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

突然的。

朱媛媛和陶姣的呼喊，将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项翛年唤醒。

抬首，项翛年的表情再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她神色平静的对两位好友道：

“怎么了？”

“终于考完了，年年，你不知道啊，我们那个考场，有人想要如厕，听说是肠胃不适，但现场不是封闭了嘛，那人差点憋不住，好在早上听了你的提醒。”

朱媛媛凑近项翛年的耳边，悄咪咪又贼兮兮道。

陶姣也站在边上，笑着看朱媛媛给项翛年说小话，显然是早就从朱媛媛的嘴巴里，听到了相关的内容。

“对了，年年，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要不要对一下答案啊？”

陶姣走在项翛年的另一边，亲热地挽着项翛年的手，问道。

“对啊对啊，吃饭的时候我们对一下？”

朱媛媛也挽着项翛年的另一边空着的手，兴奋地问道。

哪怕是上辈子，项翛年都没有和旁人这样亲近过，两边小女生香香软软又暖呼呼的身体，靠近自己，被夹在中间的项翛年，在不适应并不习惯的间隙，也感觉有一点晕晕乎乎的。

不过，好在，上辈子接受了根正苗红的教育的项翛年，即便是美色当前，心思也能保持着勉强的清明，更遑论两边的小美女们，还在向她传递对答案的倾向。

“媛媛，姣姣，我们还是先不要对答案了，如果有答案相左的地方，说不定会影响下午测验的心情。”

项翛年操着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模样，叮嘱她们的样子，属实是让朱媛媛和陶姣在感到新奇的时候，又忍俊不禁。

但早上又因为有项翛年提醒在前，并且她们在测验前如厕回来后，就听见了上面沈司仪宣布的考场纪律，她们心中对项翛年的感激，自然是让她们乖乖闭上了嘴，也歇了对答案的心思。

耳边一阵清静，项翛年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饭堂。

“年年啊，中午的膳食有没有什么讲究啊，还是要和早上一样吃的清淡吗？”

“嗯，对，中午还好，不要吃太刺激的食物就行，也别吃太饱，就是怕下午拉肚子。”

对着琳琅满目，本意是想让测验的考生们补一补的丰富菜色，谨慎的项翛年三人，还是拿了相对清爽不容易刺激肠胃的饭菜。

给她们打饭的时候，沈姑姑尽管不解这三位平时口味稍稍偏甜偏辣的小娘子们，为什么在今天，会选择之前不怎么中意的清淡菜色，但人的口味也说不准，有时想吃重口的，有时想吃清淡的，沈姑姑也没有过多在意。

直到，后面跟着的宫女，清一溜的，都多多少少跟着打清淡菜色的时候，沈姑姑意识到了不对劲。

其实，在某些程度上，项翛年同朱媛媛和陶姣的三人小团体，已经隐隐成为了这一批新晋宫女的，嗯，领头，也就是她们看齐的目标。

相处久了，宫女之间，在闲余时间里，都会聊一聊八卦，八卦的内容，自然是“风云人物”：

朱媛媛丰厚的家底，和陶姣的世家背景。

作为入宫前的普通老百姓，身家一般的宫女，都不敢惹到她俩。

至于项翛年，明明是一副营养不良的小可怜形象，是一副不会威胁到她们晋升的形象，但，这六天的课程下来，沈司仪对项翛年频频赞赏的态度，饭堂赵公公的另眼相看，还有饭堂里不论上下，都对项翛年笑脸相待、较之于一般宫女更深一层的友善。

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上司对项翛年的看重……

而且前面有王荣打了头阵，所以，没有人愿意去触项翛年的霉头……啊，早上的小跟班例外，她应该没有长脑子。

有这样的光环加持在，项翛年她们做什么，其他的宫女们，都会有种跟风的不由自主，也就是主动学习模仿领头者的行为。

大概就是类似于后世，粉丝追星，粉丝追求购买偶像同款一样，即便宫女们不是项翛年的粉丝，但她们对项翛年过多的关注，在潜移默化之间，行为，就会跟着模仿学习。

况且，项翛年在考场中的惊人表现，也被同个考场的考生给传播了出去，项翛年在她们心中的形象，更是光辉高大了不少。

什么？

你问考生之间都不能说话，她的出色表现是怎么被流传出来的？

就是说，每次题目一出来，项翛年就速答的神速，几乎完全没有留给贰号考生思考的余地，你说，别的考生是怎么知道的？

总之，项翛年在上午的测验中出色的表现，让剩下的宫女们，在感受到压力的同时，也更是增加了对项翛年的敬佩，像是名人效应一样，她们会下意识的，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项翛年的行为举动上。

