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接收英方变节测绘员所提供地图的德国人,在日记中记录下测绘员口述的来龙去脉,包括他被英方拒绝并蒙受不白之冤的动机。
望着英国佬用地图换取飞机后升空远去的背影,德国人在日记中写下对英国佬将个人主义置于国家利益之上的嘲弄和蔑视,并预判即便英国佬赶回去,他那身负重伤又被耽搁数日的爱人生还希望极度渺茫,英国佬最终只能获得希望破灭后的伤痛和被世人唾弃的徒劳。
转年后的1942年,由于苏德战场斯大林格勒战役的焦灼,德军为弥补东线战场的惨痛损失,源源不断从北非战场抽调兵力增援,为盟军重夺北非战略主动创造了条件。德军在北非战场的优势荡然无存,陷入消极被动,仅仅维持了不到两年就灰飞烟灭。
在全面撤离北非前夕,那名早先在日记中鞭笞英国佬变节行径的德国人也接到命令,自己所在的师团将整编投入斯大林格勒的绞肉机。他想起自己还没有真正沐浴过爱情就将沦为炮灰,突然发现自己对那名英国佬拥有在绝境中等待的爱人感到无比羡慕,而自己则没有这样的爱人存在着,只有人人敬爱的元首。
“也不知道那家伙是否能与爱人实现团聚,也许他的爱人奇迹般生还了呢?”德国人感觉自己当时想问题真的太简单了,毕竟在这个非理性的世界大战中,很多是非曲直的边界是相对模糊的,很难像平常一样用非黑即白的标尺加以评判。“如果换做是我,面临同样的危急关头又作何选择呢?如果是别人又当如何呢?有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呢?”
那名德国人在心里默默祝福英国佬好运,同时也祈祷上天保佑自己能从惨烈的苏德战场上侥幸生还。他偷偷将这份其实对溃败德军已失去意义的地图取走,并扯下相关的几页日记,一同交给北非当地城镇的古董商贩,将这个故事留在北非,以便有朝一日被后人了解。
那名德国人未能成为从苏德战场生还的幸运儿,那份地图和配套的几页日记几经辗转,被阿尔及尔一户名门望族收藏。
这户人家有位女性考古研究员,名字取自古罗马治下埃及地区的女性数学家、天文学家、哲学家希帕提娅。她嫁给了一位名叫赛义德的医生,先生了一个女儿,又生了一个儿子,并收养了一位法国血统的白人男婴。其中儿子叫米罗,养子叫卡妙。
千年之恋,一曲终了。但曲终人未散,唯爱如斯的音符,在恒久不息的时间长河中等待被再次捞起。
2025年3月29日开笔——2025年4月30日封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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