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插入这枚芯片后你们的服务器就被易然入侵了?”伊里斯特把故意凑来他面前挤眉弄眼的林旸推开,懒洋洋地向电话那头的冥魑反问道:“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u盘是你们要插的,人也是你同意走的,现在再想叫我回来,没门。”
“……”冥魑再一次沉默了,他愤恨地挂断了电话,不愿在于伊里斯特多说一句话。
“他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种事?”林旸不满地夺过伊里斯特的手机并放到他那一侧的床头柜上,他不爽地又凑到伊里斯特怀里闭着眼嘀咕着:“一大早听到那个人名字真晦气……”
“你现在听什么都晦气。”伊里斯特又好气又好笑地把林旸从他怀里捞出来与自己的额头相抵,笑着埋怨道:“见到步晚清你说人家瞒你晦气,见到白琛你说人家拖后腿晦气,听到易然的名字也晦气,你说说,这世界上还有谁不晦气?”
林旸无辜地眨了眨眼,手却不老实地搭在了伊里斯特的腰上,他趁机发力把伊里斯特揽入怀里,假装认真地说:“你不晦气。”
“得了吧。”伊里斯特才不吃他这一套,“前几天把我关家里严刑逼供说恨死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明明知道……”林旸原先还想辩解什么,但他在看到伊里斯特那双干净透彻的蓝眼时又软下心来,他翻起身来将伊里斯特压在身下,痴迷发狠地利用吻去堵住伊里斯特那双乱说话的嘴。
已经习以为常的伊里斯特任由着林旸吻着,毕竟他知道现在不让他把这口气撒了,未来他依旧会找时间把这口气加倍地撒在自己身上。
其实很早以前伊里斯特就发现林旸很喜欢在接吻的时候咬他的下嘴唇,甚至有的时候还刻意要在快要结束的时候顺路咬上一口,于是每一次接吻结束后伊里斯特的下嘴唇要么是肿的要么是破的。
但好在现在易然已经死了,伊里斯特也不用再在这上面感到难堪。
可是,谁好人家大早上的在别人身上摸来摸去啊!
被林旸压的严严实实的伊里斯特手忙脚乱地将林旸那只在他腿部标记上的手拽开,他红着脸别过头去,强行打断了林旸的下一步进程,“你……你手别乱摸……”
被阻止了的林旸似乎也有些生气,他反而将伊里斯特的那只手按在枕头上,低着眼故意伊里斯特没有办法看清他的眼睛,说:“我只是讨厌那块标记而已。”
“你的手是橡皮擦吗?”被禁锢了一只手的伊里斯特又腾出一只手来挑起林旸的下巴,他浅笑着:“擦一下就能好了?”
“嗯……”林旸若有所思地答:“红了就看不见了。”
“你还是饶了我吧。”伊里斯特玩笑意味地在林旸的脸颊上拍了一巴掌,“那里的肉很痛的好吧。”
“那标记……”林旸依旧耿耿于怀地问:“真的消不掉吗?”
“嗯。”伊里斯特肯定地说:“以前我尝试过。”
“激光、冷冻、药物、手术,这些我都尝试过,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林旸没有说话,他的眸子暗了暗,最终他松开了伊里斯特,翻下身下床去准备早餐。
冥魑这个电话打的非常有水准,实属于两人都刚好自然醒并且没有起床气的时间,但这个时间一般都是早上九点半,因此对伊里斯特而言这个时间起来不是吃早饭,是吃中午饭。
可冥魑并没有如两人所愿。
在他挂断电话后的一个小时后,特安部的部员就已经拿着证件上门强行将两人从宿舍里抓出来,暴力地将他们带到了上城区特安部总部。
“……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冥魑被两人幽怨的眼神逼得不敢与两人直视,于是他只好在办公室内戴上平日里用来防紫外线的墨镜,假装无事地对被反捆了手脚“老老实实”的两人说:“我也是没有办法。”
“你知道的,易然入侵的那个服务器是特安部的系统服务器,现在就因为这件事,整个特安部内部的体系都已完全瘫痪,我也是被逼无奈,所以……”
“这种事不应该是术业有专攻吗?”伊里斯特反问:“你叫我们两个对这方面完全业余的人过来不就是添乱吗?”
