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绕梁三日,久久不散,回味犹在。
眼眸轻眨,入眸的夜空,凉月初起。
手脚可以动,如若不能动,怕是毒已深,想解毒就难了。
“这回你送来的人,眉清目秀,俊俏的很!这是我家坊主打赏的。”
一袭粉色衣裳未挽发的姑娘...声音听着不够阴柔。
“替我向坊主道声谢!我们这就告辞!”这群人踏上马车,消失在茫茫夜色,等姑娘自由了,不端掉这群人的老巢,我就不姓陈!
粉衣女子身材高挑,目测身高该有170cm以上,待她转身缓缓向我走来,说他是人妖,我信!
若不是扁平的胸部,凸起的喉结,很难把他看成是名男子,男生女相福禄参半。重来没见过男子着粉色衣衫还如此妖媚!
“好看吗?没有哪个男子见到本使而不惊艳。”他笑道。如果他的嗓音够阴柔婉转,而不如此娘娘腔的话,真应了那句“有美人浅笑兮,可倾城倾国;眸若秋水,唇红齿白,肤白胜雪;声若流莺,妖娆魅惑;莫不爱之视若珍宝。”
“好看。”最近所遇男色要么上等中称为极品,要么就是不忍直视的鼠目人贩。
“欢迎你来到余音坊,从此刻开始赋臾就是你的名字,来到这就好好待着,该学的规矩都得学会,别做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日后坊主自是不会亏待于你。”这个余音坊是个什么地方?姑娘最讨厌的就是遵守所谓的规矩。他对身后的文雅的少年道,“歌臾,他刚来该学的还有很多,你就好好教下他;日后他就跟你睡一个屋。”
“诺。”
歌臾应了一声,人妖理了理衣衫朝庭院走去。
“能自己走路吗?”歌臾文雅中却透着一股不可靠近的气息。
“腿没废。”缓缓起身,只要不跑,正常走路还是可以;正南方位的阁楼,灯火通明,丝竹之音夹杂着嗔笑声、跑堂者的脚步声、五大三粗的吆喝声,所谓的余音坊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青楼?歌舞坊?艺馆?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惧怕,身体猛然抖嗦着。
“那个....咳!歌臾,这儿是什么地方?”
“余音坊。余音绕梁三日,久久不散,回味犹在。”
紧跟其后,三岁小孩都知道这是余音坊,之前人妖说过了,看来是我没问清楚,“余音坊是干什么的?”
“你已经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你看见的、听见的、该做的就是余音坊存在的理由。”
问也白问,干脆闭口不言。
靠近东边方位的房屋很精致,数栋瓦房座落有序;西边与之遥遥相对,北边也就是我现在站的地方,屋舍两层,结构简单,一层十多个房间,每个房间门口都标有字符。
歌臾走到右手边,第二间房门口,推门而入;房间中间由屏风隔开,木制的地板上,左右两边各置一衣柜,被褥床单放置一旁。
歌臾指着右边道,“柜子里有衣物、日常用品,晚上你就睡那。出门往右转,再直走便能瞧见浴室,浴室左侧的茅屋内可出恭!”
“谢谢!”
歌臾摆了摆手,就躺在铺好的被褥上。
我打开衣柜,内有大小不一的颜色皆为浅蓝的衣裳,布料材质一般,可衣裳都是新制的;寻了一套差不多的衣衫,拿着木制的脸盆和一条麻棉的布,出门照着歌臾说的方向走去。
确定里面没有人,我才能放心。反锁了木门,放下小窗;这会总算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次日,天微亮。
裹紧被子睡觉的我,差点连人带被子一起被扔出去。
“几位大哥,这小兄弟是昨晚刚到,还不懂规矩。”睁开迷糊的眼睛,脚下的屏风被推开,边上的屏风也被推开,一群人俯着头看向我,此时歌臾立于门口对着几位年纪稍长的人道。
“啧啧.....你们月使有能耐啊!”被人如此**裸的打量很不爽。眼下只能忍!忍!!忍!!!其次,便是寻医问药;而后,逃离。
“大哥说笑了”歌臾恭敬道。年长说话的哈哈的笑着,率先离开房间。
“每日寅时,需洗漱整理仪容及保持屋内整洁;卯时,温习所学知识及准备好茶水;辰时,按次序食早膳;之后便听月使安排,一刻钟之后到昨晚经过的阁楼前找我,可有记住。”
我点头回应,如果我没遵守规矩是不是意味着我没地方睡觉、还没饭吃、还得累死累活的干苦力而没有任何报酬?我心底在哇哇呜地哭泣....我想回家!特想特想回家!
