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相信自己能创造属于我的未来,兴许他是可造之材呢?”容静秋努力给容金氏画大饼,争取把未来说得前途一片光明,最后更是祭出杀手锏,“娘,再说你那是悲观的言论,咱们得往好的方向看去。xiashucom就算嫁的是高门大户,就一定高枕无忧了吗?这京城被抄家灭族的高门大户还少吗?最后沦落了还不是要靠亲戚接济渡日,后代子孙又有多少人能东山再起?而寒门出身的人混到人上人,不提远的,就说齐宰相,他现在是什么地位?”
这番话就有点扎心了,齐宰相几乎是这些世家大族的反面例子,人家也是进士出身,娶了个豪门出身的妻子,借着岳家的东风青云直上,又因才识得到圣人的赏识,最终位极人臣。
可以说,寒门子弟一提起这个齐宰相,那腰杆都能挺直几分,这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容金氏看到女儿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张季卿如此推崇,而且还拿齐宰相来举例,心里颇不是滋味。
齐朱氏虽然也是豪门大家出身,但她的出身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她是庶出,那美艳的长相随了她那出身低贱空有美貌的姨娘,以前未出阁前,嫡出的一众姑娘都排斥她,觉得她长成那样也就只配给人当妾,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她当时没有随众人一起拿她来取笑,但也是冷眼旁观的,当时没有人能看好齐朱氏翻身的,甚至还有不少公子哥儿打赌谁最终能纳她为妾,对她半点尊重都没有。
偏偏就是这么个在贵女圈中名声不好的齐朱氏,最终将一手烂牌打成绝世好牌。
她没有选择那些拿她取乐的贵族子弟,而是低嫁给中了进士出身寒门当时极不起眼的齐宰相。
成亲后好长一段时间她绝迹于京城贵妇圈中,人们也遗忘了她,直到齐宰相的官职一再攀升,她再度亮相于贵妇圈中时,就已经是慧眼识英雄的传说人物,成为了人人艳羡的对象。
更别提她现在是宰相夫人,齐宰相是个实权人物,当初拿她来打赌的贵族子弟现在能让人叫出名号又有多少人?大浪淘沙,大多的人混到这年纪都一事无成,只能靠着祖宗留下的那点祖产过日子,连给齐宰相提鞋都不配。
这么一想,她还真不好驳斥女儿这番话,不过这世上又有几个齐宰相呢?能功成名就,之后又不休弃糟糠妻的?
沉默良久,她叹息一声,“秋丫头,这张季卿是三年前中的进士,可他到现在也只混了个翰林院编修的官职,你真的看好他有这才能?”
这人比起当初的薄景然差得多了,薄景然才是那个有为相可能的读书人。
容静秋却看出了母亲的动摇,也对,齐朱氏的例子是非常励志的,容金氏动摇了在情理当中。
她上辈子直到身死都没听过这张季卿的大名,就可以知道这人的实力有多少了,那么一个诸皇子争位的时刻,像这样寒门出身的低级官员,真有野心都会趁机站位,好搏一个从龙之功从而飞黄腾达。
所以这个张季卿是淡泊名利呢还是平庸之辈,她现在真不好说,但是这点极合她的心意便是了,她不需要一个野心家。
她笑了笑,“娘,女儿连他人都没见过,如何能知道他有多少才能?我可没学过占卜之术,没有这份识人之能。”在这点上,她不能太过于糊弄容金氏,不然就是弄巧成拙了。
容金氏闻言却是笑了,女儿说的是大实话,她听得出来,看在她说了老实话的份上,她这个当娘的也不能一口就回绝,毕竟齐朱氏那个例子让她心动了。
真操作得好,女儿的未来不会差,于定远侯府也是有利的。
“这事我还要与你爹相商,这人咱们还是要考察考察才行,为娘可不想糊里糊涂就将你许出去,你可明白为娘的一片苦心?”
这结果在容静秋的意料当中,她伸手握紧母亲的手,“娘,我都明白的。”
要不是不想太伤她的心,她何必采取这种迂回地方式逃出京城,逃离上辈子的命运?她完全可以假死遁走,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况且她这些年凭借庄子的资源可是狠赚了不少钱的,够她潇洒一辈子有余了。
容金氏以前疼爱亲手养大的小女儿容静冬甚于大女儿,但如今,越是发现大女儿的好,就越发不自主地想要偏向她,十个手指有长短,人有偏爱也正常。
容静秋在母亲这里达成了目的,再回去自己院子的时候,她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这一波她得紧紧地抓住,抢在赵裕请圣旨赐婚之前成功定亲,这回不能犯上回的错误,一次就要到位。
她在心里盘算着,没怎么注意身边经过的人。
容静冬与她擦肩而过,她甚至昂起头颅等着发难容静秋的,哪知道她居然对她视而不见,白瞎了她鼓捣出来的表情。
被人忽视让她咬紧一口银牙,她忍不住回头朝容静秋的背影大喊一声,“容静秋。”
她现在都不屑于喊她一声三姐姐,毕竟上回她那么对她,两人都撕破脸面了,她还喊她什么三姐姐?
