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今日阳光太暖，段兮燕之前太过疲惫，这里的环境对他不算私密安全，但是沙发柔软，太阳将布料晒得暖烘烘的。

昏沉的气味中，他陷在沙发里也睡着了。

再次醒来，他从沙发上坐起，盖在他身上的毯子滑下，还有温度。他打开手机，确定自己只是小睡一会，看完时间就发现聊天软件上的红点。

他纠结了会，点开了“动物园”群翻到最上面，看到一张向杉拍的照片后陷入沉默。

照片里他不知怎么睡到向杉怀中，向杉涂了个简笔画，画中圆滚滚的狐狸叼着只惊恐的燕鸟，小鸟怀里还抱着颗珍珠。

[白狐]：（图片.JPG）

[白狐]：累睡着了（心.JPG）

[疯狗]：……

[蛇蝎]：（假笑.JPG）

不知道群里这些人为什么这么闲，这么有表达欲。

向杉和侯行知在互相阴阳怪气，任逢在问段兮燕为什么在向杉公司，严途临还在乱转发广告，不知道是不是准备钓鱼执法一锅端。

段兮燕一目十行扫过，切换聊天页面，给同事解答工作上的问题。

他不知道向杉公司的下班时间，他这个被胡闹拉来的外编有没有午休，向杉没说，他就给自己批弹性工作时间。

段兮燕随手打开购物软件，添加新一批儿童书籍，鱼缸和花种，烹饪模具，日常生活用品，再买了许多猫咪用品。

在他准备搜索造星工厂时手机被抽走。

是向杉，他虽然没给段兮燕安排工作，但是也见不得人真闲，本来准备研究这人上班做些什么，看到屏幕后挑起眉。

“你买的东西倒是日常，我连给你清购物车的**都没有，生活这么节俭？”

段兮燕坐在沙发上，撩起眼皮，花了些时间理解向杉的话。

过去他一直把自己定义为守护者，上位者，强势者，就算恋爱也没被人这么腻乎对待过。

他抬手去拿自己手机，“我不需要你给我买什么。”

虽然段兮燕的情绪转瞬即逝，但向杉极其擅长捕捉这些，他起了逗弄的心思，一手按住段兮燕的肩膀。

哪怕他外表清瘦，但作为分化程度顶尖的Alpha，他的力气和脸非常不符。

向杉浅笑盈盈，手臂环住段兮燕，将手机刻意缓慢放入他裤子口袋里，“别买猫爬架了，设计太丑，我帮你设计怎么样？”

段兮燕发出个诱惑的音节，“你？”

他狐疑看着向杉，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向杉勾起唇，这个角度看过去有些得意，“我是不一样的，我和那些粗俗的人不同，你会喜欢我的。”

他还拉踩了下其余三人。

段兮燕的资料在他们眼中是透明的，过去游戏中向杉不怎么要费心思，笑一笑别人就会为他痴迷，让他感到索然无味。

段兮燕和别人不同，他的冷然让向杉感到挫败，也激发了他的征服欲。

猎物的捕捉困难越大，拥有得到时就越让他感到满足。

至于猎物爱上他后的悲惨下场，完全不是他会考虑的，得不到时才珍惜，得到后自然希望猎物知情识趣。

被向杉困的段兮燕烦躁起来，他去推向杉，反被抓住手腕。

他在想是不是因为Alpha习惯强势和占有，侵略感太强，所以脑子里缺根距离感的神经，见谁都一副自然熟的样子。

段兮燕蹙眉，感到自己被抓住的皮肤附上潮湿的信息素，黏腻地缠绕而上。

脏东西。

段兮燕怀疑是自己太逆着他们，让他们起了报复心思。

既然这帮人精力旺盛，就给他们找点事情，他翻出之前手机里的照片，其中九成都和贺易有关，他找出有瑞云猫爬架的给向杉。

“你照着这个设计猫爬架，风格差异别太大。”

向杉关注的却是贺易的照片，他语气不明，“和前男朋友都分手了，连他的照片都舍不得删？”

