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圣诞节当天真的有圣诞老人的话,那么他一是听到了伊里斯特的心声,为他送来了真正的“王水疫苗”。
当两人红着鼻子回到车上时,两人才双双发现,他们居然都忘带了手机。
伊里斯特倒是习惯了平常没事时就把手机放在某个地方,但林旸不一样,他工作十年之久,可从未出现过这么大的失误,于是林旸赶忙将双肩包和登山杖丢在后座,给那显示未接电话有二十多个的董默宁回拨回去。
林旸下意识地开了公放,将手机放在仪表台上,等待着董默宁的接听。
“你还知道要接电话呢?伊里斯特和你在一起吗,‘王水疫苗’有新的线索了,步晚清已经在特安部等你们了。”董默宁的语速极快,却吐字清晰。
“他和我在一起,我们马上就回来。”林旸回复完挂断了电话,顺路向伊里斯特瞥了一眼。只见伊里斯特已经系好了安全带,神情严肃,在自己的系统里了解情况。
“怎么样?”林旸挂档转弯,向伊里斯特问。
“化验科那边已经将检验单传上来了,和上城区拦截下的那瓶疫苗是配料一样,但数据不同。”伊里斯特又向下翻了翻,将目光落在了瓶身的手写标签上,“这安瓿瓶的标签上被人用油性圆珠笔标注了‘a区第一批次05’现在董默宁她们已经去查了。”
“有指纹吗?”林旸说。
“只有嫌疑人本人的指纹。”伊里斯特点开底下附着的公安系统内的链接,将嫌疑人的信息念给林旸:“该人名叫李齐明,男,46岁。是b区某个小诊所里的护士,五年前因为倒卖药物进过局子,后来又因为打架斗殴被关过几天。”
“倒卖药物。”林旸灵敏地捕捉到了这四个字,说:“那么这个药物应该也是倒卖的?”
“嗯。”伊里斯特翻出他的那张护士执业证书和护士资格证书,仔细端详一番后瞬间发现了内里的猫腻,这两张证件的颁发时间和本人的考核时间对应不上,他向林旸问:“你们下城区的假证很好办吗?”
“那可不,除了上下城通行证和居住证,其他的证件随便花点钱找个人就办了。”林旸漫不经心地说:“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五年前从上城区调下来时的第一天就坐上来副部长这个位置吗?”
伊里斯特没接他的话,他眉头微皱双唇紧紧抿,反反复复地看着那张化验单。
是的,配料相同,可内里的数据却千差万别,一看就不是毒蛇的手笔。
那这次是谁?
夜深了,盘曲折叠的环山公路算不上好走,再加上道路结冰的原因,林旸将车载音乐关闭,慢下了速度。
“伊里斯特。”林旸的声音还有些哑,“你带枪了吗?”
“带了。”伊里斯特从怀里拿出那把特安部配发的枪,说:“我自己的没带,但有特发的。”
“拿好。”林旸的左手在左侧车门上的案件一按,全车的玻璃立刻被换上了钢化玻璃,他严声说:“前段时间这里好像感染了一批山匪,但没人报警,现在他们好像出现了自我意识。”
“山匪配枪?”伊里斯特看着挡风玻璃前那似乎架着半自动狙击步枪的男丧尸,说:“还是狙,你们下城区的设备还比不上人家山匪?”
“靠,我就说怎么之前有一批销毁型号对不上,原来是掉这帮孙子手里了。”林旸加快了速度,说:“看能不能先碾死一个,我堵他的狙里没子弹。”
伊里斯特无语,他摇下窗子,手握枪瞄准在丧尸的眼部,准备擒贼先擒王。
就在伊里斯特扣下扳机的时候,林旸趁其不备地拐了个急刹,让伊里斯特的子弹打在了一旁地护栏上。
“林旸!你干什么?”伊里斯特从仪表台前爬起来,呵斥道:“能不能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不是我。”林旸也取出自己的手枪,说“左前轮轮胎爆了。”
“他们有子弹,你赌输了。”伊里斯特明白了他的意思,“按理来说拥有自我意识化的丧尸由于黄金化的原因,四肢会出现十分明显的不协调性,导致准度降低,所以搞不好人家刚才那几枪是冲着你头来的。”
林旸沉默。
他的运气向来不错,很少会有赌失败的情况,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林旸透过后视镜确认了车并没有悬空后,将自己的手枪递给伊里斯特,说:“目测有枪的大概只有五个人,剩下的拿的都是木枝,你给我打掩护,我负责下车去解决他们,别用你的。”
伊里斯特赞同了他的安排,他从怀里拿出那柄激光剑丢给林旸,说:“把长度调至35cm,剩余的电量只够你用一分钟,速战速决。”
林旸接过那还带着余温的激光剑,点了点头,握着激光剑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说实在的,这种激光武器就是要比其他的冷热兵器好用,砍头基本上就是一手一个包砍包掉,而且还不用担心血液感染。
况且伊里斯特的枪法也相当好,再这样昏暗且只能凭借着车灯照明的情况下,他也狙了将近一半以上的人。
一分钟的时间对于肾上腺激素飙升的林旸来说是万万不够的,但激光剑已经没电了,林旸只好按照之前说的一样往车上走,试图将那丧尸引入伊里斯特的视线之中。
他们之间还有一人手上有枪,但林旸找不到,他只能靠着感觉去猜测那人的位置,尽量让伊里斯特解决他。
“林旸,快上车。”伊里斯特大喊道。
林旸不在恋战,赶忙上了车,由于武器的特殊性,这次他的身上并没粘上血腥味。
黑暗里,伊里斯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趴在草丛后面的瞄准镜,他一直在等着那人的现身。
终于,在林旸上车的那一秒,那人露出来一支眼睛,伊里斯特恰好瞄准,解决了这最后一只丧尸。
“呼——”伊里斯特把身子落回驾驶座上,长呼一口气,说:“你是不是和人家有仇啊,为什么人家追着你打啊?”
