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青年低下头,再悄悄抬头时看的全是段兮燕。
看他伸出手指勾起向杉的下颚,因为刚拿过冰块,他的手指温度偏低,向杉微微后仰,表情没那么压抑了。
青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尤其关乎情爱,所以他看得明白,向杉眼眸里的专注。
那是被一个人轻易勾起喜怒哀乐,沉溺其中的专注。
被人看着段兮燕也没什么,他和向杉交换位置,将膝盖压在对方大腿上,让向杉后背贴着枕头,手靠住沙发。
他一手放在向杉的肩上,另一手顺着锁骨到手臂,再到向杉捏着葡萄的手,速度不急不缓,在要碰到向杉的的手时,向杉忽然蜷缩手指,让他取不走葡萄。
段兮燕掀起眼皮,没有强取,不过点在向杉下颚的手改为捏。
向杉弯起眉,眼神似乎在问:你想怎么办?
段兮燕的手指如同叩击琴键,一下下敲在向杉闭合的手心,灯光照过他眼睫,投下的阴影落在向杉的脸上。
或许是向杉觉得够了,或许是他被段兮燕所吸引了注意力,他捏住葡萄的手松开。
段兮燕不自己去拿,而是把手展开放在向杉的面前,要他自己递给他。
向杉喉间发出短促的笑,手一抬,葡萄被抛到桌上没被波及的冰水盘里,葡萄下沉又浮起,和冰碰撞。
他无辜地将手放在段兮燕手上,示意不在自己这了。
段兮燕扭头去够冰碗,炽热的手从他的衬衫缝隙伸入,缓慢摩挲过腰线。他有些痒,前倾身体想要快点拿了,指尖刚碰到水,后背传来股力气,将他压在桌面。
他的指尖抵在桌面绷紧发白,恼怒地回头,余光扫过面红耳赤的青年。
向杉没有发话,青年就不敢动,他看着两个人在一起,举止没有过界,但莫名有种让人融不进去的张力。
向杉这才想起还有个碍事的人,他真要人教段兮燕?怎么可能。他只是讨厌这个人,又觉得没必要收拾。
之前的怒火消散,他没有让人旁观的趣味,手扣住段兮燕的肩胛,冷声道:“出去。”
青年点点头,走出大门才感到自己脸发烫。
包厢内,段兮燕不想和向杉比力气,他手肘往后捣,向杉不当回事用手接住,哂笑道:“要求我吗?”
求他大发慈悲放过他。
段兮燕腹部贴着冰凉的桌面,冰水盘离他有点远,他只能将手向前伸。向杉又将他往下压,他被迫伏底身体,手指连带按下,哐当一声盘子打转,冰凉的水溅出。
好在盘子没有打翻。
段兮燕面对桌面,鼻尖就要触到,往下可以见到自己的倒影,倒影中的他眼眸疲惫而阴冷。
他抿住唇,被盘子溅出的水打湿衬衫,为了抵御后背的力量,他的腰绷紧,一只手漫不经心握在他腰侧,似乎在丈量什么。
“怎么还没拿到?”向杉的声音带着股顽劣。
段兮燕看不到冰水盘,于是将手指伸进盘子,一个个触过去寻找葡萄,冰块的质地光滑,等他摸到不一样质感,才用食指和中指夹起来。
拿到了,他又抛回去,淡淡说道:“够不到。”
“是吗。”
向杉手臂环住段兮燕的腰,将人翻过来仰躺在桌上,他将手撑在段兮燕耳边,捏起葡萄悬在对方唇瓣之上,缓缓松开手。
冰凉的葡萄撞在段兮燕的唇上,向下陷点弧度,然后滚过他的下巴,到脖颈再到桌面,一路留下水痕,在房间灯光下莹亮。
向杉的目光追着葡萄往下,手指伸到段兮燕的衣领处,假模假样叹息,“湿了啊,这么不小心。”
段兮燕火气上来,他余光见到葡萄,他够过来,晃了晃问:“吃,还是不吃。”
向杉在段兮燕的上方笑,眼下泪痣愈发勾魂,他笑够了,绅士地扶住段兮燕的后腰,将他托抱在自己怀中。
见到对方唇上的水泽,他凑上去吻过。
兴之所至,很温柔,很轻。
被他吻着的段兮燕垂下眼,想的是怎么给人教训。
他手臂圈住向杉的脖子,弓下腰,在向杉泪痣上落下一个吻。
向杉停下了动作,他目不转睛看着段兮燕,这是对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
哪怕这个吻不带任何温度。
两人之间的主动权瞬间转换,向杉像被顺毛的动物,乖顺下来,等待着段兮燕的更多动作。
段兮燕将他往后推,他也笑着仰躺,束起的长发垂在身后。他浅色外套敞开,其下的唐装交领盘扣,不同银丝绣出繁多精美的暗纹,被光照过如星河熠熠。
段兮燕捏着冰凉的葡萄,按在向杉的唇上。
这葡萄刚从他唇上划过,如今接触到另一个人,暧昧的,仿佛间隔交换的吻。
不过段兮燕没有停留,他拿着葡萄往下,触到向杉的喉结,再往下到交领处。
向杉半阖眼,滚动喉结,葡萄触感凉,在皮肤上的触感冰冷,但是段兮燕之后将葡萄替换为指尖。
他指尖偏冷,但是逐渐被自己的体温捂热。
向杉面上不显,但是他信息素探出来,满是占有欲地缠着段兮燕。
段兮燕将手按在向杉的脖子上,这里有他之前咬出的牙痕。“收好你的信息素。”
向杉有一瞬间的不自在,被掩饰住,他抬起手放在段兮燕的发上,“我若说不你又能怎么样。”
段兮燕低下头,亲在向杉喉咙的牙印上,起身时道。
“乖一点。”
向杉抿住唇,耳根浮红,他想要怒斥段兮燕把他当小孩子哄,段兮燕让他做什么,他就要做什么吗?