容静秋这才回过神来,眉尖聚了聚,慢慢地回头看去,就看到容静冬那张不讨喜的脸,这人是不是有病?既然大家彼此厌恶,那当做看不到对方便是。
“有事?”
容静秋那漫不经心当她不存在的表情,彻底激怒了容静冬,只见她急步往回走,在容静秋的面前站定,“你看不到我吗?”
“看到又如何?看不到又如何?”容静秋脸现嘲笑,“对了,娘要你向我道歉,你道歉了吗?”
“你!”上回她去道歉,结果连容静秋屋子的门都进不去,后来被清澜郡主给吓走了,后来她就刻意遗忘此事,不了了之,毕竟她又不是真心想向容静秋低头的。
“既然不想向我低头道歉,那就闭上你的嘴巴。”容静秋不客气地道,眼睛更是眯了眯,上前做出想要掐容静冬脖子的动作。
容静冬对于上回的事情还留有阴影,现在看到容静秋做出这动作,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倒退,颤音道,“你……你别过来……这可是娘的院子……”
“那就给我老实点。”容静秋声色俱厉道。
容静冬这回不敢再逞能招惹她,只能恨恨地咬紧唇看她转身走远。
姐妹俩的争执落到有心人的眼里,文如意虽然一直知道这对姐妹花不和,但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这两人岂止是不和,简直是水火不容。
文如意在心里盘算着,看到容马氏走过来,她忙装恭敬地垂手站到一旁,微垂的眼睑遮去了她眼中的野心和不屑。
容马氏停了下来,她本身就比文如意高,如今文如意又躬着身子,她就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此人,“别打什么歪主意,不然就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
文如意一直与这正室夫人没有过什么接触,当然看到容马氏长得粗糙兼高头大马之时,她心里是鄙夷兼窃喜的,怪不得夫君不喜欢她,这样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会喜欢?
“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没听懂。”她装傻。
容马氏猛地逼近文如意,这压力让装恭敬的文如意瞬间装不下去,猛地抬头看向容马氏,抱着肚子一脸警惕地节节后退,“姐姐,这是要做甚?”
容马氏其实也没有仔细打量过丈夫心爱的小妾,此时倒是借机将她看了个仔仔细细,一副柔弱的长相,看起来似纯洁无辜,实则一肚子坏水,居然看上这样徒有虚表的女人,容鸿也就这样。
不过她心里鄙夷的不是文如意,而是那个挂名丈夫容鸿。
“记住,以后不要叫我姐姐,我可没有一个杨州瘦马出身的妹妹。”
容马氏这句话让文如意的表情当即就变了,她顿时眼泪汪汪地道,“姐姐,不,少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都是夫君的女人,当以姐妹相处互相扶持才对,这样才是对夫君最大的爱护……”
“打住。”容马氏实在听不下去了,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看来你眼里没有纲常伦纪,回头我得建议婆母派个嬷嬷去给你上上课,教教你什么叫做伦常。”
正在这时,容鸿的大喝声响起,“马氏,你在做什么?”
他顾不上还没有全好的伤口,奔跑过去把心爱的女人拉到身后,两眼瞪视地看着容马氏,“你有什么气就冲着我来,别冲着她,她不过是个小女人罢了,与你不一样。”
容马氏嗤笑一声,什么叫与她不一样?
