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落入陷阱

“啧。”

萧烟阁瞧着她那样,心里叹了口气,迟早得给她掰过来。

云锦有几分忐忑,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一个暗卫,对主上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为不敬。

可她心里隐隐觉得,皇子妃与别的任务对象不同,不单是她,自己一见到她,也觉得亲近。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虽说云锦是裴琮派来保护她的人,可萧烟阁一直不觉得谁必须就要护着谁,恩情是要还的,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

凭上辈子的相护恩情,自己为云锦养老都不为过。

萧烟阁揽过她的脖子,带她往城西的方向看。

“你知道那边最高的角楼里是什么吗?”

云锦除了出任务,平时不会出暗阁,因此并不知晓:“什么?”

“俊男美女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寻不到的,想要什么人都能花钱点,里面都是清倌儿。”

云锦从来还没想过这种事,一下子彷徨又局促。

“我,我没想过这些。”

“没想过就现在想啊,我知晓你们这种人定是不放心将信任交予别人的。既然如此有了银钱就去找些漂亮的,瞧着顺眼的清倌玩玩,也体会一番不同的生活,难不成裴琮那儿出任务不给赏金的。”

云锦怕她误会,立刻道:“给的。”

“你自己都说了,无父无母无前尘,这钱活着不花什么时候花。”

萧烟阁特豪气地开口:“等此事告一段落,我就带你去瞧瞧。”

云锦一脸为难:“三娘,这不太好吧。”

“你去过就知道好了。”

萧烟阁回想了一下那翡城的金玉坊,她还没去过京都这个,也是从前听二哥说起过,想来京都这样的地方,里面的人不会比金玉坊差,于是肯定道:“那里头的人都生得可美了,一开口你骨头都要酥。”

云锦推拒不过,只好点头。

萧烟阁摸摸她的下巴:“乖啊。”

说来她也有两天没见到阿苏宁亦了,她瞧着裴琮看他不太顺眼,便给他找了个偏僻些又朝向好的屋子,让他先休息着。

既然以后要用他,不会功夫不行,今夜杀完人回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学武。

云锦面冷心热,想来会是个好教头。

华灯初上,萧烟阁一整天都没回府,跟云锦乔装打扮后在谷幽楼混了一天。

临近与那林仁州约定的时间,两人又去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她们将两套男装丢掉之后就迅速去前门处等着,没注意到藏在垃圾堆里的衣服,又被人翻找出来带走。

林仁州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的,身旁没再跟着一堆小厮,只带了那位武艺高强的护卫。

“小姐今日佩的这只金菱流苏钗,当真是极衬你肤色。”

“多谢公子夸奖。”

林仁州瞧着她低头露出的那节脖颈,就觉得唇干舌燥。

“时候不早了,我定了包房,我们先入内吧?”

说着他还很客气地展手,请萧烟阁先走。

也不跟他客气,两人走在前方,云锦忽然捂着肚子。

“小姐,我突然不太舒服,得先去寻个茅厕。”

萧烟阁显然没料到她突然出现这样的意外,一时间有些慌乱:“那,那可要我陪你?”

林仁州心里暗笑,她们说这萧家嫡女不懂规矩,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丫鬟如厕,主子有什么好陪同的。

“小姐,我们先上去吧,再晚些菜都要凉了。”

“那她……”

林仁州对待云锦时便冷了脸色:“包房在二楼左转最里面那间,你一会直接过来便是。”

“是,是。”

