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被沈行舟强硬地塞进了马车里,他手劲大又没收着力气,手腕红了一圈。
沈行舟的脸色黑得吓人,颇有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哪怕是她刚回到宫中的时候,他哪怕是恶狼也披上了羊皮,伪装出一副温柔模样来,但是现在却连伪装的温柔都没有了。
“放开我!放开我!”阿竹被沈行舟强行带回了望月阁。
进门之后,他便如同饿狼扑食般将她丢到床上。
阿竹看到脱去外袍的沈行舟,眼里涌上惊恐,“你要做什么?!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不碰我的!”
“可皇姐先食言了,朕又何必再遵守约定?!”盛怒的沈行舟已经听不见她的任何话。
阿竹还未来得及说话,唇就被堵上了,横冲直撞的索取,铺天盖地压的她没法喘气。
炽热的手掌在她身上游移,阿竹又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她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他松开了阿竹,转而要去剥她的衣服,阿竹瑟缩着往床的角落退,可惜这个床就这么大,她再躲也逃不出沈行舟的手心。
阿竹面无血色,“沈行舟,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沈行舟捂住她的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的眼神。
吻她的动作越来越粗暴,大掌肆意的蹂躏她细腻的肌肤。
沈行舟最终还是停下了动作,脖上的青筋无一不暴露着他的隐忍,他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交融,“皇姐,留在朕的身边,陪朕一生一世不好吗?”
“不好!”她不爱沈行舟,若是答应了留在他的身边,不仅失去了爱情的权利,同时也失去了自由。
沈行舟被她这么干脆冷漠的回答气笑了,他从床上起来,捡起一旁的外袍穿上,“那皇姐就在此再重新思考一下自己的答案吧。”
阿竹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卧房里,每日有人按时给她送饭,她只能从三餐的次数来分辨到底过了几日了。
屋子里所有的尖锐物品都被人收走了,阿竹用指甲在桌子上划出一道痕,上边已经划出了六道痕迹。
这已经是她被关在这里的第五日了。
房门被人打开,有人送了饭菜进来。
是芋丝糕和肉糜芥菜粥,粥熬得很用心,每一粒米都开了花,粥面上浮着一层米油,阿竹完全感受不到一丝饿意,但为了维持生命她还是强撑着把粥往嘴里送。
她那日嘴上说着要死来威胁沈行舟,但其实她比谁都惜命。
心里已经麻木了,味同嚼蜡。
她不知道沈行舟到底还要关着她多久。
在越州时她总不愿意出门,只有小菊会一遍遍缠着让她出门,现在好了,真不用出门了。
好歹也是个公主,没想到还能混到这种境地,阿竹低垂着脑袋,忍不住苦笑了下。
“姑娘,用膳了。”
“吃不下,撤走吧。”三日后就是殿选了,阿竹看着眼前的饭菜,实在是食欲全无,也不愿意强迫自己了。
“不吃饭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沈行舟面露微笑,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说完,他看向那婢女,“放下后出去吧。”
“是。”
沈行舟手腕用力,阿竹便被拉到了他的腿上坐下,温热的气息暖遍全身,沈行舟亲自用汤匙盛了汤,喂到她的嘴边,“皇姐,张口。”
阿竹牙关紧闭,沈行舟也不嫌手酸,就等着她张口,半晌,终于是阿竹妥协了将那汤咽入口中。
沈行舟的头埋入她的玉颈,“三日后就是殿选了,皇姐可有什么想法?”
阿竹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沈行舟也不指望她会回答自己,只是淡淡的笑了下,才开口,“皇姐,你会是朕最珍爱的妻子,我只要想到你很快就能成为朕名正言顺的妻子了,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
阿竹听了这话想吐,在她心里一直都只把沈行舟当成她的弟弟。
可是他现在却开口对她说,她以后会是他最珍爱的妻子。
“我想吃周记酒楼的桂花鱼。”
沈行舟一怔,阿竹这话没头没尾的,他一时半会摸不清她的心理想法,灼灼的目光盯着她,“我今日确实约了人在周记酒楼见面,只是酒楼那边鱼龙混杂,人来人往的,终究是不太安全。”
“算了。”阿竹也就是随口一提,她不愿意沈行舟喂自己,就接过他手里的火腿山药羹喝了起来,垂下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夏季的晚上有些闷热,有不少住在街上的人家已经吃过晚饭带着媳妇孩子出来闲逛。
周记酒楼的厨子手艺精巧,各大菜系无一不通,往日是客似云来,座无虚席,但今天店里一个食客都没有,看得出来是一早就作了安排,阿竹头上戴了一顶白色的帷帽,落座之后,伙计一道道菜摆上来,最中间那道正好是阿竹说想吃的桂花鱼。
周记酒楼的桂花鱼是用新鲜的鲤鱼做的,结合桂花和各种调料烹制而成的热菜,具有甜、辣、鲜的口感和清香的花味,这道桂花鱼必须在店里吃,时间一长不仅失去了原本的鲜味,这新鲜的鱼肉也会变得没那么鲜嫩,而且有股鱼腥味。
沈行舟用筷子挑了一块靠近鱼肚子的肉给她,“不是说想吃桂花鱼?”
