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恣生看了眼佛母,面容平和,看上去并没有异样,安抚地拍了拍周香宝:“没事。”
周香宝哆嗦了两下,安静下来。
佛母像前摆着供桌,桌上供奉着一面圆形铜镜,想来就是小苏说的准提镜。
只是此刻那面镜子正背朝众人,无人敢上前拿取。
“这个镜子,就这么放在这?”周香宝第一个不信。
小苏看着仅仅供奉着准提镜的桌案,心头直跳:“准提镜置于宅内,可以镇宅驱鬼,降伏歪魔邪道,除业障。这桌案上没有供养之物,这是已经开过坛的镜子,可以使用了。”
她说完发现无人回答,便转身一看,好极了,身后齐整整地站着五个男人,除丰谛外都面露苦色。
小云站在她身侧也是一副无语的表情。
小苏宽慰道:“准提佛母一般来说是庇佑众生的。”
应恣生:“寺庙还以慈悲为怀呢。”
小云肯定道:“挺慈悲的啊,你还打劫了它一兜子法器呢。”
应恣生:“……”
“哦对,小苏和陈警官结缘了吗?邓成那里还有很多。”小云不舍得留下,便和邓成轮流背着。
小苏惊讶地问:“你们进法物流通处了?我们去了三次,门都是关着的,后来问了工作人员,说只有白天工作时间开门,但是白天又没有工作人员。”
小云笑着说:“应哥本事大,打劫了一抽屉,一人只能结缘一个,你们随便选吧。”
小苏精心挑选了一个,又替陈从彬也选了一个。
小苏:“既然大家都有法器,那现在哪位幸运观众要去拿镜子?”
周香宝抖着嗓子:“……我的脑子是想的,但我的身体很拒绝。”
应恣生:“你要发挥主观意识的能动性啊!”
周香宝:“……可我不能动啊!”
应恣生见他站在原地,双腿站得直帮帮的,以为他是被吓得,下一秒周香宝就像军训的火烈鸟一样,迈着腿,正步走到了佛母像前。
应恣生忍不住感叹道:“你运气真的好好,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男孩!”
周香宝眼泪都快出来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僵硬地捧起准提镜,将它慢慢反转过来。
镜子中,准提佛母渐渐显露,是面前那座佛像的正面。
那张平和的面容骤然变得愤怒,张着一口利牙,蛇一般的舌头闪电般地从镜子中蹿出,裹住了周香宝的脖颈。
镜子怒吼着:“尔等何人,此为禁地!”
“救命——”周香宝哭着大喊。
小苏飞快提出刚收进面板的法器,一把如月般皎洁的宝剑横空出现,她一个箭步上前斩落紧紧勒住周香宝的舌头。
殷红的长舌应剑而断,鲜血喷射,落了周香宝一脸,还未等他睁开眼,又是好几条腻滑的舌头从四面八方飞窜而出,不光勒住周香宝,还冲着剩余几人袭来。
“快跑!”应恣生躲开攻击,但周香宝还拿着镜子动弹不得。
他们几人选的法器都派不上用途,只能眼睁睁看着。
舌头没有卷到其他人,很是不快,折回周香宝身上。
小苏斩落一条又一条,道具的有效时常只有十分钟,已经开始倒计时了,她的体力也支撑不了太久。
“慧伞!先开慧伞!”小苏连忙叫陈从彬。
陈从彬立即召唤出慧伞,一把巨大的伞面蹭地冒了出来,几乎与佛像等高,此刻从佛像头上盖过,遮住了大半个房间。
舌头的攻击肉眼可见地缓慢了起来,只是没有停止,接连不断地从镜面中射出,企图在某一刻勒死手握准提镜的周香宝。
“没有用,怎么办?!”小苏有些焦急,慧伞显然没有发挥出她想象中的作用。
“周香宝松手!”应恣生从佛像后绕出,对着周香宝大声喊道。
“松了!但是舌头勒住……我……咳咳……”有一条舌头缠上了周香宝的脖子,使出了必死的力气。
“小苏!顺着镜面把舌头砍掉!陈从彬!控制伞缩小!”
小苏在宝剑有效的最后一秒钟,沿着镜面砍断了缠着周香宝的舌头,而她自己身上的舌头已经无暇顾及。
陈从彬咬着牙,青筋冒起,伞面迅速地缩小,最后变成只有镜面大小,伞把缩短,整个伞面死死地扣在镜面上,将舌头堵回了镜面。
周香宝瘫软在地,捂着脖子,上面一道道紫红的痕迹触目惊心。
小苏还勉强站立着,她身上也是惨不忍睹,一道道舌头的攻击,将她的衣服刺破了无数的口子,幸好没伤到皮肉。
要命的是陈从彬的手被划破了一道,此刻正慢慢地渗出红色。
“你要流血了!”周香宝还来得及顾及陈从彬的伤,看样子精神还行,应恣生松了口气。
流血,白天。
万一招来什么东西,他们现在可真是没什么力气抵抗了。
应恣生抑制不住心中的焦虑,尽管陈从彬只是刚刚才认识的队友,但是……
啪,小苏喘着气过来,往陈从彬额头上拍了一个创口贴。
“好了,现在不流血了。”她又从包里掏出云南白药,准备给自己和周香宝处理勒伤。
周香宝亮着星星眼:“你好牛!”