“不。”冥魑从办公桌上取出一份报告瘫在两人面前,说:“技术部反应,易然的入侵借口很可能来自于你和莎柏琳娜,但莎柏琳娜已经自爆,所以我们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你身上。”
伊里斯特低下头扫了一眼那报告,他若有所思地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利用你模拟入侵过程并用以溯源分析。”冥魑又拿出那枚让两人都非常眼熟的u盘。
还不等他再说些什么,林旸便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不行。”
“为什么?”冥魑反问:“反正他又不是人工智能,u盘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不行就是不行。”林旸恶狠狠地瞪着冥魑,语气里满是戾气:“解决不了问题就拿别人做实验,这就是贵部门的解决方案吗?”
一时间,方才还闷热的办公室内的气氛低至零点,硕大的办公室内仅仅只能听见墙上机械钟表的摆动声。
“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个不行。”伊里斯特并没有放任两人这样僵持着,“但我可以给你提供解决思路。”
“……”冥魑将目光移到伊里斯特身上,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你知道‘垃圾桶’病毒吗?”伊里斯特晃了晃手臂,示意冥魑先把他与林旸手上的手铐拆开。
见状,冥魑也只好按照伊里斯特的意思去做,他一边找钥匙一边说:“知道,就那个从网络上流行起来的超级病毒。”
“其实那个病毒是个比较极端的杀毒病毒,原理和你们部用的那个u盘是一个道理,只不过一个会有吞噬数据的副作用,一个没有而已。”伊里斯特仿佛对这个病毒了如指掌,他甚至都没有思考,立刻就说出了这个病毒的利弊之处。
“所以,你的意思是利用这个病毒去攻击易然?”冥魑有些担忧地将卸下来的手铐丢到办公室内的茶几上向他问道。
“对。”伊里斯特肯定地说:“并且因为易然的特殊性,这个病毒不会吞噬系统里的数据,只会把易然吞噬。”
“可我们还需要易然的数据。”冥魑说出了他的担忧:“毕竟我们已经失去了你和莎柏琳娜两个重要的实验材料。”
“放心,这个入侵系统的那个易然你可以理解为分身,并不会伤害他的母体数据。”伊里斯特补充道:“而且垃圾桶的原理是装垃圾,不是清楚垃圾。”
“你怎么对这个病毒那么了解?”冥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于是他一边带着怀疑将该方法发给技术部人员一边向伊里斯特问道。
“因为这是我高中的时候写出来防易然的。”伊里斯特坦然地将真相告诉冥魑:“高中的时候他就喜欢用这种方法监视我,出于无奈,我便写下了这个缺陷极大但功能强大的病毒。”
“……”冥魑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伊里斯特,他承认这一刻,他想揍伊里斯特的心达到了最顶峰。
但他不能。
于是他咬着牙,强压着怒火假装无事地又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伊里斯特,说:“还有一件事。”
“由于你死的太过轰轰烈烈,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你和易然一起被炸死在研究院里,再加上部里已经把你的身份记录消除了,所以,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黑户……”
“我知道。”伊里斯特甚至都没有去看冥魑递来的那份文件就已经知道他拿的是什么了,他打断了冥魑的话,说:“但我不需要新身份。”
冥魑的动作一滞。
“谁告诉你我只有一个身份了?”伊里斯特从他的外套口袋里取出他的临时身份证扬了扬,“和你家那位一样,我在国外也有一个假身份。”
“……”
此情此景,冥魑二话不说地将那张部上给伊里斯特办好的新身份连同协议一起丢进了碎纸机里,然后他冷着脸,将这两尊大佛送出了总部。
再和伊里斯特说话他就是狗!
被人扫地出门的两人倒也没什么怨言,他们云淡风轻地叫了一辆车,回到了两人在上城区的宿舍。
可惜冥魑不知道的是,今天其实是他们最后一天在这片土地上停留。
上城区的宿舍里的东西都已被搬家公司搬空,而今早他们住的下城区宿舍也已经进入了打包阶段,再过二十一个小时,他们便将搭乘那班通往挪威的飞机离开他们生活了三十年之久的国家。
这趟远行并非旅行,而是一场有去无回的逃亡。
因为伊里斯特身份的缘故,继续呆在国内只会让他再一次卷入各种埋藏在人心之下的危险中,于是林旸便也只能被迫放弃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跟着伊里斯特一起离开。
毕竟,有伊里斯特在的地方才是家。
曾经,林旸对家的定义是有爸爸妈妈在的房子,后来,林旸对家的定义变成了可以遮风挡雨的宿舍,最后,因为有伊里斯特的存在,家的定义便成为了有伊里斯特在的地方。
无论那个地方是狭窄还是宽敞,无论那个地方是简陋还是华贵,但只要伊里斯特在,这里便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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