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欧阳烈猛然推开房门,喜笑颜开的朝着圆桌而去。迎接她的是淑妃娘娘优雅起身后的双膝跪地,“啊~”欧阳烈一个急停,茫然的看着行大礼的淑妃娘娘全然不知所措。
“感谢昭仪救回盈盈的命。”淑妃低沉的声音从地面传来。
“不,其实救盈盈的药是皇上出的,不是我。”欧阳烈陈述着事实,“要不,我们先起来说话呢?”她慢慢走到淑妃的侧边,蹲下,歪头微笑看着淑妃娘娘,“而且要行礼,也应该是我向你行礼。”淑妃侧目看着与她平齐满脸天真的欧阳烈,不禁笑出了声。
“怎么了?”欧阳烈不解,她哪句话说的很好笑吗?
“没什么,”淑妃搭着欧阳烈的手站起来说:“苗统领他们呢?”
“在门外候着,”欧阳烈就这么扶着淑妃坐回原来的位置上,然后搬了个凳子在旁边,就这么挨着淑妃坐下了,小声的说:“我是想问你,你喜欢皇上吗?”
淑妃惊愕的望向在给自己倒茶的欧阳烈,心里满是疑虑。这是在测试她的忠心,还是对她的考验?但反过来想,这时她要是回答喜欢才有问题。毕竟她自从到皇宫就只见过皇上两次,第一是成亲的那天晚上,第二次是前几天的牢里。只见过两面的人,谈何喜欢?
“不喜欢。”淑妃说出实话,“昭仪是在担心我会抢了……”
“那你喜欢苗统领吗?”欧阳烈停下手中的动作睁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瞧着淑妃。
“啊?”淑妃一时间没跟上欧阳烈的思绪。是怎么从皇上跳到苗统领的?“我与苗统领是旧相识…”沉默了半晌的淑妃淡然的开口说:“谈不上喜欢。”
“这样。”欧阳烈有些失望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目光飘向房门。在心里默默的想,原来苗统领是单相思。
“昭仪?”淑妃见欧阳烈满脸遗憾,不由皱起眉头,“是发生什么了吗?”
“是。”欧阳烈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声。这一声倒是把淑妃吓得不清,“发生了什么?是盈盈的病情恶化了?还是皇上遭遇了不测?”
“不是不是,”欧阳烈被淑妃这一串问题压得往后移了移身子,“都不是。你别急,先坐好。”欧阳烈手动摆正淑妃的身子,“只是刚刚发现德妃的人朝皇宫去了。别担心,已经通知皇上了,他会解决的。”
“那就好。”淑妃放下悬着的心,顺便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还有个好奇的点,”欧阳烈手撑着头瞧着淑妃用极其优雅的姿势给自己倒茶,“淑妃娘娘是怎么发现德妃有问题的?”
“这要感谢我那个爱官如命的爹,”淑妃端起茶杯,品鉴了一番,“在我入宫第二年,他得知德妃要进宫时就告诫过我,让我盯着她。一开始我没放在心上,直到盈盈生病需要钱,那时我才发现宫里的账目对不上,还丢了许多东西。”淑妃也学着欧阳烈撑着头,回想起以前,“真正让我发现德妃有问题的契机是她宫里的一个丫鬟。”
“杏儿?”欧阳烈眼睛一亮。
“你怎么知道?”淑妃一惊,接着说:“就是杏儿。因为她和盈盈认识,后来有好些个药材都是她出钱买的。”说到这淑妃眉头紧蹙。
“怎么了?”欧阳烈不解。
“现在想起来,那孩子最后几次来不仅满脸疲惫,走路还有些跛。像是……”
“被人打了。”欧阳烈接过话,漠然的说。
“没错,”淑妃叹了口气接着说:“再后来听说她在德妃的宫里犯了事,要被杖毙。我当时托人打听是谁执行,想出钱看能不能救下她。只是……”
“没想到是沈公公。”
“对。”淑妃疑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娴静姑姑和我说的。”欧阳烈把玩着手里的陶瓷茶杯,淡淡的说:“杏儿是她的挚友。”
一瞬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的很。
“对不起。当时我……”淑妃睫毛半遮住瞳孔,目光落在圆桌上,仿佛圆桌上有什么值得她研究的东西。
“你对不起什么?”欧阳烈的眉头拧成了麻花,“先不说这个。你还没说完,你是怎么怀疑到德妃头上的。”
“因为后来听沈公公说,杏儿是德妃的账房。”淑妃慢慢吐出这句话,就像是给结案呈词盖章一般,沉重且清晰。
“账房?!”娴静可没和欧阳烈说这件事。那杏儿给娴静的箱子里会不会有账本?