小苏笑了:“你们去医务室没把医药箱里的东西带走吗?”
应恣生:“……当时还没想到。”
丰谛:“但后来在法物流通处想起来了。”
小苏轻快地笑了笑,真好,和这群人一起比方恪和杨毅那些人舒服多了。
刚进寺庙的时候,她不敢跟上看起来年轻漂亮的应恣生,毕竟这个地方处处透露着诡异,像方恪那样的人才适应。
幸好,还有选择的机会。
镜面扣着伞面落在地上,已经悄然无息。
“这伞只能坚持十分钟,我们还是得想别的办法。”陈从彬掐着时间。
小苏回忆着刚刚的场景,“准提镜背面刻的是佛母背面之像,镜子中才是佛母的正面,我觉得只要不把镜子正面露出来,佛母就不会出现攻击我们。”
“那开光的时候怎么办?”周香宝,一个被佛母垂青的幸运儿,胆战心惊道。
小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就让准提佛母和释伽牟尼好好唠唠嗑吧。”
周香宝:“……”凶残的女人!他好爱!
伞面即将消失,陈从彬将外套脱下,盖在镜面上,镜面被包裹在衣服里,果然没了动静,“提示我得到有效道具了。”
正在众人要下去的时候,上来的楼梯却消失了。
“怎么回事?我们被困住了?”小云蹙眉,“难道是因为我们刚才动恶念了吗?那种情况,怎么可能不动?!”
烈日当头,光线强烈,二楼的空气似乎已经扭曲,几人被蒸笼般的天气烤的满身是汗。
应恣生擦了把汗,他怕热,现在的温度早就超过了他的承受度,“这温度也太不对劲了。”
他看着窗外的强光,似乎想到了什么,走过去伸手去开窗。
窗户居然轻轻松松地就被推开了,应恣生伸出手,强光落在手上,并没有灼热的感觉。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冥币,丢出窗户,纸币轻飘飘地摇晃着,落在了空气上,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楼板,承接住了它。
“这里不是二楼。”应恣生的声音平静,但众人莫名听出笃定的意思。
“走。”应恣生率先翻过了窗子,果然脚在空气中踩到了实物。
待几人全都落地,强光散去,这才发现他们竟然站在天王殿的出口,气温也骤然降低恢复正常。
“这‘准提殿’看似在二楼,实际上和天王殿是重合的。”应恣生看向身后的天王殿道,“互为表里。”
只是众人看他的神情却不像是高兴,有些怪异,周香宝小心地问:“怎么了?”
应恣生捂着心口痛惜道:“我刚刚为什么丢了一张纸币去测试?我明明有纸巾!”
丰谛:“……你不是还有一沓。”
应恣生:“那可是10000亿啊!我好心痛!”
丰谛:“……”
应恣生冷漠地想,丰谛这种看上去就不缺钱的人,肯定是无情的资本家。
资本家怎么会理解打工人赚钱的不容易?!
丰谛想了想,将周香宝之前给他的钱也都给了应恣生。
应恣生坚决地拒绝了,“无产阶级是不会接受资本家的贿赂的!”
丰谛:“我是人民群众。”
应恣生大义凛然:“党员同志是不会要人民群众一针一线的!”
丰谛:“……不要拉到。”
“同志现在可以给我们指引一下方向吗?现在是去下一个殿还是怎么着?”小云无奈道。
应恣生:“我想去香炉那里看一下。”
小云:“臣附议。”
周香宝:“臣退朝。”
应恣生:“退朝无效。”
几人顺时针到钟楼那里站了一下,就当是游览完了,出来后直奔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前的香炉里,已经燃着蜡烛了,看来确实只有白天可以供香。
右手边有放着免费香的台子,里头是满满的一盒细香。
“现在就拿吗?”周香宝还心有余悸,刚才的佛母实在是把他吓坏了。
应恣生站在香盒前盯着细香犹豫,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要不要在这时候供香呢?
就在这时。
咚咚咚——
鼓声响起,众人脸色骤变,天色才刚刚暗下来,怎么会现在就开始打鼓。
铛——
钟声紧随其后响起,时间流逝的速度又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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