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当然是存在的!”狐女看着他们,美目圆瞪:“你们不是为了追随龙神的传说而来吗?为什么不信仰龙神?”
“为什么不信仰龙神呢?”
“龙神是必须要被信仰的。”
“在这里的人都非常信仰龙神。”
狭小的屋子中,灯火一惊一乍地跳跃,却一直没有熄灭。
照映出了每个人惨白的脸。
以及他们对面一边尖锐地说着自己的信仰,血肉一边往下掉的狐女。
安妙莲突然想到,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夜晚,过了这么久,也一直是夜晚。
空气中飘出一股子腐烂的臭味。
安妙莲捂住鼻子,手指在眼前闪了一下,四周的样子似乎模糊了一瞬,只见面前的狐女瞬间整个人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上面爬动着白色的蠕虫,有几只长得肥硕,已经开始在她的骨架作茧。
窦薇皱眉看向那丝状的茧,“蠕虫也会结茧吗?”
王妃皱眉看向安妙莲:“这是怎么回事?你问的是什么问题?好好的一个……狐狸,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她早就死了。”安妙莲道:“只有死的东西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虫子在蠕动,至于结茧……这个世界里正常的东西才少吧。”
“嘭!”
所有人望着那突然成骨头的狐狸不知所措,门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
与此同时,一张牛头般的脸紧贴着窗户,用硕大的头颅一下一下地撞上那块木窗。
“救!命!啊!”
“快!跑!”
是周飞舟的声音,他说完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飞快地逃走了。
王妃骂道:“让他守门是让他提前报备,如今人都来了再喊有什么用!”
“莫慌。”安妙莲道:“但凡非法交易,肯定会留有后门。”
“你这么笃定?”王妃微微挑眉。
“当然。”安妙莲当即在房中寻找起来,她一脚踢开一片覆盖了大量灰尘的鱼骨,而在鱼骨的掩盖下,是一块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的地板。
只是上面有一个奇形怪状的小孔。
安妙莲蹲下去将木板敲了敲,抬头道:“这底下是空的!”
众人皆是大喜,连忙过来,因为不知道怎么开木板,便人拿了一块尖锐的鱼骨,用力地往那块木板的边缘砸着。
“滴答。”一个东西落到了地上。
窦薇歪头去看,安妙莲一把正过她的头:“莫看,安心干活。”
那是一颗人的眼珠子。
然而即便四个人费了再大的力气,木板的边缘只砸开了一个小缝。
而那牛头,已经将窗户破开了一个大洞,血红的眼睛盯着里面,如蛇一般的细长舌头已经伸了进来。
“快,一起敲那个最大的缝。”安妙莲道。
几个人立刻调转重心,将所有的力气放在那个最大的缝隙上面,这么一来,果然快了很多,不过这时候才意识到已经迟了。
他们已经听到判官的低吼。
王妃的眼眶已经发红:“死在这里,本宫真的好不甘心!”
安妙莲道:“你也可以尝试下跨物种交流,求饶看那判官放不放过你。”
“该死。”王妃骂道:“那还不如让本宫去死。”
该死,安妙莲也暗暗骂道,每次一到生死关头,脑子里面全是一些白烂话,就像是在考试的时候,脑子里全是一些dj歌一样。
死脑,能不能往正经的地方想点办法?
想办法,想办法,想办法。
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现在甚至有点恐惧,万一打开了这个地板之后,发现底下是个封闭空间怎么办?
“嘭”的一声,是王妃的鱼骨第一个刺进深入了地下。
还没等她的面上露出喜色,窦薇便已经放下了鱼骨:“已经迟了。”
那个判官,已经快进来了。
他将自己的头探了进来,因为空间过于狭小,仿佛下一秒就要跑到众人面前来。
“没有迟!”安妙莲突然喊道:“快,把手都放到这个鱼骨上!”
“可是那个判官……”,窦薇犹豫道。
“以那种大体型,估计还得卡一阵。”安妙莲道:“一起放到这个这块上用力!”
这是,杠杠原理!
阿基米德撬地球!
天老爷,她现在也不要求撬地球了,能不能让她把这块木板翘起来?
随着众人的力量都集中在鱼骨的末端,木板发出清脆的几声响声。
“吱呀,吱呀,吱呀。”
“开了!”王妃惊道。
“快进去!”安妙莲低头挤到了下面。
这时候可没有人注意什么未知的危险,毕竟眼前的危险正在逼近。但是姜匆算还是留到了最后一个再走,他在方才一直没有说话,如今也沉默不言。
只是看着去到底下的少女身影,他眼神中带着点若有所思。
“嘭!”
