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癸带着小孩儿回了家,安安抱着娃娃,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
白癸打开灯,在鞋柜里找了双鞋,丢到了安安面前,“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吧。”
小姑娘飘在半空,看了一圈,撇着嘴,“你家里一点都不好看,一点粉红色都没有。”
白癸啧了一声,去倒了一杯水,没搭理小姑娘。
倒是安安换了鞋之后,有些疑惑,“粉红色?”
“对啊。”小姑娘眼睛一亮,指了指蛋糕上的丝带,“就是这个颜色,好看吧。”
安安看了眼,乖巧点头,“好看。”
白癸看了一眼他们,轻嗤了一声,“丑死了。”
“什么?!”小姑娘像是炸了毛的动物,飘到了白癸面前,“粉色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颜色!不喜欢粉色的都是丑八怪!”
白癸眼角一跳,一手抓住了飘过来的小姑娘,小姑娘被拎住了后衣领,瞬间老实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看向了一旁的安安。
安安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白癸,“哥哥不丑。”
小姑娘撇着嘴,“知道了知道了,不丑行了吧。”
白癸见安安还站着,“过来坐吧。”
安安走到了沙发旁边,看到了干干净净的沙发,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小姑娘挣脱开了白癸的手,看见安安的动作,歪了歪头,“你怎么不坐?”
安安抿着唇,没开口。
白癸看了一眼,站起身来,“洗澡吗?”
安安一愣,抬头看向白癸。
“自己能洗吧。”白癸说道,拽着安安去了洗漱间,将灯打开。
安安点头,看了看白癸,有些局促,“我还是……”
白癸瞥了一眼小孩儿,“脏死了,我嫌弃。”
安安一愣,低着头,算是答应了。
白癸关上了洗漱间的门,然后回到了客厅,小姑娘正好奇的站在洗漱间门口,一个猛劲儿就想往里冲,还没飘过去,就被白癸一把拽住了。
白癸低头看着她,“做什么?”
小姑娘还在挣扎,“我要陪着安安,他会害怕的。”
白癸冷哼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吧。”
小姑娘一下子噤声,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白癸。
她虽然不知道白癸是谁,但是她能够感受到危险,这种身份上的差别带来的威慑,就是天生的。
像是羊见到了狼,是刻在骨子里的畏惧。
小姑娘果然老实了下来,只是瘪着嘴,自己跑到一旁蹲着去了。
白癸打了个哈欠,坐在沙发上,听到洗漱间的水声停了下来,又等了一会儿,白癸才听到洗漱间的门打开,小孩儿的脸被热气熏得微红,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白癸恍然,他倒是忘了安安没换洗的衣服了。
白癸朝着小孩儿招了招手,“过来。”
安安有些扭捏的朝着白癸走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突然就被抱到了沙发上,身上又裹了一层厚厚的毯子。
“行了,你就这么坐着吧。”白癸说道,看向了一旁还委屈着的小姑娘,“对了,一会儿我让人来接你。”
小姑娘一愣,安安也抬起头来。
“去哪儿?”小姑娘一脸迷茫。
“黄泉。”白癸说道,一只手已经拿起了手机,打算联系编入人员了。
小姑娘猛地瞪大眼睛,飞到了白癸面前,伸手想要抢走白癸的手机,可惜她碰不到,只能一个劲儿的着急。
白癸正要发送消息,一旁却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声音,“依依要走吗?”
白癸顿了顿,“依依?”
小姑娘抬头,鼓着腮帮子,“就是我!我叫依依。”
白癸哦了一声,“对,她要走。”
安安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哥哥,可以不让依依走吗?”
白癸看向他,“给我个理由。”
小姑娘已经给气得快要炸起来了,“这还要什么理由吗!要是我不在了,谁来保护安安!”