云锦低着头行完礼,就匆匆跑走,萧烟阁顺从地跟着他上二楼的包房,只有他身边的那护卫,多看了几眼云锦。

萧烟阁进了包厢便发现这屋子有里外两间,林仁州还真是一点不藏着掖着。

外面那间的桌子上已经布了一桌菜,看起来分外丰盛。

林仁州使了个眼色,他那护卫便背着他们站到了门口去。

云锦将她与萧烟阁事先准备好的机关布下,她们不愿伤及无辜,制造的混乱可以让她们逃出去就行,于是并没有埋真的炸药。

等香烧到尽头点燃引线,那埋在后厨的烟雾弹会立刻爆炸,这样从外看起来便像是走水。

这烟雾弹里云锦还加了料,沾染到的人眼睛便会开始酸涩落泪,届时保管局面乱的不行。

云锦将香点燃便赶忙上了二楼,到了那林仁州与她说的那间包房,里头无人,只有一桌子早已凉了的菜品。

倏然空气中有微弱的箭矢之声,云锦立刻偏头躲过,那箭堪堪擦着她的耳廓而去。

……

此时林仁州正哄着萧烟阁将下了药的酒喝下,萧烟阁佯装偏头看着窗外景色,这楼台少说五层高,而谷幽楼并无如此高的楼阁。

方才他们进了那屋子,林仁州不知按了什么机关,两人所站的位置骤然一空,紧接着就落入暗箱,被送来了这里。

她连给云锦留提示的时间都没有。

“小姐觉得,这里景色如何?”

林仁州与她一同坐在矮几前,旁边是放眼望去的满城灯火,护栏镂空雕花,比普通的护栏要矮了一半,只为不遮挡赏景之人视线。

冷风呼啸,独坐高台,这样的景色委实不错,若是身旁没有这个烂臭之人,萧烟阁或许会格外欣赏。

“景色瞧着是不错,不过公子这是何意?”

“小姐还未看清楚吗?”

萧烟阁将酒杯移到鼻下轻嗅,这酒液淡黄香味悠长,想来是上了年份的老酒。

“不如林公子同我说说,在下须得看清什么?”

林仁州一愣,当即拍手叫好:“六皇子妃果真是有意思,怎么不继续装了?”

萧烟阁弯眼一笑:“林公子是聪明人,我又何必绕弯子。”

可惜了。

两人心中同时起了这样的念头。

林仁州本想她若是听话喝了这酒,自己欢喜了便留她个全尸。

现在话被她说开,这戏便唱不下去了。

而萧烟阁则是可惜这好酒,这酒光闻着便辛辣醇厚,想来尝在嘴里也是回味无穷。

她手腕一翻,撒向栏杆将酒倒了。

林仁州见她面色平静,仍是那样放松坐着,一时有些摸不准头脑。

但她就一女子,顶多会些武艺,他早已安排好了人,并不畏惧。

于是便也有心情同她多聊两句,萧烟阁说话时咬字清晰声音大小刚好,语调不急不缓落落大方,与那些闺阁中娇柔细软的女子相比,听着别有一番风味。

“六皇子妃坐得这样安稳,可是在等人来救?”

“我那侍女今晚还能活吗?”

林仁州:“自然不能。”

他身旁的侍卫早已看出那女子内功深厚步伐轻盈,应当是武艺高强,那女子只要进了他所说的包房,便走不出去。

“那不如我们赌上一把?”

林仁州觉得有趣极了,她是真不怕死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赌什么?”

萧烟阁一笑,明眸皓齿自信大方:“赌我那侍女能活着出谷幽楼。”

“哈哈哈哈哈。”

林仁州笑倒在那后面的软塌上,苏卉如说的没错,这六皇子妃果然有趣。

“实话听你说吧,今日小爷我享用了你,就没打算放你回去,你一个死人,可怎么跟我赌啊,就算你那侍女运气好些死有全尸,我如何给你瞧?”

林仁州倏然趴上桌子,凑近了盯着萧烟阁看:“我烧给你啊?”

可惜,太可惜。

他是真喜欢这六皇子妃的气韵。

萧烟阁不惧不躲,仍是轻松自在的样。

“林公子做事,还真是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林仁州大拍桌子,房中便立刻出现了两名黑衣护卫,萧烟阁不用同他们过招,就已经能感觉到这两人身上的煞气。

“没后路的是你!六皇子妃,可惜了你这么一张可人儿的脸了,不过等你死了,我不会让你太孤独的,我会把你的皮一点一点剥下来,制成美人鼓,日夜观赏。”

“林公子此言如此娴熟,想必昭狱酷刑你没少观赏呢。”

萧烟阁的视线落在这两人身上,又轻飘飘收回来,这样的姿态惹得林仁州怒气更盛。

“你就不怕死吗!”

萧烟阁抬眸,有些诧异:“林公子说谁死,我吗?”

“今日你有福,本公子就让你亲眼看看自己被剥皮的样子。”

萧烟阁点点头,似乎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既然林公子觉得我今日必死无疑,可能满足我一心愿?”