就在门窗彻底被判官攻破之时,姜匆算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将手中的事物一丢,方才转身跳下去。
那是一把钥匙,形状恰好与这块木板上的小孔一样。
“呼……呼……”
几个人喘着粗气,一路在黝黑的密道中跑着,终于得见光明。
然而,这光明却是偏向一边的。
安妙莲停下了脚步,这密道的出口,恰好在桥边的分界处,面前的地方,右边黝黑无比,左边灯光璀璨。
“这可往哪里走?”窦薇犹豫道。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万事不决,相信玄学。”安妙莲合掌。
“你疯了,那个判官就是从亮堂的那地方来的。”王妃道:“逃灾避难,怎么都是黑暗点的地方更合理吧。”
“那你去呗。”安妙莲双手分开,摊了摊掌:“我还说混在人多点的地方,万一那个判官就认不出来我了呢。”
其实她也不太确定左边就是正确的。
但是她死倔,本来不一定走左边的,这下当下就决定往左边走。
“我与姑娘一块。”窦薇急匆匆赶上来。
“我怕无法照应你。”安妙莲道。
“无事,我只是觉得与姑娘有缘。”窦薇垂首致意。
“丞相,那你同我一块走右边。”王妃发号施令,姜匆算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向右边走去。
两个人一路无话,只是不停地在黝黑的小巷中走着。
或许是因为自身脚步声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心中实在太过于紧张,总觉得身后那个判官仍旧在跟着自己。
而四周一片黑暗,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他们既无法飞快地在小巷中跑起来,又无法决定所要去的位置,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似地乱走。
姜匆算突然叹了一口气。
王妃顿时紧张起来,她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姜匆算笑了一声:“觉得这里像棺材一样。”
王妃心里闪过怒骂一句姜匆算的冲动,但是她忍住了。如果说队伍里真的有让王妃忌惮的人,这个传闻中经历过无数次宴境的姜匆算就算一个。
不过这次宴境,王妃又觉得姜匆算不过如此。
除了表现的理智和冷静了些,倒也没什么超乎寻常人的。
“不吉利的话不要乱说。”王妃道。
不过这句话所带来的恐惧感,还一直在她的心头盘旋,两个人又闷头走了一会儿,王妃道:“我们先找个火吧,这样也好走一些。”
姜匆算道:“娘娘,你真的要见火吗?”
王妃其实只是想说些话缓解一下自己的恐惧,闻言道:“我知道火会让别人注意到我们,但是……”
她的话卡在这里断住了,她性格虽然冲动,但是大家族里出来的,没有一个不是人精。
她直觉姜匆算这句话有一些奇怪。
她后退了一步,这个小巷并不大,她几乎要靠到巷子旁边的墙壁上,那里是一户又一户的人家所形成的墙壁。
“姜丞相?”王妃狐疑地开口:“你没事吧?”
“娘娘放心,”姜匆算道:“我的眼睛适应黑暗得适应很好,刚才一直不敢告诉娘娘,怕骇到你,这周围的墙壁,有一些奇怪。”
王妃心中一惊,只觉得背上发麻。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转身,她从小眼睛就不太好,如今极力睁大,也只能看出面前的墙壁似乎有一些不一样,却说不出来是什么。
姜匆算在她旁边说道:“这似乎是这里的人挂着的画,用来辟邪的。”
“那边的城里都没有人往房外挂画,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王妃道,她的恐惧在黑暗中不断被放大。
“还是去找个灯吧。”她下了命令。
姜匆算点了点头,“我有随身携带火折子。”
“不早说!”王妃是真要被姜匆算气到了,“快点开!”
随着一声吹气,暗淡的火光在黑夜中亮起。
王妃终于呼出一口长气,她转身想看看那个挂画到底长什么样,却越看越奇怪。
小巷里的每户人家所挂的画,画上的角色都不太一样,既不是判官钟馗,也不是佛祖菩萨。
唯一相同的就是,画上每一个人像的眼睛都灵动无比。
不过似乎有一些太灵动了。
她似乎看到那眼珠动了动。
“丞相。”王妃突然颤声道:“你不觉得,这卦象的位置有一些熟悉吗?”
“娘娘,你猜对了。”
姜匆算对她笑道:“这挂画的位置,和那边窗户的位置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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