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尚允诺是否真愿意放弃继承权,但就这样拒绝回门最主要的仪式,估计是觉得施家会趁机扩大势力?
外面的人都说施家掌握了兵权,觉得施琅月有一天会拥兵自重,奈何她还真没有这个野心,否则就不会这么多年依旧效忠女帝,因为她们之间若是存在背叛,就不可能成为朋友。
尚允诺笑着解释:“考虑到咕咕年纪小,太早生育对孩子和大人都不好,何况本宫不认为生个孩子就能有自由,望岳母大人宽容下。”
这样说也算是实话了,何况施故的真实身份早晚会被揭露,若想被瞒天过海,那只能暂时先拖着。
她不知道施琅月是否知道施故是个女儿身,若是知道还希望自己和那人有孩子,那就是真的疯了。
尚允诺想到以后可能真会和施故分道扬镳,心中倒不是真没有半分不舍,只不过她也知道有些路注定须得独自前行,何况她看得出来,施故和自己都是很喜欢自由的人,所以目的达到就没必要再去束缚彼此。
施琅月让江婶准备午饭,眼神注视着被施汝数落的施故,“殿下若是无心争权,那以后自是逍遥自在。臣目前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殿下好好善待故儿。”
施故从小就被她这个做母亲的有意无意的忽略,到底是她的骨肉,是那个人拼了命生下来的,终究不忍心对方成为这些斗争中的棋子。
她对尚允诺嘱托的要求,又何尝不是庄寒钰对自己的呢?
施琅月看着手中的老茧想了很多以前的事,人人都说她是铁面无情的罗刹将军,她也很想问问庄寒钰,他究竟有没有心。
尚允诺寻思着丈母娘算是准许了她的某些做法,不单单是送女观音的事,便郑重地说着:“若是本宫能脱离这些,无论咕咕将来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她。”
施琅月抬眸,“就只有尊重吗?也好,她这种性子是不可能明白感情这回事,不明白更好,免得在生出不必要的心思。”
有时她希望施故找个能全心爱着对方的人,可是这孩子和庄寒钰一样没心没肺,关注的永远都是身外之物,从不会考虑更深层的东西。
尚允诺觉得施琅月意有所指,却没有急着表示别的诺言,施故能自保的能力,不需要她说保护对方一辈子的保证,感情的话……就算忽略了性别,就算自己对施故稍微有些好感,但她也知道那人和她一样,都不愿冒险,所以无需多言不可能的事。
那边,施故还笑眯眯地和施汝贫嘴,只是偶尔看向这边的时候,眼神稍微暗了暗,又是那种怅然若失的心情,不知道是原主在感慨施琅月的良苦用心,还是她自己突然地开始不对劲。
“你这熊孩子就知道走神,你看看这树上的叶子都快被你打光了!”
“都快秋天了,早晚也是落光的啊。三姐,难道咕咕在你眼里还不如一棵树?”
“少给我灌**汤,今儿……看在大殿下的面子,就不罚你抄男戒了,你看看你都是已经成亲的人,再不好好收敛性子,将来做孩子她爹?”
施汝真的是觉得和大哥二哥他们操碎了心,何时才能看到咕咕真的长大,估计等那时候自己也已经老了。
施故不是很想理会她的催生言论,把摘得果子塞给她,“知道了知道了,接下来就该轮到我喝你的喜酒,不知道三姐喜欢哪家的公子?”
施汝真想把鞭子甩过去,“胆肥了敢揶揄我了是吧?我现在可是没有那个心思,总之过几天我就要回边关了,你少添麻烦,我和母亲都会乐得烧香拜佛了。”
前些日子倒流国的妖道在那边搞事情,她平定了好久才解决,虽不至于真打起来,那还是要回去镇场子,免得郎家的那几个草包又过来叫嚣。
施故问道:“你不参加朝夕会了?”
她还以为施汝会多留些时间,也觉得倒流国一时不会派兵攻打若徽国,除非郎家已经准备做好了更多的准备。
施汝显然不感兴趣,“你们男人的节日有何好参与的。”
那种男子互相攀比才艺的聚会真的很没意思,她还不如去街上看那些比武的。
施琅月喊了声:“别吵了,快来吃饭。”
边关的事不能疏忽,她觉得有必要还是得跟着施汝一起过去,免得郎浩和妖道联手杀个措手不及。
饭桌上,尚允诺很明显地发现施故的餐具都是大号,吃的也是特地给她单独准备了一份,看来还是丈母娘了解施故,不过看久了还是觉得像是在养猪的样子?
