瑀敏第一反应就是要扇他一巴掌,却被他抓住了。假山缝隙中漏下的月光洒在瑀迩脸上,映衬着他灰色的眼睛,显得冰凉凉的。她怒道:“瑀迩,你太过分了!”
“过分?今日皇姐装扮成这样,又戴着这个簪子,是想和谁再续前缘?”瑀迩抓着她的手压在了她发边,“皇姐戴着珍珠,是想还谁的明珠呢?这双眼睛刚刚是不是也在姜将军面前垂过泪了?是不是想着何德流放了,你就是‘未嫁身’了?”
瑀敏尖叫了一声,狠狠用力咬住了他的颈侧。被人戳破心思的羞恼与今夜瑀迩不加掩饰的刁难羞辱让她像是一只被猎人射中了要害的兽,她只能用仅剩的尖牙于事无补地泄愤。
瑀迩好像并不在意她的撕咬一般,缓缓坐下了,任凭她撕咬着自己。
瑀敏边咬着边狠狠不甘地瞪着他,他流血的手攥紧了簪子,另一只手则安抚般地拍着她的背。
瑀敏确实难过,自己最好的年华并没有与意中人共度,反而分处两地,如今自己变成了瑀迩手中任意拿捏的泥团,求生不得求死又不忿,她也假意告诉自己忍耐下来,但今夜幻象都被打碎,原来她没有得到意中人的期许,也不能从这不伦的泥淖中脱身,而三皇子那边至今没有回信,要等人举事确实不如瑀迩所说,立刻用这根簪子了结了他与自己。
瑀迩感到她牙齿力度松了,稍稍摆弄了一下令她靠在自己胸前,随后轻轻将簪子还回她松乱的发间,瑀敏默默淌下两行泪来,洇湿了他的领间。瑀迩低头轻轻吻着她的发丝,受伤的手避开了她的衣裙,一时无语。
良久,瑀敏忽然轻轻挣开了他的怀抱,一言不发地拿起了他那只放在一旁的伤手,帮他包扎起来。伤口的血已经干涸,但是稍稍用力还是会流血。瑀敏观察那只伤手,自己扎下去时用了十足十的力道,这伤光光裹着也只是杯水车薪,若不及时用药怕是日后不好活动。
她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瑀迩,于是开口道:“陛下唤太医来吧,这伤还是要用药的。”
瑀迩阴沉沉地看着她给自己包扎,手一直没从她的腰上离开,见她起身要走又一把拉住了她:“皇姐就想这样抛下朕吗?”
瑀敏无奈解释道:“我去唤人来,李望应该跟着你吧?”
没想到瑀迩摇摇头,眼里的执拗像一笔浓墨晕开在眼底:“李望去拦你的侍女了,这里只你我二人。”
她蹲了下来,仿佛很不解似地平视着他:“那陛下想如何?”
瑀迩上下扫视了她一遍,微微侧开头道:“皇姐现下出去,宴席未散,你碎掉的衣物......和我的伤,恐怕不好解释。”说完又小声地补了一句:“刚刚是朕鲁莽了。”
瑀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才想起自己的衣裙刚刚被这个小畜生给撕了,她站起身来靠在了另一边的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正了正衣物:“那依陛下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待到宴席散了?”