“也对,我可没有她这么会演戏,看来教她的鸨母很是用心,看,你不就喜欢吃她这一套。”
容鸿的眉头皱紧,容马氏什么时候学得这般牙尖嘴利?不过因为容马氏的反击,他的脸色气得铁青,“总之,不许你找如意的麻烦,我警告你,若是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全记在你的头上。”
“夏虫不可语冰也。”容马氏有些气怒道,这人估计就是个智障,“你放心好了,我对她以及她的胎儿都没有兴趣。”
放了话,她也不多待,免得多看一眼这对狗男女,她的眼睛就多受一分罪。
看到容马氏走远了,文如意这才借着好不容易独处的机会抱紧容鸿的腰,她未语泪先流,她很清楚,说再多也不抵不过流几滴泪,容鸿很吃这一套。
容鸿转身抱紧她,拿出帕子给她抹泪,“别哭,先在母亲这里待着,那马氏就害不了你了,等时机成熟,我再接你回到我身边。”
文如意没在容鸿的面前诋毁过容金氏半句,她很清楚容金氏这可恶的老女人终归是容鸿的亲生母亲,她若是真的与容金氏水火不容,现阶段她还没有把握容鸿会完全偏向她。
“夫君,我没有事的,你别担心我,你看你,短短时间内瘦了这么多,我不在你的身边,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得吃好穿好……”
她温温柔柔的声音很是能抚平容鸿的情绪,人人都以为他迷恋于她的容貌,其实不然,比文如意长得美的女人他又不是没见过,可像她这样细心温柔关心他的,就真的只有她一个。
母亲容金氏一直是执拗的性子,做为她的孩子,他成长时,父母的关系并不好,而他是个男孩,所以母亲给他的关爱比起妹妹容静冬是少了许多的。
不过他是哥哥,他没想过要与容静冬争夺母爱。
后来娶了妻,刚成婚时容马氏也是伏祗做小讨他欢心的,可他是真的不喜欢她的长相,也不喜欢她身上那种类似于母亲身上的气质,这样会让他想起小时候。
直到遇到了文如意,他方才明白为何亲爹会喜欢傅姨娘,这样的女人善解人意,在你累时或者心烦时,她就是一朵温柔的解语花,而不是像母亲那样的大家闺秀始终端着。
只是这次回来后,府里的改变让他大吃一惊,曾经最为受宠的傅姨娘失宠了,而她的一对儿女也记到亲娘容金氏的名下,父母的感情居然重归于好,这现实的走向太过于魔幻,直到现在他还有几分恍惚。
而容马氏的变化也大到让他不适应,惟有怀里的美人还是那样的温柔小意。
文如意感觉到容鸿拥紧她的力道加大了,在容鸿看不到的地方,她脸上的笑容写满了得意。
“真是猖狂。”正与容马氏说话的花嬷嬷看到那边相拥的男女,脸色都变了,她看了眼容马氏,好在容马氏面不改色,她暗地里松口气,在容马氏和文如意之间,她当然会站在容马氏这边,“少夫人放心,这事老奴一定会禀报给夫人知晓,以后一定要严加看管,绝不能让这样的女人败了家风。”
容马氏笑笑不语,她连眼角都不想看向那对狗男女。
容金氏的心思不在儿媳妇与妾室相争的问题上,听了花嬷嬷禀报的话后,她只是皱了皱眉,派遣另一个心腹去看管文如意,不让她私下再与儿子见面,这事就算解决了。
在丈夫回到后院的时候,她在心里斟酌了一番,然后才缓缓说出张季卿的事情,没敢说是自家闺女相中的,把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说是她看上的。
“你怎么看上一名寒门出身的人?”
容澄一脸猜疑地看向妻子,她是公侯千金出身,一般看上的女婿人选也大抵是这个阶层出身的,上回的薄景然她还一度持反对意见,嫌弃人家的出身,所以妻子没有众生平等这个觉悟的。
如今的这个什么张季卿,比起清贵的书香门第出身的薄景然那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而是有汇江那么长,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容金氏只好把女儿说服她的一番话拿来说服丈夫,直说自己也觉得可以试试,不然女儿年纪再大一点,就更难挑夫婿了。
容澄到底不是容金氏这般好糊弄的人,他一听,就知道这些话不是妻子自己想出来的,细一琢磨,反倒像是自家大闺女会说的话,别看最近妻子似乎开窍了不少,但比起大女儿的通透,妻子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的。
“是秋丫头的主意吧。”
听到丈夫一语戳破,容金氏微微一错愕之后,就全盘托出了,最后更是道,“我一开始是没看上这人的,但秋丫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管他将来是不是下一个齐宰相,至少有我们在,他也不敢欺负秋丫头。”
这话倒是实在话,容澄是听了进去的,大闺女样样都好,就是这名声实在是被毁得七七八八了,就算妻子大闹了威武伯府,逼得武家处置了武婷玉,但名声真没能挽回多少。
出了这样的事,最终可怜的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
向下嫁也未尝不可,他也不求女婿将来出将入相了,只要对他闺女好便是,再则他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女婿敢欺负他闺女一个试试,他要找回场子给女儿撑腰也容易。
况且面子和里子,终究只能顾一个。
这么一想,他对张季卿的排斥瞬间少了许多。
容金氏看到丈夫一言不发,心里也忐忑不安,如果丈夫不赞成,大女儿那边该如何去说,难得她对终身大事终于上心了一回。
沉吟半晌,容澄这才慢条斯理地道,“你说的这个女婿人选也未为不可,不过等我把这人的底细打听清楚了再做定论,总得见见人是啥模样,性情又如何?”
容金氏一听,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这是当然的,咱们家嫁闺女,不把男方家打听清楚怎么可以。”
看到妻子明白事理,容澄很是高兴地握住她的手。
翌日,容金氏就把这些话都转述给容静秋听,甚至总结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再急也得给爹娘一点时间,毕竟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爹娘总不能委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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