该薄膜中还检测出了金属铟和金属锡的成分,目前警局的检验部门还不清楚这东西的用途和来源,需要进一步咨询专业人士。
经社会关系走访,二人平日家庭和睦、工作上进、谦和有礼。梁栋是房产中介,未曾与客户发生过冲突或不愉快;而张友斌作为一名移民律师,基本就是为客户代理递交一些留学、永居权和国籍转换相关的申请和法律文书,也几乎不会存在与人结下深仇大怨的可能性。除此之外,张友斌还是一名爱心人士,经常去无家可归者收容所做义工。
通过对通讯记录和银行记录的查询,也没有找到二人有婚外情或赌博等不良嗜好的迹象。
刘文修和吕承那边没有进展,暂时找不到有明显作案嫌疑的人,只得把希望寄托于路峥的侧写,以缩小调查范围。
第三天下午,测写报告交到了刘文修手上。
首先,在荒地找到的汽车,驾驶座的座位相对靠后,而梁栋和张友斌二人的身高都相对较矮,因此,推测最后一次驾驶张友斌汽车的人,身高较高,在180公分以上。
梁栋和张友斌二人都是右侧身体的伤势更为严重,凶手很可能是一名左撇子。
其次,与梁栋相比,张友斌身上的钝器伤和勒痕明显更重更深,显示在他活着的时候,遭受了凶手非常用力的殴打和捆绑。
路峥认为,嫌犯对待Omega的方式与对待Alpha不同,对前者表现出类似愤怒的情绪,施暴手法更加残忍。张友斌承受了更大的痛苦,是主要的受害者,推测凶手很可能是一名Alpha,并且犯罪动机和性有关。
再次,人际暴力犯罪者通常与受害者处于同一年龄段,但在该案中,嫌犯能够一人制服两人,且能够自己将遗体搬运到汽车后备箱并转移到油桶中,指示凶手大概率是一名年轻强壮的Alpha男性,年龄在30到45岁。
再次,梁栋和张友斌的人际关系良好,没有仇人,凶手很可能不是熟人。由于凶手在现场几乎没有留下证据,房屋内又十分整洁,可见这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犯罪。凶手可能在他们房子附近待过,并对梁栋和张友斌的家庭状况有一定了解。
路峥还根据已知的信息,推测凶手没有正式职业,或刚刚失去工作,身边没有对他重要的人,存在再次犯案的可能。
此外,根据此前对类似案件的研究,凶手极有可能是一个不太合群的人,古怪、安静、内向,个人形象不怎么样,着装与个人卫生水平不好,可能有一些较轻罪行的犯罪记录。
最后,是路峥对犯罪过程的假设性还原。
张友斌通常下班比梁栋早,推测在他回家后,嫌犯Alpha男子以某种借口敲开了门,并在张友斌毫无防范的情况下使用武器将其控制。而梁栋同样,刚进家门就被男子治服住。
两人同时遭到捆绑,但凶手还对Omega张友斌施了暴,之后使用未知薄膜罩住其头部导致窒息而亡。
之后,凶手应该是在第一时间将尸体放入汽车后备箱内转移,来到化工厂抛尸在废弃油桶中。至于发现尸体前四小时放入干冰的举动,暂时还解释不清楚。
最后路峥总结到:这个凶手非常危险,对虐待痴迷,这类罪犯往往会对受害者施加侮辱和暴力,通过折磨和观察对方的痛苦获得快感。凶手很可能再次犯案,受害者可能会经历与张友斌一样的悲惨遭遇。
不是刑侦文哈,只为推动剧情和人物关系服务,案情调查不会写特别细,莫深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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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16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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