“怎么这个你又不知道了?”淑妃万般不解,怎么知道的一块一块的。
“这……”欧阳烈也不好解释。她是知道杏儿认识字,也猜到杏儿后期可能有被打的嫌疑。但她一直以为是杏儿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所以才会被德妃杖毙。完全没往她是账房上猜。
“一开始我也偷偷调查过,”淑妃没得到欧阳烈的回答,自顾自的往下说:“发现有些人手脚不干净,直到宫里开始频繁丢东西。我就把宫里的人逐步减少,最后减少到只有我和盈盈后还会丢东西。我才发觉是那些自由出入我宫里的人捣的鬼。”
“你跟踪过她们?”欧阳烈询问。因为要是她,她大概会这么做。
“对,”淑妃点点头,“我开始跟踪每个局的人,这才发现是浣衣局的人。而且我还发现,她们拿了东西后,不是拿出去卖,而是直接去德妃那里。”
“你这两年过得也是蛮辛苦的。”欧阳烈在心里泛起心疼。一个大家闺秀被逼无奈撤掉了所有下人,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还要照顾在床上的病人。
“不啊,”淑妃勾起嘴角,眼睛也弯弯的,“这两年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了。除了盈盈的病,还有没钱以外,剩下的都是我自己说了算。每天不用起很早,不用起床就叠被子,甚至不用每天都穿戴整齐。超自由。”
“啊……”欧阳烈又泛起一阵心疼。不同于前一次的心疼,这次是心疼淑妃把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当作自由。她之前的日子到底有多压抑?
“是不是有些傻?”淑妃缩了缩脖子,自嘲的笑了笑。
“明天,”欧阳烈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宫玩?”
“明天?”
“对,明天!”
“但是德妃……”淑妃指了指宫里的方向。
“放心,一晚上够了。”欧阳烈挺起胸膛,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你就说你想不想去。”
“想。”淑妃微微点头,小声的开口。
“走吧,”欧阳烈站起来说:“我们现在回宫。”
“但是我……”淑妃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她现在应该在牢里,就这么直接回去,不就是告诉人们她同皇上一起演了一出假戏。
“没事,”欧阳烈明白淑妃的担忧,“回宫,但是不回你宫里。放心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好吧。”淑妃放下担忧,也站了起来。
“走吧,”欧阳烈打开房门,朝着门外站成一排的三人说:“回宫了。”
“真的?”苗统领下一秒露出欣喜的神色,生怕欧阳烈反悔。
“真的。”欧阳烈斩钉截铁的回答,“淑妃娘娘也同我一起回宫。”
“既然昭仪和淑妃娘娘要回宫,属下也就送到这里了。”陆尤插了个话,迫不及待的转身要走,“告辞。”
“我让你走了吗?”陆尤正要落地的脚步悬在半空,从背影都能看得出他此刻的失落,“陆军师也一起进宫吧。”欧阳烈语气轻柔的说。
“属下能不去吗?”陆尤脸上恢复和煦的笑容,转过头询问笑盈盈的欧阳烈,“不能。”两人就这么假模假意的笑了半晌,笑的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搐。
“他俩这是怎么了?”淑妃看了半天不禁发问,怎么感觉这两人……都不太正常。
“没什么,”苗统领回答道:“可能……比较投缘吧。”淑妃半眯着眼睛,侧目瞧着回答的一本正经的苗统领。这氛围是投缘?投的哪门子的缘?
“还走不走?”云霞打破了这莫名其妙的氛围,抬头看了看天空中几片厚重的云彩说:“等会要下雨。”
“走。”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后,五人加一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宫里,并且成功到达了皇上的御书房。马车刚停下,天空骤然响起一声炸响,紧接着铜板大的雨滴滴落在地。一开始只是零散,后来是密集。瞬间空气中全是被雨水激起的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味道,叫人感到舒适。
“你们……”正准备出门赏雨的皇上,被突然涌进来的人吓到了。
“本来是准备先把他们安顿好我自己来的,”欧阳烈掸了掸身上的雨滴,解释道:“但由于天气原因,就全部先到你这里来了。”
皇上其实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准备得到什么正经的回答。他伸手擦去欧阳烈额头的雨滴,弯下腰轻声问:“刚从军营回来?军营好玩吗?吃饭了没?”
“嗯!”还没等欧阳烈回答,云霞走上前挤开皇上,用手里的手帕帮欧阳烈从头到脚擦干了那些微不足道的雨水,“皇上!我们和苗统领,陆军师,淑妃娘娘一起回来的!”
皇上这才看到后面低眉垂眼的三人。终于找到合适机会的三人立马行礼,“叩见皇上。”
“起来吧。”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皇上可算是习惯了古代的行礼,“怎么还有只藏獒?”
“藏獒?”豆豆随着苗统领的疑惑的语气歪着头,好像也在疑惑它什么时候有过这个名字,“这是藏犬,叫豆豆。”
“哦~豆豆……”皇上瞧着吨位比他还重的豆豆,回想起之前的他见过的豆豆都是一些贵宾、比熊,有一种割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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