林仁州最喜欢美人在将死边缘求饶的样子,他迫不及待想看到萧烟阁痛哭流涕,慌张无措。

“想问是谁要你的命?”

萧烟阁挑眉,这林仁州倒是还有一分脑子。

“这太简单了,这京都中最想我死的,又有权有势的也就只有苏卉如。”

林仁州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是如何知道的。

“我想知道的……”

萧烟阁倏然上前,手肘撑上桌案,那两护卫骤然拔刀上前,林仁州抬手止住两人动作。

“六皇子妃不必吓我,装腔作势的派头不如省一省,你同我聊这么久,是在等你的侍女来吗?可惜你的侍女不会来了,小爷我心情好,同你聊几句倒也无妨。”

萧烟阁撑着下巴:“那便多谢林公子慷慨了。”

林仁州后面那俩侍卫死死盯着萧烟阁,并不放心眼前这女人。

他们探查不到一点这女人的气息内力有几何,其中一位年长的已将刀拔出,就要向萧烟阁刺过来。

她丝毫不躲,林仁州见状却发起了脾气。

“你给我放下,没我允许谁准你拔刀的!”

萧烟阁早就摸透了林仁州的性情,此人最好面子不过,又格外享受女子们在他面前的低眉顺目。

他没玩够,是不会同意他们杀了她的。

“我想知道,是你投了四皇子,还是林尚书投了四皇子?”

林仁州喜欢苏卉如这事,鲜有人知。

她也是上一世撞到两人在假山处偷情才知晓,那会林仁州一番剖白心意,听起来格外情真意切。

不过一个滥情公子的喜爱,有几分值当?

也是蠢,被苏卉如利用却到死不知。

林仁州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却也一点不担心将事情都讲予她知晓。

“我归顺于四皇子又或是我爹归顺于四皇子门下,这两者有何区别?”

萧烟阁:“那我便明白了。”

若是刑部受四皇子驱使,她便知晓下一个该找的,是谁了。

林仁州看她那淡漠样子,越看越无法忍耐,血液里如同万千只虫子在爬一样,他垂涎地看着萧烟阁露出来那一截清瘦腕骨。

“六皇子妃觉得你能接下他两人几招?”

“如果是这两人,”萧烟阁收了手腕,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挑衅地瞧着林仁州身后之人:“我觉得他们接不下我三招。”

林仁州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仰着头笑得眼泪都要出来。

“六皇子妃,你太轻敌了!”

“……是吗?”

萧烟阁在那两人的视线下,缓缓站起身,右手一挥袖里的匕首便落入掌心。

“你为何不说我是太过自信。”

林仁州一看她的武器便笑了,指着她那把袖珍匕首:“不如我借你把刀?你跪下舔舔我的鞋履,我立刻就让人将刀给你哈哈哈哈。”

林仁州的两个侍卫面色却陡然一变,若是他们没看错,这人手上的匕首,是漠北皇族暗探的利刃!

那是支只有漠北嫡系血脉才可号令的死士,所有死士皆经过重重选拔才能拿到匕首,一人此生一柄,人不死刀不断。

这匕首刀身不过十厘之长,极窄极尖细,刀片薄如蝉翼却削铁如泥,便是在骨头上刻字也当得。

而那刀柄上镶满宝石,只留了两指的凹槽,若是毫无内力之人根本无法启用,只会当这是把簪子。

这人不是大凌六皇子妃么?为何手中会有此物!

“公子,快到我身后来!”

其中一位年长的护卫将林仁州揽到身后,语气严肃,这匕首极少面世,见过的人几乎都必死无疑。

他也是早年命好躲过一劫,如今他左手手指只剩三指,小拇指与无名指已经葬送在漠北。

萧烟阁挑眉,不知为何他们忽然就变得如临大敌,但她不在意,总归是……将死之人。

她笑起来,盯着躲在护卫身后的林仁州,眼里染了几分嗜血的癫狂。

“林公子,你可瞧好了,你这辈子也只能瞧这么一次。”

这袖珍匕首是二哥送她的及笄礼物,那把火是林间放的,如今她用这匕首杀了林仁州,也算是报了林间对她与二哥的火淹、碎骨之恩。

萧烟阁动作娴熟地握上刀柄。

“杀你们,我一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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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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