巳时,日头温和的泛着光;余音坊由歌舞坊、茶艺馆、酒乐楼组成。
衣裙华丽,步伐曼妙,身材婀娜多姿的女子从我眼前走过,只见歌臾低头作势一揖,女子掩面而笑。
“最前面那位身着海棠花样衣裙的女子是歌舞坊的红牌佳人吗?”那女子步态轻盈,姿色绝佳。
“她叫念如娇,花使座下得意门生,琴棋书画歌舞无一不精!”歌臾眼瞳里依稀可以看见那佳人身影,唇角溢满温和的笑意。
“你喜欢她?”
“试问,佳人如斯,天下有何人会不喜欢?”
男者食色性也!
歌舞坊分为歌、舞、曲、音律,茶艺馆则以茶道、说书、棋、音律互通;酒乐楼以美酒佳酿还有美人为乐,实为醉生梦死......
次日,午时。月使命我前往酒乐楼。
酒乐楼尚未到客满之时,也就少数人饮着杯中酒,吃着席前甜点;有为美酒佳酿而来,也有为美人而来;只是酒乐楼的美人还真能令我大惊失色!
迈进门槛,脑海里回旋着月使得话,“该学的、该看的、该做的、好好去酒乐楼瞧着,余音坊不养无用之人,然后去茶艺馆研习茶道。”
相传余音坊被视为是无用之人,皆被处以极刑,不死便残。
酒乐楼曾经叫做“**殿”。
酒中梦,醉中醒,一夕美人在怀,何以不**!
我打量着楼内建筑,第一层,座席布置成八卦状;第二层,由木制楼梯层层递进,过道宽敞,雕花板隔间以屏风做门。
“小美人,新来的吗?陪大爷喝杯小酒。”二楼拐弯处,一醉汉拉住我的手道。
“不会喝酒就别喝,喝醉也就算了,还扯着人叫美人陪酒,去你大爷的。”我使劲力气甩开醉汉,看上去也是商贩之家,修养都去哪儿?这厮被甩开之后倒卧在一处屏风上,屏风随之咯吱伴着醉汉鼾声如雷。
只是,令我大惊失色的却是里面两个名男子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手还暧昧的搭在一起;见我这样看着他们,他们也跟没事人一样。
旁边一处隔间的屏风被推开,一暴躁声呵斥道,“那个混小子,坏大爷的好事。”
我惊到了,这不会就是小说里的青楼,暴躁男一手提着垮裤,一手搂着妩媚娇小的女子。
“各位,对不住,今个费用算折扣。这孩子新来的,不懂规矩。你们继续.....”,匆忙赶过来的大婶,开口道。
四周聚着的人,也渐渐散去,大婶指着我,气愤道,“还楞着干嘛?不走?还等着我请你走?”
从酒乐楼出来,我往茶艺馆走去;这余音坊就像个大染缸,无法简单理解为‘非黑即白’;人生也如此,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他人最多只是用圣人的思想去评判一人,可事实上,有些事眼见不一定是真的,听到的不一定是事实,是非黑白的界定当得看世人的道德修养程度。
正所谓,天地间浩然正气长存。
“听说,你刚在酒乐楼闯祸了。”在离茶艺馆还有数步的地方,歌臾迎面走来。
“晚膳可以省了。”我笑道。
“这回你就跟着我,在余音坊只要你有能力,你就可以不用被使唤去做些自己不喜欢的事。”
“还有这规矩?”能者居之,没有绝对的自由,至少相对而言薄弱地民主意识还是存在。
歌臾点头,转身迈步往茶艺馆走去。
“冒昧的问下,你来余音坊多久了?可有见过坊主?”我跟上歌臾的步伐,这余音坊的坊主绝对是位人才。
“数月前,未曾见过坊主。”
“哦?那你.....?”我想问他是不是也被人贩子卖到这儿的。
“不是,我有一半的人身自由,而你没有。”
人身自由就这样被判定没有了,姑娘我才不承认。
已经踏门而入的歌臾回头道,“赋臾,你如果再这样任由脑髓胡想而发呆,你就别想要回自由。还有,你做的木蜻蜓飞不出去。”
飞不出去意味着陈木史非看不见它,便找不到我,自救也得等恢复一身武功尚有希望......
孟子老先生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
我天生就没什么大志向,却不过是为了这自由而体验孟子老先生的箴言。
“哼,走着瞧,接下来你就擦亮眼球,看看我如何玩转余音坊。”
咳!!!玩转不算,至多算小闹了下余音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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