林旸无语地说:“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长的像女人,人家想活捉你把你押回去当压寨夫人。”
伊里斯特恍然大悟:“对哦,人家有自我意识来着。”他把那把手枪还给林旸,“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后备箱有备用轮胎,等会儿换上继续走,今天晚上之前我们得到部里。”林旸收好手枪,再度从车上下来。他先把那些山匪使用的枪嫌弃地捡起用隔离袋套好丢进后备箱,然后从后备箱最底部取出备用轮胎,将轮胎换上,又风尘仆仆地回到车上。
上车时,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瓶酒精喷雾,他先对着自己的手进行初步消杀后,才回到了车上。
由于时间已经被耽搁了不少的缘故,林旸不得不加快了车速,他一边祈祷者不要翻车,一边将刹车松开又踩下。
正当他们好不容易出了山道逐渐驶入城市时,伊里斯特闷哼一声,用着及其不适的语气说叫了一声林旸:“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你晕车?”林旸惊诧地又踩了一脚刹车,把本就捂着嘴脸色发白的伊里斯特弄得更加不舒服。
他都开跑车了还晕车?
“我不晕车…是你你后备箱的那股腐臭味和你那臭的不行的车技……”伊里斯特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虚弱了不少,“求你了,好好开车好不好?”
林旸看了一眼时间,索性将车停在了休息站,他把伊里斯特的座椅调平,使他的尾部舒服一些,然后他又给他买了一瓶晕车喷雾,手握着他那覆着冷汗的左手给他按压着虎口,企图使他好受一点。
“别按了。”伊里斯特取下了自己的眼镜,难受地将自己的身体伸展又收缩起来,企图让胃里的翻江倒海停息一会儿,但依旧不起作用。
他想吐。
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伊里斯特抽回他的手迅猛地将车门打开,扒着护栏吐了。
他一天都没吃饭,就吃了几块甜腻腻的草莓蛋糕,因此当它被全数吐完后,就只剩下了胃酸。
“好恶心”伊里斯特这样想着,他想要从兜里拿出纸来把自己的嘴角擦干净,却想起来今天走的急根本没带纸。
“给。”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林旸给他递了一盒纸,说:“别怕,我刚才已经叫人来拉这批枪械了,车上现在在散味,等味道散完了我去给你搞点速食充饥。”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方便面。”伊里斯特的嗓子因为呕吐而十分沙哑:“我不喜欢吃方便面。”
“不是方便面,是预制菜,拿热水烫一下就行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伊里斯特实属是没见过把预制菜当速食吃的,便饶有兴致地点了个番茄炒蛋。
“好。”林旸又把那温热的矿泉水递给伊里斯特,“拿这个漱口,别用冷水。”
“好。”
·
发自内心地来说,哪怕是预制菜,在林旸的摆盘加工下,看着还挺有食欲,主打一个色香味俱全。
“看不出来你做饭还不错。”此刻的伊里斯特已经缓解了不适,他端着那盘热气腾腾的番茄炒蛋盖饭,用着吊儿郎当的语气打趣着林旸。
“那可不,你知道当年asw为什么我分比别人高吗?”林旸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把一次性透明勺子,递给伊里斯特。
“别告诉说是因为你用食物俘获了考官的芳心。”伊里斯特把那竖插在炒蛋最顶端的的绿色薄荷叶放进嘴里,眯着眼咀嚼着。
“差不多,不过我俘获的是考生。”林旸以为他爱吃,又从那速食薄荷叶袋子中取出一片插了上去,“你知道的,心里训练那一场每个人抽到的题材不同,我当时抽到的就是那臭名昭著的白色炼狱。”
伊里斯特瞬间懂了,他举起食指轻按在林旸的嘴唇上,“嘘——别说了,我要吃饭。”
林旸不敢说话。
说句实话,这预制菜和饭店里的真的尝不出什么差距来,至少对于伊里斯特而言。
他向来不在乎食物的味道,也自然吃不出个咸淡来。
“对了,你车上怎么会备着预制菜?”伊里斯特好奇地问。
林旸专心致志地用指甲扣着方向盘,心不在焉地说:“以前出外勤忙晚了来不及吃饭就这样将就一下。”
“那你以前给别人这样做过饭吗?”
“没有。”林旸摇摇头,“我担心人家看不上我的饭。”
伊里斯特浅笑一声,摇下窗户准备散散味。
“好啊,我在那边饥肠辘辘地干活,你们两个在这里有说有笑地吃饭。”董默宁的声音从那辆标有武器销毁字样的警车传来,她十分不满地大声朝两人斥责:“我就说为什么不接电话,搞了半天是背着我偷偷出去约会了。”
林旸尴尬地捂住脸说:“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行吧。”
然而一旁的伊里斯特不乐意了,方才还十分享受地将那裹满了汤汁的米饭送入嘴里的人突然就放下了勺子,带着几分委屈的语气向林旸说:“林旸你刚刚还说这种待遇只有我一个人的,还说刚才在这里的那些话,只是骗我的吗?”
林旸:“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伊里斯特:“刚刚。”
林旸:“……”
不是这人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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