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放在千娇百媚又自愿的妖媚女子身上没什么，毕竟乱世嘛，一个求富贵，一个求颜色，各得所需，又不犯法。

但他是男孩子啊！怎么能在这个封建教条压到人喘不过气的时代，允许自己被同性肆意狎/玩？他当初心里又承受了些什么。是不是自愿的？尤未可知。

两人只觉得这薄薄的几张纸烫如山芋。再加上他们还探听出，当初长平豪强向南方诸侯求救时，一堆的不回应都是他的功劳！听说都是吹枕边风吹来的，看到这里他们就想吐，不是嫌他恶心，只是压不住自己强烈的生理反应，同时又很心疼。

“如果他会听的话，当初他就会在村里乖乖的放羊，尽管生活里的波澜一眼就能看得到头，但是好歹一生平顺。”

李元钱站在外圆内方的铜钱型窗棂前，看着窗外平静的湖面，双手背在身后，仰头，面带痛苦的长叹了一声。好似这样才能把心中的郁气给叹出去，“这么做只会让李家丢脸，说我们为了帮助大公子打下南方，不顾家族子弟安危，硬是要谄上，乃至什么腌臜手段都用。”

玖玖在黑暗中叹了口气，不与评价。如果不是她的情报构建比较先进又比较细致，跑情报的李家弟子又知道要低调，一直都让自己做到不起眼，甚至低到混迹于商队中马夫、码头上的管事、酒店内的小二等中，谁能悄无声息的探查出这么多的重要情报？谁会注意尘埃落在哪里？又听了些什么。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比较心疼这个孩子，其实不他必付出这么的多，大夏迟早药丸！完在荆州军的手里！也只会由荆州军平定！他们也迟早能给大家一个安定的山河。

他只要静静的待在村内，忙绿又充实的渡过一生就好了。但今晚再多的纠结和心疼都只能被锁在这间书房内，随着时间的流逝，让它归于平静。有些时候，好心办坏事的影响，可是不上下嘴皮子一磕就能平息的。

之前百姓们自发传出来的童谣，效果也是良好的，到了后面，有些还没有被荆州军打到城下的老百姓，只听说荆州军来了，就主动开门迎接！养好伤的李元钱不费吹灰之力就带兵直驱入城！

城内的富户想要带自己养的家丁和招募的民兵，奋起抵抗，乃至不给他们开门，走在街上，刚带着人手露头，就被神出鬼没的老百姓丢石头！砸土块！

他们不得已，只能跑回自己的屋内加紧防御，哪怕有石墙搭建出的坚实坞堡，有自己养出来的，不比正规军差的曲部，还收留了听说很能打的将领，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李元钱带兵前来抄到他们倾家荡产。

之后的南方诸侯，不懂是不是被玖玖南下时，处理长平豪强的手段给吓破了胆，还是被之后李的进城抄家给听怕了，又或者是被狗蛋的来信泄完密，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心思组织有效的抵抗，两人带兵一路破如是势竹！打城像捅窗户纸，一戳就破！

南方世家这时候不敢叫嚣了，扭头就想过来和荆州军的将领们说点好话，以求自保投降的时候，能多保全些家底。但玖玖和李根本就不听，也压着手下的人不给回应！

世家们眼见服软没有用，又想以男女的身份对立来挑起荆州军内的矛盾，但早已恢复了元气的李元钱，带兵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威严还是在的，加上流言开始时就被玖玖用铁腕镇压！

敢在军中挑起这些不利于内部和谐的话语，或者嚼舌根的人，都被当众斩杀了！有力的震慑了不少有异心的宵小之徒。

加之这些年来，士兵们也看见了女兵们的突出实力。每每军中有比武，前十名的榜单上，女兵总能有一席之地！甚至上榜的男女兵所占的比例基本上是五五开！

平时和她们的切磋，表面上看也是平手。但实际上，一开始的背地里，不少想占便宜的男兵，在积极上台比武后的两天里，总会感觉身体被打的各处疼的厉害，又不见青紫，想告假都没有证据。