段兮燕不但没有察觉向杉语气里的不虞，还顺着照片翻，觉得自己拍的挺好，“是啊，毕竟是很重要的回忆，每一张角度都不同，人和猫都很可爱。”

向杉要被气笑，虽然贺易不是Alpha，但是段兮燕是他名义上的恋人，这幅若无其事的态度激怒了他。

他抓住段兮燕的手腕按在沙发上，俯视他的脸，他见过不少美人，他自己就有张美丽的皮囊。

段兮燕是不同的。

他是一块玻璃，光照过去是澄澈的，不起眼的，但看久了，或者打破玻璃，晶状体的破碎面会折射出斑斓光彩，这才是他打动人的时候。

这是块待开发的璞玉，有让人宁静的独特魅力。

商人先天有种发掘探索的本能，遇到了璞玉，要么把它雕琢好，去收藏，去把玩，要么就打碎毁掉。

向杉的怒气来的快散的也快，他靠近段兮燕，压低声音，“不如我们说说，我给你设计猫爬架的奖励？”

段兮燕的手腕被向杉捏红，他抬起空出的手，从向杉额头滑到笔挺的鼻梁，到唇角，最后点在喉结上。

喉结滚动吞咽着，向杉表情变得难耐。

比抚摸更触动他的是段兮燕的眼眸，沉静的，倒影着他，似乎全心全意装着他。

向杉在观察段兮燕，段兮燕也在观察向杉。

他对美丽的生物一向没有抵抗力，比如美梦和笑容，哪怕是装的，他也下意识会妥协几分。

梦和笑容最是美好，最是易碎，光是存在就已经不易，他又怎么忍心让它们跌到地上。

等他看够了，他的语气还是冷的，“没有奖励，不想设计就别设计。”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模糊的声音传来，“向总在吗？资料整理好了。”

在段兮燕转头看向大门时，向杉忽然开口：“进来。”

随着轻微的门轴转动声与脚步声，段兮燕感到唇上一凉，他的腰腹被压住，后脊贴在沙发上，视线被张出尘的脸占据，“你——”

他的呼吸因惊吓而急促，唇齿开合间被什么侵入，闯进的软物灵巧无比，勾着他扫荡，也堵住了他喉间的话语。

有人在看。

段兮燕神经一跳，他挣扎起来，却被张手固定住腰，腰侧没有骨头，被大力摁着时令他难受。

很快他就没有精力去思考了，他想合拢牙齿咬下，一动就被察觉，向杉加深吻，将舌抵在靠近喉咙的部位，逼迫人控制不住吞咽。

“咳……咳咳，向杉！”

段兮燕生起气，呼吸之间都是向杉的信息素，他恼怒间将手插入向杉的发间，拽着人往后扯。

向杉嘶了声，手指按揉过段兮燕的唇，目光狡黠愉悦。

段兮燕顾不上向杉，他扭过头，看到来人保持着一只脚踏入办公室的姿势，一副被雷劈过的表情。

“打，打扰了，我过会再来！”说罢那人毫不拖泥带水转身，装似沉稳离开。

向杉抚过段兮燕气红的脸，他生起气来，让人觉得兴奋又有趣，

向杉还想逗人，于是他真心实意笑起来，“我这不赊账的，你不给奖励我就只能自己要了。”

段兮燕冷笑，一拳揍到向杉腹部，被轻易避开，向杉包住段兮燕的拳头，轻佻地按揉，似乎期待他更加生气。

——就是这样，在他面前不需要冷静，愤怒也好，动心也好，他只能看着自己。

段兮燕见一击不成，迅速冷静下来，他估摸自己完全打不过，也不浪费体力，闭上眼不想看人。

他身体起伏着，看不见东西，但能感受到后背被只手贴住，沿着他的脊骨丈量，下滑，停留在尾椎的地方按下。

段兮燕咬紧牙，实在不想再被激怒，但向杉更得寸进尺，吐出的温热的呼吸吹在他耳边，拂过腺体。

酥痒感让段兮燕缩了下背，他要睁开眼，双眼却被只手覆住。

唯有两人的房间内，皎洁之月露出本性里的恶劣，全然掌控着怀中人。

偏他话还是软的。

“怎么生气了？理理我好不好，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