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谶，虺人亡国之心不死。

前些日子不来进犯是在密谋更缜密的计划。

他们以强悍的兵力迅速吞灭了大酉的几个领国，让大酉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朝中大臣就战事争论不休，老皇帝头疼交加。

[贺将军以为如何？]

贺辞忧挺身而出，站在大殿中央，朗声高答。

[远交近攻。]

虺人先后灭了大酉的几个小领国，意图让我们孤立无援。

我们同样可以结交虺人北边的戎羌一族。

戎羌、虺人、大酉三国连纵分布。

倘若我们与戎羌结盟，到时候上下夹击，虺人应接不暇，自是池中之物。

朝中人人称颂贺辞忧的良策。

老皇帝面上无甚表情，点头下令，派赵靖前往戎羌谈判结盟。

戎羌自是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大酉失守，虺人下一个目标便是戎羌，因此谈判进展的非常顺利。

不出几日，戎羌的王子携带使臣前来访酉。

戎羌抵京那日。

老皇帝在黄金台上大摆宴席。

按照戎羌的饮食习俗，牛羊俱全。

酒足饭饱后。

戎羌王子迪玛便有些醉意。

他摇着身子走在台前，对老皇帝说道。

[此次结盟，也正合戎羌心意。只是为了此次合作，戎羌献给大酉牛羊万头，马匹上千，大酉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皇帝回道。

[王子所言极是，大酉是好客之邦，回礼是应尽的礼数，不知道王子所需何物，我们好投其所好。]

迪玛高声大笑。

[都说大酉美女如云，如今一见，果不其然。本王别无所求，只想讨得贵妃做王后，不知道陛下肯不肯割爱。]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戎羌到底是胡人，无论是财物还是女人，兄终弟及，父亡子承。

没有多少伦理纲常。

秋风习习，黄金台上我满手是汗。

哪怕是嫔妃也不过是帝王的附属品，难保皇帝不会动了让我和亲的念头。

窒息的气氛扼住我的喉头。

这种由着别人凌迟自己命途的感觉让我毛骨悚然。

贺辞忧面色沉沉，盯着迪玛，像是要用眼神将他活剐。

席上无话。

迪玛环看了一圈，慢悠悠开口。

[当然，按照我们戎羌的规矩，女人、财物都是战利品，今日也一样。]

[素闻大酉能人众多，只要你们能派出勇士在斗兽笼中打败我们戎羌的猛兽，这贵妃便还是大酉的贵妃，如何？]

说着他拍了拍手，让人把笼子拉了上来。

三人高的铁笼被板车拉着。

一只巨大的老虎沉睡其中，它眼眸半眯，獠牙显露，让人生怖。

戎羌已经退了一步，大酉不能不承情。

老皇帝沉思数秒，点头应下。

他望着满堂武将，问了句。

[谁可应战。]

那猛兽的威慑力十足。

台下鸦雀无声。

但贺辞忧站了出来。

这一次，终于不用顾忌旁人眼色，我们正大光明对视。

像是看尽了我心里的惊惧惶恐，贺辞忧安抚着冲我摇了摇头。

我看清了他的口型。

他说。

[别害怕，我在。]

只那一瞬间，通体的恐惧寒意倾巢褪去。

我相信贺辞忧。

只要有他在，纵然荆棘遍布，险象环生，我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