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姜小榆！你最近是被馅饼狂砸啊！！”夏原和姜小榆坐在校门口的小咖啡店里，夏原差点把咖啡喷出来。

“你是说，我家里破产了我差点要饭了？”姜小榆垂着眼睫，慢悠悠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

夏原眯着小眼睛笑着，他长得像年轻时的江口洋介，也留着江口一样的长发。

“我跟你说，运气这个东西总量是守恒的，你看你家近来虽然流年不利，但你最近一路走狗屎运啊，先是免费得了张可能值几千万的古董床，现在又直接让JL签了！天了！你知道我们挤破脑袋想去做实习生为了什么吗？难道是为实习工资？还不是……”

姜小榆食指和拇指在嘴上一划，做出拉拉链的动作，夏原的话闸子只要打开就收不上，啰啰嗦嗦的。

“那床啊，还不知是福是祸呢，”姜小榆叹道，“黎寻那事也奇奇怪怪的。”

“诶，你别说，”夏原凑了过去，“她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姜小榆心脏猛跳一拍，深吸口气，吐出来，“确实是。”

“啊？？”

“她亲口说，看上我……能给JL赚钱。”

夏原拍着桌子狂笑起来，“这么直接？”

“可不是么。”

“资本家也有不虚伪的啊？”夏原笑得睁不开眼。

“还没开工呢，就在这编排你老板。”姜小榆捉弄他，忽而又想到今天黎寻差点把夏原给换了，有时候一个人的命运还真在另一个人的一念之间，但这事她是不会跟夏原提的。

夏原讪笑着，“不过黎寻还真看重你，该是你命中的贵人，好好把握机会嘛，这种好事不是人人都能撞上的，对了，你要搬过去住了吗？”

姜小榆想了想，“合同上是说提供住宿的，不过具体怎么安排还要等等看。”

***

晚上黎寻踏出办公室的时候，外面的人几乎都走光了，灯光已经被打暗了。

门边忽然闪出一个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黎寻吓了一跳，身体僵在那里，定睛一看，竟是莫里。

“啊，对不起，寻，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

“你确实吓到我了。”

以莫里对黎寻的了解，知道她有点生气了，莫里叹了口气，“寻，我可以续一次约吗？”

黎寻看着莫里那张混血脸庞，据说她生父是个意大利混球，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跑了，她的母亲是中国人，十来年前不幸生病去世了。

“莫里，你应该去佛罗伦萨潜心做雕塑，既然他们诚心邀请你，这机会不是每个雕塑家都有的，JL无法再将你带到更远的领域了。”

“寻，我在C城有安定的感觉，我开始讨厌漂泊了，尤其是在这样的深秋季节，我很害怕。”莫里说着垂下头。

昏暗中黎寻的眼中蒙上一层怜悯的色彩，“你吃饭了吗？一起吃个晚饭吧。”

莫里点点头，跟在黎寻后面，她害怕这要变成一顿散伙饭。

黎寻将她带到楼下不远的一家意大利餐厅，刚进门引位的侍应便对着她笑：“黎小姐晚上好，老位置吗？”

“对，谢谢。”黎寻跟着侍应走到角落靠窗的一张小桌前，这里安静些，还能看着外面街道上的霓虹和人流。

两人点了菜，黎寻帮莫里和自己各点了杯红酒。

“莫里，谢谢你这半年的优秀创作，我们的合作很成功。”

莫里惨淡一笑，“该说谢谢的不是我吗？寻，你是一个天才。”

黎寻用一个微笑回应了这夸赞，“你知道，佛罗伦萨的机会很难得，你不该犹豫。”

“我知道，我知道机会珍贵。”莫里伸出手，轻轻搭在黎寻的手上，将它握着，黎寻没有躲闪。

“寻，我觉得更为珍贵的是这种安定的感觉，C城，JL的这个房间，你。”

“莫里，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参与。”黎寻将手抽出，拈了酒杯饮酒。

“让我再待半年，作品都归JL，怎么样？”莫里开始谈利益，她知道这会让黎寻考虑。

“JL下面半年的项目已经全部规划好了，你的作品无法加塞进来，更何况你这样做得不偿失，”黎寻顿了顿，“起码在我看来不值得，你的作品现在有很高的收藏价值，你自己知道。”

“我买半年的归属感。”

黎寻笑了起来，“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感觉别处没有？再说，我们每次只签一位驻留艺术家，工作室只有一套，你之后的人，我今天已经签了。”

“那个中国女孩子？”莫里眼里有敌意。

黎寻愣了一下，“对。”

“寻，她对于你来说还是个未知数，而我是一定会再创造价值的。”

沙拉上来了，黎寻谢过了侍应生。

“我不喜欢没有悬念的东西，这对于我来说失去了挑战的快感。”

“是吗？”莫里将酒一饮而尽，醉意涌上，“来一个走一个还挑战什么？留着我才是挑战。”

黎寻眼睫动了一下，手指在酒杯细细的脚上荡下来，“你刚刚说深秋让你害怕？”

“深秋总让我感受到离开和死亡，这让我害怕，寻，让我留下来……”

“一个季度，等你害怕的季节过去就走。”

***

天黑了，姜小榆和夏原一起吃了个晚饭，这会儿夏原送她回家。

两人出了地铁站，秋风卷起落叶在脚边“沙沙”响，姜小榆下意识裹紧风衣。

“这个街区真不太安全，尤其你一个女孩子住，”夏原看了看四周，“还好你要搬去JL了。”

“夏原，等我爸出院，我让他想想办法把那床运回去卖了。”

“嗯，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在这边卖掉？”夏原问。

“我担心那桩命案和这床有关，而且这也算个古董，还是带回国吧。”姜小榆低着头，慢慢踱着。

“嗐，思想境界还挺高，不过你那个担心确实是。”

“等弄回去卖了就好了，到时我家的债都还清了，我俩下一步的事业也都有了着落，总能松口气了。”

“小榆，昨儿我还跟贾斯汀说，你一直娇生惯养的没受过什么罪，最近这一波肯定吃了不少苦。”夏原说到最后还说出了哭腔。

姜小榆将手从风衣口袋里抽出来，在夏原头顶上胡噜了一下，松软的长发扫在夏原脸上，“有什么啊？人生嘛，不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的，贾斯汀没从物理学的角度安慰安慰你吗？”

夏原破涕为笑，刚要说什么，两人都听到一声猫叫，循声望去，路边一只跛脚猫犹犹豫豫的想要过来，黑暗中只看得见是只颜色很浅的猫。

“毕加索？？”姜小榆叫出来。

那猫听到这一声，又叫了一声，委委屈屈的，瘸着腿往这边奔过来。

姜小榆跑过去蹲下身，“毕加索！你怎么出来了？受伤了吗？”

夏原开了手机上的电筒照过去，只见毕加索前腿上流着血，不知是被什么伤到了。

姜小榆将它抱起来。

“是不是窗户没关好跑出来了？”夏原问。

“不可能，”姜小榆大步往家里走去，又嘀咕道，“不对呀，我门锁都换了，房东不可能再进去吧……”

一时心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去，从拐弯口往上一看，家门开着。

姜小榆停了脚步，和夏原对视了一眼，还有最后一截台阶了，两人试探着往上走……

门大开着，站在门口往里看去，桌子椅子都歪歪斜斜倒在地上，家里一片狼藉。

夏原拿出手机拨911.

因为上章小绿字提到的原因，简单粗暴滴改一下公司名吧（翻个大白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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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明天和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