他酝酿了许久,说出来的却是一道模糊的嗯,不留意听还听不清。
他望向段兮燕的唇,在等什么,而段兮燕只是把葡萄拿回来,放在他的锁骨凹下去的地方。
“不是喜欢玩游戏吗,三分钟你不动,这个葡萄没有落下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反之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啊。”向杉将手摊开,仿佛束手就范。
段兮燕拿出手机,捣鼓会,在向杉等得不耐时,他手指竖在对方唇上,示意安静。
等调出秒钟,他给向杉展示一眼。
倒计时跳动时,段兮燕将手机放在桌上,取出块冰,放在向杉喉咙的咬痕上,向杉被冰得一缩,要动时又忍下。
他戏谑说道:“就这点手段?”
段兮燕没有回他,而是又拿冰块,在向杉心提起在想冰块会放在哪时,段兮燕却换了个方向,用两指夹住冰放到自己口中。
向杉能看到他张开的唇,透过透明的冰能隐约望到一点舌。
段兮燕吞下冰,寒意让他清醒。
他低下头看着向杉,手掐在向杉脖子上,一点点加重力气。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要是向杉挣脱开就是他输了。
被掐着的人是向杉,在笑的也是他,他目光充满侵略性,在段兮燕身上打转,似乎在说:只能这样吗,如果就这样他可不会手软。
段兮燕口腔含着冰,感到冰在温热的口腔内融合,他内心无端涌上一种涩意和自嘲。
他掐着向杉,低头吻在对方唇上。
向杉呼吸慢了一拍,窒息和痛苦中,他的全部感知都在唇上,心脏跳动着,将燥热和慌乱带向全身。
落下的唇是冷的,就像他小时候体弱,被禁止吃冷饮,他悄悄尝到的冰淇淋,冰冰凉凉的甜。
和向杉的生涩不同,段兮燕的吻是温柔缠绵的,被吻着人能感到他的温情,他的呵护。
就这样贴着彼此,仿佛灵魂也粘连起来。
向杉反客为主,葡萄滚到边上他也不在乎,他伸手按在段兮燕后颈上不让他离开,房间里都是他的信息素味道。
他想要段兮燕的信息素,可是就像他这个人,给什么都吝啬至极,太少了。
过去向杉引诱段兮燕,让他得到自己,满足人性的贪欲,现在他反而有种从贺易身边窃走东西的愉悦。
他咬在段兮燕唇上,趁他要说话时探入,他过去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但是看过别人怎么做,于是本能地侵占,追逐,吞食。
他手指在段兮燕腺体上按揉,但是他的技巧和他吻技一样烂。
段兮燕只感到疼,他放在向杉喉咙上的手蜷开,又收束。而他用多少力气,向杉都从行动上报复回来,两个人谁都不放过彼此。
因为被掐住,红晕攀上向杉玉白的脸,他不再是清冷如月的神明,是被拽下尘寰,在红尘打滚的凡人。
段兮燕掐着人,也不想真伤到人。
他在心里数着秒,隔着段时间就松开,冷眼看向杉急促地呼吸空气,喘息变重,在他呼吸顺畅时再掐下去,如此反复。
封闭的包厢中,他们像打架一样互不服输,向杉要段兮燕服软,段兮燕也要向杉吃到教训。
向杉吻技烂,但他学得快。从始至终,他眼睛就没有从段兮燕身上移开过,观察对方的神态,然后调整方法。
熟练后他发现段兮燕的眉心松开,但神情还是有些不耐烦。
排除外因,那只能是因为——他烦自己。
向杉要被气笑了,时间太久,放在他锁骨处的冰块都融化了,他里衣湿了一块,段兮燕衬衣也是湿的。
他们像在水里滚过,在幼稚追逐胜负。
段兮燕被向杉亲得快要喘不上气,他感受到了什么,才惊觉自己和向杉比这个昏了头。
他用手拽着向杉的头发,把他扯开,“要发情就滚。”
两人都一片狼藉,段兮燕的唇红肿,向杉脖子上留下了红色的指痕,锁骨处蓄着的水蜿蜒而下。
他似乎满足了一点,但之后是更大的不满。
段兮燕被房间内的信息素熏得要晕,他站起来想要离开,被向杉起身环住腰,向杉在段兮燕后颈闻了下,声音带着笑。
“你也不是无动于衷。”
信息素是他们情绪最直白的反馈。
在段兮燕控制不住要和向杉打起来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两个人同时看到了来电的名字——任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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