下回再对上，还没开打，心里就先胆怯了。挨打的次数多了，他们看着榜上的排名五五开，对能上榜的大哥感到由衷的敬佩，在忍痛方面，是个狠人。同时也对女兵们尊重了不少！不再私下对女兵们多有调笑，轻视，她们也不再是军中随口说出的荤段子。

军队内的上层看见南方打出的这些手段，很是唾弃，心里对于清流辈出，又被誉为读书人摇篮的南方很是失望，心里满是说不出的唏嘘。但好在，遏制的及时，没造成什么大的冲突。

而造成女兵如此强悍，下手又黑的原因，都是玖玖在一开始招募女兵的时候，就根据自身习武的实际情况，打造出了一套女子也能练的武术！

它能使女子在利用自身的身形优势时更灵巧，同时还能增强女子的肌肉力量，毕竟在男女双方对抗中，女方就吃亏在力量上！特别是爆发力，但长期坚持练它，只要运用得当，女兵也能瞬时爆发出不弱于男兵的力量！

且教官在比划招式时，也被玖玖要求，一起讲解打中能疼到麻痹的穴位位置和击中效果，哪怕打不中敌人的要害，最后躺下的也绝对不会是女兵！

所以南方诸侯，不管从哪方面入手，都没有胜算！最终只能一路败北！

当他们看见像是南方水土养育出来的将领一样的李元钱，在一堆膘肥体壮，一看就是急行军中，能饿上个三天三夜，还能拿起长柄大砍刀杀进敌军内，砍个七进七出的副将中，简直就像是一堆强壮的屠夫，包围着一个瘦弱的美娇娘。要不是有厚重的铠甲包身，勉强撑起了身形，给人的感觉就更像了，所过之处见到的乡绅，皆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们威武的水师，就是轻易的败在这样的人手中？天理何在啊？

连连打胜仗的李元钱昂首挺胸的骑在马背上，并不清楚这些被杀剩的乡绅心里在想些什么？要是他知道，一定会亮出拳头，二话不说直接就揍得他满地找牙！用实际行动向他说明，哪怕他的拳头，没能像周围的兄贵一样，能有砂锅大，但就是这拳，只有酒家内小碗口大小的拳头，也能打到你哭爹喊娘！

进城后的李元钱没有休息，马不停蹄的坐下开始看账本，他才不会被轻易的胜利所蒙蔽，和玖玖基本上都是边打边安治李家的人，让他们跟着来梳理后勤的人驻扎，开店。

一套流程走下来，李家的财富积累越发的深厚，玖玖的情报部门也摸得更深了，关于狗蛋更详尽的情况也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她的手上。只可惜他们的人找到花船上时，谁都安然无恙，独独不见了他。

坠崖间，湘云纱制成的素衣衣诀飘飘，再加上他眉心一点红，面带微笑，看起来犹如仙人遨游天际。却不知仙人的心中满是苦涩。狗蛋感觉自己像一片羽毛般，被托在半空中，飘飘然的，漂浮于天地之中很是舒服。但被心绞痛引起的四肢百骸的钻心疼，仍旧没有丝毫缓解。至今回想起来，他仍觉得那晚是他不能也不敢触碰的噩梦。

薄薄的一张宣纸，写尽一个原本眼里有光，意气风发的书生却又坎坷的一生。原来他当年听说南方富足，便想南下游学，顺带能不能看看给李元钱发掘一些好的商业路子，或者是提前给他们探探路。

谁知道路遇黑店，人家见他是一个没背景的穷书生，衣着一身浆洗到发硬的青衫布衣，也遮盖不住第一眼见到时的惊艳，简直让人挪不开眼，眉眼如画、唇红齿白的。当下就决定把他给药晕了，高价卖给青楼。

青楼老鸨一看这身段，这脸蛋，这气质！是个做花魁的好苗子呀！再让人给他穿上女装后，雌雄莫辨！楼里的姑娘没一个能够上的，只可惜是个男的！

但现在的达官贵人不知是个什么毛病，不太爱来楼里寻花问柳。反倒爱上船游湖和船上的“姑娘”们聊点风花雪月，再过个夜。眼珠子转转，还是把他买了下来，把他“培养”好后，又以十倍的价钱卖给了地界上最出名的花船老板。

