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同喜、同喜。”刘盈想都没想,迷迷瞪瞪的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句,等话说出口了,方才感觉出不对味来,于是温雅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些窘迫的神情。
一旁的张嫣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出来一样,她整个人都傻乐乐的,开心的很。
你有什么可高兴的啊!
真是个小傻子!!
上头把一切都看进眼里的吕雉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当然,骂完了后,她也没忘了叫人把孩子抱过来。
那是个刚刚来到人世间的小东西,红红的,丑丑的,很有趣。
张嫣看着刘盈小心翼翼地从乳母手上把孩子接过来,他抱的姿势很笨拙,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很温柔。
似乎是不愿意见自己的儿子露出这样软弱的样子,那边的吕氏又开口说话了——
她道:“这孩子的生母出身卑贱,不配抚育皇子,哀家打算把他记在皇后的名下,你们看如何啊?”
刘盈闻言稍微一怔,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张嫣。
后者的脸上果然露出了少许为难地表情:“阿婆,我、我不会养孩子啊!”她委屈地说道:“我自己还是个宝宝呢!”
有你这么大个的宝宝吗?
张嫣的俏皮话,瞬间就让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无论是吕雉还是刘盈都露出了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吕雉哼道:“满宫里属你脸皮最厚……只是名义上的罢了,难不成哀家真的指望你来抚养这个孩子吗?”
张嫣松了口气,立刻露出那就好那就好的的表情。
低等嫔妃生子,记在高等嫔妃的名下,这种事情在后宫中也属于常见事例,左右不过就是面皮上的事情,对张嫣自己来说却是无所谓的。
“母后为这孩子取名字了吗?”刘盈开口问道。
吕雉皱了皱眉头:“这是陛下的第一个皇子,还有由你自己来取吧。等什么时候嫣儿也生了孩子,再由哀家亲自来取。”
面对着吕雉望过了的“期许”眼神,张嫣面上乐呵呵的,心里却已然开始一连串的卧槽。生毛孩子啊生孩子。
别说我现在未成年,就算以后成年了,和刘盈也是实打实的近亲结婚,她可没有生个畸形孩子出来的勇气。刘盈看着张嫣突然变得红彤彤的小脸,心里竟不知为何也产生了一抹古怪来,他连忙摇了摇头,而后说道:“既如此,那这孩子便叫刘恭吧,希望他以后能够恭敬自持。”
张嫣闻言立刻接话道:“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刘盈:“……”
这孩子虽然是皇帝的长子,但很显然,其并不得吕后的欢心,既不得太后欢心,那他这个庶长子的成色难免就会淡薄许多,所以前朝也好后宫也好,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都并不十分在意。
这也是很正常的!
刘邦当年还和寡妇生了自己的长子呢,可后来继位的还不是皇后的儿子。
“那个白姬被太后赏了个良人的位份。”兰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是止不住的幸灾乐祸:“真可怜啊,好不容生下了龙子,却连个夫人的位置都没挣下来。”
西汉后宫妃嫔的等级,多是沿用了先秦之时,从上至下分别是:皇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和少使。白氏生下的是刘盈的庶长子,按道理来说,封个夫人也是使得的。
不料,却只得了个良人。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观今日刘盈之表现,他对那位白姬怕也只是露水姻缘,没得半分真心。刘恭被吕后养在了长乐宫,他虽不得宠爱,但生活上却也没有人敢怠慢,自有多年服侍经验的仆妇们代为照顾,而随着时日的流逝,这孩子也开始褪去出生时的丑萌、变得……
嗯,张嫣实在不能违心的说句好看。
无它,实是因为这孩子的脑袋非常奇怪,相比与其他正常孩子,他的脑门似乎格外的大,格外的突出,所以五官整体上来看,也就格外的不协调。
但是张嫣也知道,在她眼中不协调的长相,在现世的审美体系中,却代表了一种大贵之相传说中,高祖刘邦就生了一个这样的大脑门。