阿竹将那一块子鱼肉夹进口中,鱼肉很鲜嫩放在嘴里就化开了,鱼汁里有股桂花蜜的味道甜甜的,她开口跟沈行舟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鱼很好吃。”
沈行舟又把一块挑干净鱼刺的鱼头夹进她的碗里,“我还有事,等会过来找你。”
阿竹对此当然是求之不得,沈行舟不在她一个人自在多了。
除了桂花鱼外,其中一道青笋蒸排骨也特别好吃,阿竹现在的口味比较清淡,酒楼上的菜都正对她的胃口,还有一盘冰镇过的蜜瓜,吃起来冰凉清甜,沈行舟回来时,阿竹已经吃得差不多,她把筷子搁下,用手帕擦了擦嘴,“我吃饱了。”
马车停在酒楼门前,阿竹跟沈行舟一前一后,她头上带着帷帽看不清,加上裙摆太长,下楼梯时差点摔倒,幸好沈行舟扶了她一把,“小心。”
燥热宽大的手掌紧握着她的,阿竹皱了皱眉头挣开了,一言不发的往外走,正好跟一个穿着一身泥黄色短打的男伙计擦身而过,那伙计手里拿着抹布低着头,阿竹却无意间瞥见他眼底森冷的寒意。
一道匕首的冷光划过她的眼眸,阿竹感觉心脏,脑子一片空白,她来不及多思考,就冲了过去,挡在了他的身前。
“沈行舟,小心!”
匕首刺破衣裳,扎入到皮肤之中,阿竹感觉有种疼得灵魂都被撞飞出去的感觉,她面露痛苦,眼睛一闭便晕倒在了沈行舟的怀中。
“阿竹?!阿竹?!”
紫宸殿内,灯火通明,整个宫里的太医忙进忙出,各种名贵的药品全都堆满了紫宸殿。
床上躺着的女子,肋下的伤口刺眼醒目,鲜红的血不断往下滴落。
沈行舟眉头紧锁,面色冷凝,“救不了她,朕让你们整个太医院给她陪葬!”
沈行舟的整张脸都是冷的,比平时还要冷漠许多,漆黑的眼眸阴鸷而冰冷。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回陛下,严姑娘身上的伤位于肋下三寸,不在致命的位置,匕首已经拔出,只是伤口上的余毒需要及时清理!”
“如何清理?!”
那太医唯唯诺诺道,“需要,需要用刀子将伤口的腐肉剜去!”
阿竹混混沌沌睁开眼睛时,看见的便是女医拿着刀子在烛上烧,她想说话,但是喉咙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她挣扎了半天,才勉强发出一点声音。
“不要,不要……”她脸色惨白的摇头,她刚才已经听到了太医的话,需要用刀子把她伤口上的腐肉刮去,她最怕的就是痛,不敢想象再挨上这么一刀会有多生不如死。
沈行舟才发现阿竹已经醒了,他脸色也有些发白,咽了咽喉咙,“不能用麻沸散吗?”
“麻沸散服下半个时辰才能起效,严姑娘的伤口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
沈行舟开口问她,“阿竹,你怕疼吗?”
她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你说呢?”
“太医说,如果不把伤口上的腐肉剜掉,你会死的。”
她艰难的扭开头,喉咙像是被灌了黄连一般苦涩,苦得她眼泪不断往下掉,“那我宁愿死了算了。”
“你不能死,你要一直一直陪在朕的身边,直到朕生命的尽头。”沈行舟控制住她不停乱动的双手,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他希望自己死在阿竹的前头。
沈行舟控制住阿竹挣扎的双手,再有人上前将她的膝盖按住,他望着阿竹惨白的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阿竹,很快就好了。”
女医将缠在伤口上的纱布揭开,里面的血水和肉腐烂在一起,皮肉往外翻,女医紧皱着眉头严阵以待,将烧红的刀子凑近她的伤口剜了下去。
“啊!不要!”殿内响起年轻女子凄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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