老板看见狗蛋一身桀骜不驯的书生气，也觉得心生欢喜。来这里的客人们有不少都最爱这一款！可谓算得上的是妥妥的聚宝盆呀。

同时也很是好奇，他接过客吗？这个行业的金律是，第一次接客的才能卖最高价！可不分男女，都是没用过的，才能在花魁盛宴上喊出最高的价钱！

楼里的老鸨很是不好意思的谄笑，自己什么法子都用了，打也打了，饿也饿了，但就是要挟不了他接恩/客，而且你也看见了，知道他能有多赚钱！我又不舍，还得哄着他去学琴棋书画，要不是请来的人能让他看得上眼，他还不一定愿意学。

花船老板听此舒心一笑。没被人用过就好。出门后还多给了老鸨几百两的银钱。两方都拿到了自己满意的价钱，心底很是愉快。只有一路想逃跑又不想死的狗蛋觉得很是郁闷，可惜他晕着，什么也不知道。

之后他在花船上的第一夜，就被人拍出了花船建立以来的最高价！人人都是冲着他之前的名头来的，君莲谪仙啊！名动南方，谁人不知他琴艺一绝，容貌更是出尘！

只可惜一直以来都是卖艺不卖身，今晚居然要卖身了！有不少想看热闹的，或者是有意竞拍的，都揣着银子来到花船上，使得花船上热闹非凡，人头攒动，比以往的每一次花魁盛宴都要来的热闹。

什么都还不知道的他，原本以为还像以前在楼里常住一样，他不想接客，又想让他们放下戒心，使得自己好逃跑时，只要时不时答应去房里冷着个脸，陪着喝会清酒，弹个琴什么的，把控住，让间隔越来越短就好了。

差一点他就可以成功了，门房外专门看守他的打手已经没了！就是楼内还有分布着不少防闹事，防逃跑的，所以他一直没跑。当得知自己被卖到船上时，他差点气得牙都咬碎了！

但好在他之前的听话起了不小的作用，船坊老板也没对他严加看管。他以为在这里就和以前一样，也能找机会逃跑，不还更好跑，找到机会，跳船就是了，在他被逼接客前。

毕竟，他现在不接客，身价就能越推越高，但身价调高到一定程度，就会遭受骂名，就会掉价！老板比他更清楚！所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谁知道这是今晚！

等他知道时，拼着要跳湖寻死的行动，也快不过花船老板宁愿给他下/药，也要把他送上达官贵人床上的动作！

开了头，此后只要他不服，老板就下药。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这些虎狼之药。吃到后面，他的身形更加消瘦了，飘忽的白衣一穿，给人的感觉就更像谪仙下凡，加上被南方好水土养出来的，细腻，犹如透明凝乳般的好皮肤，真当好似天上来的仙人，忍不住想入怀中好好蹂/躏。

只不过是不肯接客，不给好脸色而已。但吃了药后和之前傲气，不肯给人好脸色的模样形成剧烈的反差，倒是满足了不小少心里，把变/态收进最心底的来客，砸重金也要与他共度良宵。

再之后，他听到了荆州军起义的消息，又打听到家主在北方跟随着军队征战，一路势头很猛，已经被提拔成为了将军，准备率兵南下。听到这里，他死寂的心沸腾起来了。

花船上最有名的高岭之花，开始变得有烟火气起来。人们调笑道，说到底，之前那副清高的作派还不是为了拉高自己的身价，现在热度消退，又开始变得会讨好人起来，还不是钱给闹的。但不得不说，来的客人很多都吃这一套，而狗蛋，流水般的赴宴，好似不知疲倦一般，脸上永远带着最美的微笑，让人见之，则为其沉沦。

玖玖握着这一份打听来的情报。心里五味杂陈，难怪都说红颜薄命，乱世之中更甚。修长又粗糙的手指，夹着草纸移动到跳动着的橘红色火光上，任由火舌吞噬。不光彩的，不愿被人看见的腐烂过往，都留给能吞噬万物的烛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