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无痕窝在家里好几天,衣衫不整胡子拉碴,如此注重形象的他愣是颓废了好几天也未从强烈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之前脑海中断断续续的画面现如今全都连贯了起来,就像是在播放一部有关于他与墨卿夏的纪实片一般。
春日的暖阳似一个朝气蓬勃的小伙子,一天比一天热烈,初夏的身影悄然而至。
窗外清脆的鸟鸣声不断灌入席无痕的耳中,一身酒味的他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起身,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衬衫下摆,随后来到落地窗前,痴痴地盯着楼下一盏路灯旁站着的一抹浅蓝色身影。
直至那女孩优雅转过身来,席无痕彻底看清她的长相后,心里头的失落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原来疯狂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处处都觉得是她的身影。
席无痕转过身来瞥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又联想起前几日红衣女人发给自己的消息。
为什么她没有按约定出现在游乐场,反倒是故意引得他去了体育馆,后续一系列事情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
所以他能够突然想起来关于墨卿夏的一切,知晓她正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人,不正是因为那一起疯狂的白车追击事件。
席无痕径直来到茶几前弯腰拿起手机,当他翻出那个没有备注的手机号时,手指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他究竟想要证实些什么?
这幕后的真凶又是谁,她为什么这般针对墨卿夏,甚至到了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也要除掉墨卿夏的地步。
还有一个问题困扰了他好几天,他缘何会来到这个世界,他不是一国之国师吗?
为什么来了这个世界也能很快地适应这里的生活,就像是他之前本就是这里的人一样。
其中细节他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只余一缕执念苦苦支撑他到现在。
席无痕果断拨出了那个陌生又令他憎恶的号码,却被对方直接挂断了。他不气馁地继续拨打着对方的号码,在尝试了好几次后红衣女人才勉强地接了他的电话,而且语气极为不耐烦。
“怎么样,现在不用我告诉你,你大概也知道你一直苦苦寻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你猜,如果不是我制造一起疯狂的车祸,你如何能想得起来她墨卿夏是谁,又与你有什么瓜葛。”
对方的语气带着一丝揶揄,还有些未得逞的气急败坏,所以她根本不想接这一通电话。
“按你的意思,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谢谢你差点让我的心爱之人死于一场你故意制造的车祸?”
席无痕的语气冰冷带刺,眉心狠狠拧成了一团,他无法在得知墨卿夏是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后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与红衣女人对峙。
“哟,你之前不是一直很讨厌墨卿夏的,这才几天的工夫,你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红衣女人继续调侃着,嘲讽的话语像是连珠炮不断脱口而出,但是席无痕能从她的口气里听出极力压抑的怒气。
“我对她的态度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像你这样一个成日里躲在阴沟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老鼠,有什么资格去对她评头论足。”
席无痕一直尝试着激怒对方,不轻易失去理智又如何能露出破绽。
“你想激怒我,可是我偏偏不上当呢,毕竟你们接下来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知道,除非你们逆天改命。”
说完,红衣女人残忍地大笑起来,嗓音里尽是偏执与疯狂,她得不到的又岂会让旁人轻易得到。
“你究竟是谁?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席无痕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力道也随着对方的不断挑衅而缓缓加大。
他长出了一口气,胸腔里燃烧的怒火快要以燎原的势态席卷全身。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有一点我的确要告诉你,墨卿夏抢了我的一切,我自然是要如数奉还的。更何况一直以来你不过是人家眼中的一个备胎罢了,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还真是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啊!”
红衣女人似乎对所有人都特别了解,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这一出戏里挣扎沉浮。
席无痕见问不出什么只能作罢,他挂断电话后气得将手机往沙发上随手一扔,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片刻的工夫,他又折返回来将手机装进了口袋里,他还真是气昏了头。
墨卿夏此刻正躺在老宅后院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她细细回想着前几天发生的各种惊险刺激的一幕,总觉得所有的事情渐渐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宿主娘娘,小的想汇报一下关于接下来剧情发展走向的事宜,您是听还是不听呢?”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还会主动向我透露剧情,难不成你还在惦记甜系女团的那场演唱会?”