白癸无视了小姑娘的话,只是低头看着安安。
“依依是朋友。”小孩儿说道,“她很好。”
白癸手上微顿,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若是不仔细听,或许还听不见。
白癸放下手机,站起身来去开门了。
白癸打开门,女人站在门口,身形有些佝偻,看见白癸,松了一口气,“您好,我来接安安回家的。”
白癸点头,“你先进来吧。”
女人迟疑了一会儿,这才进了门。
坐在沙发上的安安看见了女人,眼睛微亮,“妈妈!”
女人眉眼舒展开来,看到安安裹着毛毯,头发上还残留着水汽,一愣,“你洗澡了?”
安安点头,“嗯!”
女人唇瓣动了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白癸,“真是太麻烦您了。”
“没事。”白癸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女人,“坐会儿?”
女人一愣,摆了摆手,“不用麻烦……”
“我这里有碘酒,你手腕上的伤,消消毒吧。”白癸说道。
女人脸色微微一变,条件反射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挡住了上面的一片青紫。
“您……”女人顿了顿。
“猜的出来。”白癸说道,去一旁拿了医药箱出来。
女人站了一会儿,这才坐了下来,拒绝了白癸递过来的碘酒,“没关系,我已经上过药了。”
白癸没有强求,将碘酒放回了桌上。
女人捧着温热的水杯,沉默着。
白癸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女人,“你打算怎么做?”
女人微顿,然后才抬眼,“其实没那么严重,安安爸爸只是脾气暴躁了一点而已。”
“是吗?”白癸反问了一句,目光落在了女人脸上。
女人指尖一颤,“嗯。”
白癸目光平静,“你身上的伤,就是证据,如果报警的话,会得到很好的处理。”
女人摇头,用力的握紧水杯。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女人突然开口说道,“我每天下午的时候,都能从窗口看见你回来,有时候你会偷偷喂楼下的流浪猫,有人让你帮忙的时候,你虽然一脸不耐烦,但都会帮忙,所以我相信你。”
白癸没开口。
女人眉眼柔和,“你是个好人,但这件事情,很复杂。”
女人说道,低头看着水杯里的水,“我这辈子只能有安安一个孩子了,我身体不好,没办法出去工作,我已经三十多岁了,长相能力都不行,我很清楚,我一个人根本活不了。”
“安安是我的一切,就算他爸爸再不好,但他从来没伤害过安安,他向我承诺过,会好好养大安安,而且他爸爸也没那么坏,他是心情不好才会动手,每个月也就只有那么一两次……”
白癸皱了皱眉。
一旁的小姑娘已经受不了的捂住了耳朵,“这还不过分吗!要是我爸爸敢对我妈妈动手,我妈妈肯定会……会超级生气的!”
女人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了安安身上,“我只想让安安能平安长大。”
白癸算是明白了,女人的思想已经扭曲到了一个程度。
白癸看着她,“这些话是你的真心话,还是他对你说的?”
女人一愣,然后慌张的挪开视线,“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白癸没再多说,站起身来,“我好话从来只说一次,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不会再插手。”
女人一愣,垂下眼眸,“谢谢你,那我先带安安回去了。”
白癸点头,坐在沙发上,看着女人抱着安安起来,顺便拿起了一旁的娃娃。
小姑娘看了一眼白癸,吐了吐舌头,才跟了上去。
白癸捋了一把头发,深感人性之复杂。
不过就像是他说的,他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好话只说一遍,其余就随缘了。
白癸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但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洗漱之后,就摔在床上,翻个身就睡了过去。
而在白癸陷入深眠的时候,隔壁却还亮着灯。
桌上摆着饭菜,早已经冷了,男人坐在桌旁,目光凉凉。
他听着对面的门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最终归于平静。
但自家的门却一直没被敲响。
看来今天没人来蹭饭。
自己也没蛋糕吃了。
老娄:今天没有蛋糕吃。
小白:我好像忘了点什么。
安安妈妈的思维是属于被控制了。
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行,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才会依赖这么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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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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