然后，宫女们跟风拿清淡菜色的举动，把今天饭堂中轮值的宫人给惊到了，为什么平日里最畅销的菜都被剩下了，反倒是平时不受欢迎的清炒，都被拿了个一干二净。

好奇怪啊。

感到奇怪的饭堂众人，在项翛年归还餐盘后想要离开的时候，下意识拦住了项翛年。

项翛年：“？”为啥拦我？

那拦住项翛年的公公也为自己的冲动汗颜。

这是因为上次项翛年给提的意见，让饱受赵公公催促的底下宫人都获得了一段喘息的空间，所以这个公公下意识以为，项翛年也对当下的怪象，有所“见解”。

但真的把人拦下来之后，这公公才后知后觉不妥，大脑也跟着僵住了，嘴巴也跟着打结，好半晌才捋顺了对项翛年道：

“小娘子，不知道你，对今日宫女们，在菜色选择的侧重上，有没有头绪啊？”

“啊？”

项翛年一头雾水。

“啊，什么东西？”

后面放好餐盘的朱媛媛也听了一耳朵，但面上是和项翛年的同款疑惑和不解。

“想来，是测验当天，不想让自己吃了刺激的菜，从而引起肠胃不适，跟着影响到测验，才有这样的选择吧。”

倒是陶姣，在扫了一眼饭堂内宫女们盘子里端着的清淡菜色，和不敢往这边看的躲闪的视线时，大致也猜了个大概。

心中虽不满她们这样暗戳戳模仿项翛年的行为，但还是给了那位着急的公公一个不偏不倚的说法。

不过，在回答的时候，陶姣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她把项翛年摘了出去，免得后厨觉得是项翛年抬头带起了这样的风气，让他们的拿手菜滞销，憋不下这口气，将来给项翛年穿小鞋。

而本来还不明所以的项翛年，在听到陶姣的话语后，听到她把自己从中摘了出去，再环顾一眼四周，顿时也明白了。

项翛年对陶姣的细心，在感激的同时，也觉得一阵后怕，她看向在场宫女的眼神中，也多了些什么。

一场没有硝烟的隐性争斗，就这样，被充满预见性的陶姣，轻松地化解掉了。

【年年，她为什么把你的功劳隐藏掉了，明明是你带的头……】

但机械化内芯的顺顺，并不明白当下的情况，它非常疑惑，为什么要把自家宿主在其中的领头功绩，全部抹掉，遂不解地问出了声。

——嗯，这让我怎么跟你说明呢……大概就是，万一今天的主厨是个心胸狭隘的，他好心好意想给辛苦测验的大家吃点好的，花了心思准备的大菜，结果，无人问津，反倒是帮厨炒的时蔬被拿完了，你说，他会不会对我这个牵头的人，下黑手？虽然这个牵头的事情，并不是我本意促成的。

至于那些跟风的宫女们，她们本就是偷偷摸摸跟着拿的，怎么好意思把自己的小心思，摆到明面上来呢。

总而言之，安全。

【噢，是这样，我懂了。】

顺顺尽管对人类的情感依旧不甚清楚，但权衡利弊，它知道现在自家宿主算是间接地损害到了主厨的权益，也不再提要给项翛年正名的事了。

事实证明，小心驶得万年船。

主厨虽不说心胸狭隘，但自己精心准备的大菜竟然全被剩下了，他心里自然是不好受，于是抓了一个人就问，还真被他问到了，说是考生怕肠胃不适，主厨听了之后皱紧眉头，但也没有多说，只是闷闷地回去了。

而有所察觉且最接近真相的沈姑姑，因为本就对项翛年这可怜却有礼貌的小姑娘，心有几分维护，也没有多嘴。

这个时候，彻底安全的项翛年三人，已经在她们的床铺上，进入了甜甜的梦乡，为下午的测验养精蓄锐。

下午的测验，比项翛年她们想象中的，还要“简单粗暴”。

宋公公在上面念了一长串，总结下来，就是打扫卫生，然后由在场的考官评估打分。

和上午测验的胆战心惊不同，下午的测验，大部分考生都放松了不少。

因为上午测验，考生的紧张，大都是由森严的考试气氛烘托出来的，而且上午测验的形式和阵仗，实在是让这些没见过太大场面的普通百姓，应接不暇，也不知所措。

下午的测验方式，和她们平时做的并无太大的区别，而且兽舍里只有考生一个人，专心把里面的卫生搞干净就行。

不像上午，要被考官时刻盯着，视线的负担，让初次面对这样大场面的小女孩们，浑身不自在，自然是会多多少少影响到答题的正确率的。

回归正题。

下午的测验，依旧是抓阄的方式，每五个兽舍安排两名监督防止考生作弊的公公。

【这么个小房间，乱糟糟的，又不能藏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好作弊的。】

身处高科技时代背景的顺顺，发出致命

项翛年：“……”所言极是。

但是吧。

——顺顺，这个时代没有监控，所以，这样的形式，已经是他们几代人的智慧结晶了，你不可以站在你时代的便利上，来嘲笑前人的无知。

【……好的，对不起，年年。】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还是我的好顺顺。

【好。】

捂住自己发热的芯片，顺顺乖顺地站在一边，注视着测验的开始。

“咚——”

“下午的测验开始！”

宋公公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向底下的考生和监督的公公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