墨卿夏悠哉悠哉地眯了眯眼,阻挡刺目的阳光尽数盛满她的眼睛,她实在想不出小怂包还有什么其他的爱好。
“小的可是宿主娘娘的心腹,所谓心腹自然是要为宿主排忧解难,顺带引领宿主走上成为大女主的康庄大道。”
“这一通彩虹屁简直让我重新认识你了,感情这段时间你休假就是为了练口才去了?”
墨卿夏将手搭在眼睛上,落下一片阴影,遮挡住了强烈的阳光。
“小的说的可都是实话,哪里敢在宿主娘娘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墨卿夏都能想象出小怂包一脸谄媚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轻笑出了声。
“那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接下来的剧情应当不存在于宿主的识海里,因为这是对宿主的一个考验,宿主是否能过关那就要看宿主的人品与良心了。”
“小家伙,你这话说得挺有深意啊,怎么你还不相信我的人品,过去作恶的可不是我,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
“小的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接下来的剧情有些复杂,既要考验宿主的品性,还要考验宿主的临场发挥能力,可谓是一大挑战啊!”
“你这说的还真勾起了我的胜负欲,有那么难吗?反正不就是温絮染与叶彦凡的事情么,难道他们之间又要发生什么大事?”
除了这两人,墨卿夏实在想象不出来她的任务里还会涉及谁。
“宿主可真是棒棒的啊,宿主的任务主线的确离不开原男女主,可是这个剧情里如果有红衣女人的介入,以及马上要成为护花使者的洛靳言与席无痕的加入,那可是一部极好的连续剧哦。”
“我怎么听着你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呢,你这是打算把我当猴耍呗。”
墨卿夏从躺椅上起身,打算回到前厅,临近中午的太阳多少有些太晒了,她热得受不了了。
“小的岂敢,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小的只是有些期待接下来宿主的表现罢了,宿主可不能以君子之心度君子之腹哦。”
“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么,你倒是里里外外都算个人了。”
墨卿夏刚往回廊的方向走了两三步,随即就听见杀猪般的叫声响起。
“姐,我的青龙偃月刀呢?”
一阵鬼哭狼嚎声划破天际,墨卿夏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耳朵,这个奇葩怎么又出现了。
“哦,你那玩意儿不是落在我车上了么,途经超市买东西的时候,门口有个收纸板的老大爷见了可欢喜,我就顺手送给老大爷了。毕竟老大爷满嘴只剩两颗牙了,你该不会连这点同情心都没有吧?”
墨卿夏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样子,以一种审视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直奔而来的文浩彬。
“姐……”
又是一阵震天动地的叫喊声,随即文浩彬突然噤了声,纳闷地问了一句:“真的只剩两颗牙了?就不能多一颗,这样至少我的同情心不会泛滥成灾啊!”
墨卿夏抿着唇狠狠点了点头,为了打消小表弟的疑虑,她还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真的只剩两颗牙了,其中有一颗牙还是不锈钢的呢,你就说可不可怜吧?”
“那倒是真的很可怜。”
文浩彬长叹了一口气,谁让他有一颗关怀他人的友善之心呢,罢了罢了,就当行善积德做了一件好事吧。
“大小姐,门外有个自称席先生的找您,您见是不见?”
家里请来帮忙的阿姨对着墨卿夏恭敬说道,随后便安静地等待着回复。
“姐,你那个大怨种前未婚夫又来了,话说他最近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明明迫不及待退了婚,这几天又突然变了卦,时不时来你面前刷刷存在感。”
“麻烦你将他请进来吧,我去前厅见他。”
墨卿夏沉吟了片刻,终是打算去见席无痕一面,可是原主的父母今天从国外出差回来,也不知他们得知自己擅自退婚会不会生气。
文浩彬则是一脸八卦的紧跟着出去了,唯恐错过了什么好戏。
墨卿夏一路疾走来到前厅时,席无痕也刚刚被请进门,她略微有些诧异地瞥了一眼憔悴的席无痕,这才几天没见就成这样了?
此刻的席无痕早已没了往日里的神采,精神颓废,不修边幅,甚至于用“邋遢”一来形容也不为过。不过“邋遢”一词也是与他从前的形象作对比,倒也不是真的很落魄的感觉。
“席先生这次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席无痕原本低着头,心里头五味杂陈,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昔日仰慕已久的人。
“墨小姐最近喜欢看宫斗剧吗?皇后与当朝国师有在一起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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