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甚重,我裹紧袍子,迈着不算快的步伐,缓慢的行走。隔三差五的就有巡逻的护卫穿行而过。
还没看清自己撞上什么,直接被反弹而摔倒在地上,左手掌还被石子硌进肉里生疼,右手臂怕是也硌着,衣袖都硌出口子来,“喂,你会不会走路,没看见大活人,就不会让让道?”我爬起来,没顾得上拍身上的泥土灰尘,摊开手掌,把小石子,一颗一颗的剔出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跟我说话,活腻了是吧!”
这手也太娇嫩了,就这样还能被硌出血。我抬眸看了看,此人一身锦衣华服,唇红肤白,胸前微微耸起,个头大慨163厘米左右,原来是位姑娘,“只有蠢人才觉得活腻了,一个长相秀美,浑身上下透着贵气的姑娘不是该待在闺房,何以出入此等烟花之地,这等奇事传扬出去,该是何等精彩!”
“你....”她该是被我气到了,话都不知该怎么说。
只见她看向我身后道,“少卿,我在这。”
我转身一看,一模样俊逸的少年阔步而至。
“少卿,此人不识好歹,记得帮我教训他。”这姑娘看来是被家里的人宠坏了。
怎么教训?单挑?姑娘现在没有武功,连跑步都成问题!祈祷你们最好认识坊主,然后为了教训我,把我赶出去,我就给你俩烧高香。
名为少卿的少年把我从头到尾打量一番,“好,我们先过去。”
女子狠狠的瞪着我,遂,迈步而走。少年紧随其后,没走几步便听见少年道,“郡主,您消消气,跟个下人生什么气,明日定会好好的教训他。”
“待明日,本郡主的气就消,教训他还有何意义?”
“郡主就是郡主,宽宏大量,乃女子中豪杰。”
“算了,刚刚那事就不提了。饶他一会。”
人已经走远,声音也飘忽。
双手冷的有些僵硬,掌上还冒着小血珠,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迈着小步,继续往前走。
为了防止手上沾水,我寻出白布条,把左手用布缠着。开始清理浴室和如厕,该扔的东西都给扔了,该用水清洗的都用水冲刷了一遍,下次可不会再被罚吧?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放下手中的东西,准备前往月使住宿。
“坊主,你为何不让我去见主上?”我站在月使门口,正准备敲门,却听见月使生气道。他的声音少了平时的娘娘腔调,这才是正常男子的声音。
“你这样怎么去见他?即便见了他,你又该说什么呢?”坊主的声音听上去很有磁性,该是枚型男。
“我...我只想见见他,哪怕远远的看着也行!”
“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不可能而为之,这不是给你自己找罪受嘛!”
“坊主早就知道,月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何人在门外偷听?”坊主声音传得比他人慢多了,余音还在耳边,门已打开,我脖子被一只手狠狠的掐着。没想到此人功夫如此了得!
姑娘今天是遇见煞星了吗?
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腔内的氧气越来越少,脸也越发烫麻木,张开嘴想说句话都吐不出声,只差脑部缺氧而昏迷。
“坊主,快住手,他是我新招来的人,还不至于这样就被杀死。”月使依旧一袭粉色衣衫,脖子获得自由的那刹那,我大口大口地呼吸,心跳的速度由快到慢,逐渐恢复正常;我很感激的看向月使,如果再晚些,我怕是真就被这个坊主掐死。
“这么晚,鬼鬼祟祟在门口干嘛?”这人板着一张脸,年纪也不过二十几岁,却让人觉得老成。刘彻身边还有这等故交,在他身边还真的是有不少的人才。
“坊主,是月让他来这儿。起初并不知你也会来此。”
我想开口说来着,可是喉咙难受,发声像冒火一般,走也不是,只能站在那一动不动。
“罢了,也没其他什么事,我便先回了。”坊主拂袖而去。
月使盘腿坐在席子上,手提茶壶,到了一杯水,递给我,“先喝口水。”
我接过水,一口而尽。
“谢,咳呵,谢谢月使!”我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站于一旁。
“你都听见什么了?”
“我听见月使说要见什么人,因为你的声音不太一样,我不确定是不是月使,也就没敢敲门。”那么几句话能听出什么秘密,那个主上是谁跟我又有何干系?我才懒得去了解。
“你想知道,我过去的事吗?”
“不想。”一位长的像女子一样的男子,过去之事,怕是跟他这张脸脱不了干系,那就更加没必要知道。
月使大笑道,“你的答案我很满意,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将永远看不见第二日的太阳。”
姑娘命长着,哪那么容易死!
“谢月使,我还是很钟爱于每天的太阳。不知月使叫我来,有何事?”
“本使觉得你是个人才,酒乐楼不适合你,茶艺馆怎么样?”
“月使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假话真说,真话假说,亦真亦假;一群喜怒无常的人,可没指望能温和待人。
“真话。”
“很好!”
“从明日起,你便待在茶艺馆。做错事照常受罚,坏了规矩不死便残,可明白?”
“诺,月使可还有吩咐?”
月使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抬起双手,揖礼,退出房间。房门也在我退出的那刹那关上。窗壁上映着由油灯的光亮反射的身影,孤独而悲怨!
这夜已深,也就越发的冷。
歌舞坊的红楼内,灯火渐熄。想来红楼内的歌舞已经结束。
东边很少亮灯的别院,今夜大大小小的灯,就在一瞬间像星星一样亮着。从我这角度看过去,正对东边别院,如果不是那身衣裳,我还真看不出来那是念奴娇;舞跳了,歌也唱了,曲子也奏了,卖艺不卖身的佳人,何以毫无避讳在深夜踏入东边别院的房间?
这冷风给吹的,人清醒得很,还有心思想这些,我也服了自己。还是早点回去睡觉,明天将是美好的一天。
从月使住宿南边到我住的北边,按照我现在的脚程来算,大慨需要一刻钟。哼曲子不妥,我便吟词,好打发这一刻钟;
风过飘飘,我心忧思,夜不能寐;
雨水绵绵,我心惆怅,食之无味;
前路茫茫,我心无措,起步不知归路!
空空巫山,我心无言,不知巴山何处?
轻轻浮云,我心无定,无情远兮,不及旁人!
道之所兮,焉有知?
道之为道,非道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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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住的地方,瞧见歌臾依着二楼的围栏站在那,侧目远方,不用想也知道在看什么。
痴男怨女不过是天时不对、身处的地位不一、人神不合的产物。
由古至今,男欢女爱多和谐啊!
拿老子先生的话说,遵循自然规律,那么男欢女爱乃属于遵循内心本能,也就相当于致使阴阳协调,才能生生不息。
生生不息,才是世间存在的可能,遂,心之所能,万物皆可能。
天道存兮,万物归兮......
风过飘飘,我心忧思,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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