于是毫不意外的:吕雉对这个孩子越发嫌弃了,原先的时候,每隔十天半月的还叫人抱到眼前看看,如今,却是瞧都不肯瞧一眼了。可知再其心底,已经膈应刘邦膈应到什么地步了。
******
这一日,春娘子满心兴奋地来到了椒房殿。
最近她的“化妆品”研究小组,已经发展至八位成员了,人一多,思想也好,行动力也好全都上了层台阶。
不说别的,单说粉底无暇就又更新了好几代,而现在的成品,使用起来也更加的轻薄和具有通透感了。
“做成了?”看着铜盘上那方方正正地一小块东西,张嫣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是!”春娘子点点头,语气里隐隐地带着一丝骄傲:“按娘娘的方子,奴婢们把香皂研究出来了。”
这正方形的一小块,呈淡淡的薄荷色,拿在鼻子底下一嗅,便有种艾草的清香。
感谢前世那个资讯爆炸的时代,感谢曾经玩过DIY的自己。
张嫣立刻叫人端了清水过来,当场便用这艾草皂试验了一回,结果不用说:非常的成功,是百分百的香皂无疑。
“做的好!”张嫣重重地表扬了春娘。
当然,她也不光是嘴上说说的,手底下撒的钱那也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春娘果然振奋了起来,她表示:除了香皂外,她们还成功做出了胰子也就是肥皂,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胰子做出来后非但不香且还有一种呛鼻的怪味。
“有味道也不要紧。”对此,张嫣是这么说的:“香皂高价买给富人,胰子则可以售给普通百姓们。”
——
有了好东西,第一个要献给的自然是吕后。
于是等第二天的时候,张嫣就带着一块艾草皂,一块兰花皂,来到了长信宫。
不料想此时的长信宫内除了吕雉外,竟还有一位访客。
那是位女子,大约二十五六的样子,个子十分高挑,长的也颇为好看,只是因为颧骨过高的原因,让她整个人有一种攻击感,简单的说:就是没什么亲和力,看着就不太好惹。
“嫣儿给太后阿婆请安。”
吕雉对她笑了笑,叫了起后,方才指着她身边的女子道:“这是吕姿,你小时候也是见过的。”
张嫣一时间也没想起来这吕姿究竟是出自吕氏的哪枝门下,不过还是礼貌而不失客气地叫了声:姿娘子。
“皇后娘娘。”吕姿点点头,口吻不咸不淡的。
张嫣从前是个演员,对于他人的情绪最为敏感不过,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吕姿对自己似乎有些敌意。
张嫣跪座在吕氏左下手的位置上,并没有着急献宝,而是不紧不慢的开始饮起茶汤来,之后通过那边吕雉二人的交谈,她大约也弄明白了这位姿娘子的来历。
原来,她竟是吕雉大姐吕长姁的女儿,就在不久前她的丈夫病死了,于是吕姿就成了寡妇。
青年丧夫,总是让人感到怜惜的。
起码吕雉对这个外甥女的态度就很好,不仅出口安慰了她,还让其暂留宫中陪伴自己。
两人停话少许,张嫣方才见缝插针的送上准备许久的香皂。
吕雉见了这东西,立时就察觉出其广袤的用途,脸上也不禁泛起惊喜之色来:“果然是极好的东西。”
张嫣笑着眯起了眼睛,喜滋滋地说道:“都是春娘鼓捣出来的,我觉得还不错,就拿来献给您了!”
“那春娘倒是个心灵手巧的。”因为无暇的关系,吕雉也是知道春娘是谁的。
送了香皂,得了顿表扬,又蹭了顿茶点后,张嫣便告辞离开了。
在之后,每当她去长信宫请安的时候都能看到吕姿陪伴在太后左右。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向前走着,转眼之间,就又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日,刘盈来到了椒房殿。
他是赴约而来的,张嫣今晚准备请他吃火锅。
在这个尚且没有辣椒的悲催时代,他们也只能涮清汤的锅底了。
不过所幸,虽然是清汤但也是经年的老母鸡配着上好的猪大骨熬制出来的汤,照样鲜美的不得了。刘盈就蛮喜欢吃的,尤其是对那一盘子肥牛格外的情有独钟。
张嫣则是吃了不少的青菜,热气腾腾间也非常的心满意足。
“这般吃法,倒也别有一番趣致”刘盈赞美地如此说道。
吃完了饭,他也没着急走。
张嫣拉着他,让其陪自己下棋,别误会,不是围棋,那玩意儿太烧脑,张嫣可不觉得自己能够学的会,她下的是五子棋。这个游戏她可是极擅长的,从来都是胜多败少。刘盈被教了几句规则,很快地也就明白该怎么玩了,两个人地就“厮杀”在了一起。
半个小时之后——
“哎呀,不玩了。”小姑娘赌气的一扫前面的棋子,对着刘盈抱怨道:“舅舅您下手也太狠了吧!”
刘盈莞尔一笑,挤兑道:“刚刚是谁吹嘘自己是玉面无敌小霸王,棋坛不败女将军的了?”
张嫣闻得此言,小脸顿时通红一片。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