“李望不久也会来找朕,可以等等。”瑀迩直勾勾地看着她,与刚刚暴怒的样子判若两人,又回到了那个平日轻佻的帝皇,“皇姐这个样子,别有一番楚楚动人之情。”
瑀敏不理他,懒得与他多话,只将身子转过去侧耳听外面的动静。
瑀迩见她不理自己,不依不饶地靠近了她:“皇姐这根簪子,下次只能戴给朕看。”
“我以后一次也不戴了,省得触了陛下的霉头。”她讥讽道,“若次次都像今夜这般发疯,本宫怕没几条命给陛下折腾。”
瑀迩将脸凑到了她跟前,半是认真半是顽笑地道:“皇姐只戴给我一个人看,我一定不像今夜这样。况且皇姐不好奇,朕今夜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她稍稍往前挪了一点,稍稍拉开了与他的距离,边挪边道:“陛下生气自有原因,本宫问与不问又有什么要紧。”没想到她并不接话,原本郑重其事的瑀迩身体一僵,忽然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欺身向前将她抵在了石壁上,用滚烫的唇狂吻起她来。
瑀敏皱紧柳眉,不住地推他却推不开,像是被一条蛇牢牢缠住了身子,慢慢喘不过气来。
瑀迩轻笑了一声,微微松了力道,舌头从她口中撤出,只□□着她的樱唇,偶尔用牙齿轻咬一下,颇有些**的味道。
她的挣扎已不像开始时那样激烈,只狼狈地招架着他戏弄般的吻。他曲腿将她卡在自己与石壁之间,逼得她动弹不得。
不知多久,瑀迩才松开了她的唇,游移流连着在她耳边呵气:“长夜漫漫,良宵如此,皇姐,不可浪费呀。”
瑀敏冷冷看他:“陛下喜欢做登徒子,做无礼义之人,露天席地竟也有兴致吗?”
瑀迩并不答话,而是去含她的耳垂,瑀敏忍着他的动作低低道:“陛下是要瑀敏同你一起,做此放荡不羁之人吗?”
瑀迩嗤笑一声,抓住了她的双肩:“我一见到皇姐,就欢喜得抛却了一切。”
瑀敏忍无可忍,推开他就要出去,就听得瑀迩在身后闲闲地说了一句:“我刚刚听到外面似乎有一队宫女领着妇人们出去。”
她顿时吓得不敢往外走,她这样钗环散乱,衣衫不整,脸上嘴上胭脂被人啃得肿胀一片,出去撞见怕是立时投了液池比较干净。瑀迩见她踌躇着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上来拉住了她的手亲了一口:“骗你的,皇姐真好骗。”
瑀敏知道自己上当,但是一鼓作气已经用过了,她也没勇气用自己的脸面去抵一时的意气,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
瑀迩用受伤的那只手强硬地桎梏着她的腰,见她伸手要掰立马喊痛,瑀敏怕他叫得太大声引来人,不敢再掰。
于是他变本加厉地与她贴得更近,严丝合缝好似他们天生就是一体一般。他身上的热源源源不断地传到了她身上,让她本被惊出冷汗又被夜风吹得有些发颤的身躯慢慢暖和起来。
她心中气恼,又恨自己不敢、也不想推开他,只得乖乖被他调转身子面对面贴着。
夜里的假山冷,她攀着他,像是依照本能般汲取着他炙热的温度。
瑀迩轻轻一笑,含着她的唇厮磨着,受伤的手也慢慢松了力道。见她偶有抗拒,也只是加重唇上的力度,令她只顾着与自己的唇齿交锋,无暇分神。
瑀迩松松地揽着她,让她卸下绷紧的神经。瑀敏小小声地喘着气,好像不适应他二人如此亲近。
她突地绷紧了身子,弯成了一道月牙。
瑀迩却眯眼笑着,不紧不慢地让她攀在自己肩头,听她低声催促,然后他安抚地亲了亲她散乱的发丝,愉悦地叹息着。
瑀敏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反将他一推,不管不顾地往外走。
瑀迩连忙制止她,将她拦腰一抱,在她耳边轻声道:“皇姐,咱们换个地方。”让她将头埋进自己怀里,确保他人瞧不真切是何人后,高声唤道:“李望!”
李望守在洞外,听得瑀迩看他,连忙去迎,却见瑀迩拿过外袍,将瑀敏一裹,裹得严严实实,才吩咐道:“派人去席上说一声,朕不胜酒力先回养心殿了,另外叫顶轿子送我与公主回去,不要多一个字。”
李望点头领命而去,瑀敏愣愣地隔着外袍听着他这一连串的吩咐,半晌才反应过来,恨恨地从袍子下伸出手来用力锤了瑀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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