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施故吃饭的神速,施萍和施安还特地把自己的糕点分给了她,一看就是从小到大的习惯。
这让尚允诺突然有些羡慕,当初她和尚允凤他们相处的还算是不错的,只是长大了一切都变了样。
饭后,施故以帮江婶收拾东西为理由,去厨房那边找饭后甜点,尚允诺和施琅月去了书房那边,似乎是有事情要商量。
施琅月让尚允诺坐在自己平时做的位置上,“殿下应该还有别的问题要问臣?”
她从尚允诺进门后就觉得另有目的,回门拜送女观音本就是传统的习俗,这么急着拒绝要孩子,肯定不只是跟施故没感情,跟女帝威胁的理由,多半是另有打算。
尚允诺见施琅月已经开门见山,自己也不好再瞒着:“问题不大,就是想和岳母打听叶叹云的事,本宫翻阅了所有的记载,只是寥寥几笔,说他颇受皇祖母的赏识,这么一个人才,为何从未听太师她们提起?”
按照流行的话本,她可以想象女帝和叶叹云早年相识,一.夜风.流就有了自己,当时皇祖母并不是看好已经是太女的女帝,因为有了子嗣才获得认可,凤后和女帝的感情因此产生隔阂。
若是这样,那么这些年的尴尬和矛盾就明白了。
“叶叹云不过就是个很平凡的男官,与陛下和我都是年少相识,之前跟着陛下一起去过战场,一不小心就牺牲了,再则他临死前不肯接受封赏,陛下就没让人把他的名字记在功劳簿上。”
施琅月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在想这个儿婿确实有几分聪明,看来像陛下担心的,该来的还是会来,没有任何秘密能永恒地隐瞒着。
尚允诺记得在朝为官的男子不多,叶叹云能有这个本事绝不是泛泛之辈,“原来如此。”
她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没有继续追问,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明天,何况施琅月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换做是旁人未必回复。
门外,施故还在想着傅东泣成了叶叹云,不可能每次真就平平无奇就概括了,可惜不知道傅老大被开除后,还有没有别的处分,难道对方和自己一样被任务拖住了?
尚允诺也在这个时候出来,“你听到了多少?”
“你希望是多少那就是多少。”
施故好心地把栗子糕分给尚允诺,被拒绝了就直接塞进自己的嘴里,说什么也不能浪费江婶的手艺,回头打包几份,晚上练功就不怕饿肚子了。
尚允诺淡淡道:“刚才岳母大人说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你觉得呢?”
施故只顾着嚼东西,没怎么认真搭话:“你这一口一个岳母叫的挺顺口,我都听到了,是住我房间嘛,好说,床铺一千两就让给你。”
以前跟那些老公老婆要的零花钱,都被狗系统扣除的一分钱不剩,现在她就希望把银子忽悠到手,早点去黑市把水晶买到,这样把握就会多一些。
尚允诺早就习惯了施故的财迷样,“骗钱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回去休息吧。”
本来是希望施故帮自己打听叶叹云的事,又觉得若是一切真相大白,母皇震怒,凤后又顺势推波助澜,怕是要连累整个施家。
施故这次没和尚允诺抬杠,“跟你用不着骗,当然我的房间不比你家豪华,将就着得了。”
她带着人去了自己的房间安歇,她就没指望尚允诺真能被忽悠到,这么多年上当的也就只有一个人,尽管后来才知道人家那是不稀罕和她计较,那也算是赢了。
尚允诺进屋里才发现确实是很普通的房间,桌子上堆得都是抄完的男戒和三从四德经,剩余的就是她没有见过的东西,比如各种炼制法器的材料和现代化的仪器。
她被旁边书架上对着的医书吸引了视线,“你好像很喜欢研究医术?”
原来除了她,其他人都在私底下偷偷努力,难怪自己总被说草包,以后可不能再那样偷懒了。
施故抱着茶壶用灵力加热了会,“那可不,病急乱投医,还不如自救,你演了一天的戏怎么还不睡?”
尚允诺坐在她旁边,“本宫怕被你深夜谋害。”
其实更怕晚上说梦话暴露了自己的小秘密,她可不想被当神经病对待。
施故看尚允诺明显很疲惫的脸色,吐槽了句:“放心吧,总有一天会有人脚踏七色彩云取你狗命的,不过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肯定活得比我久,要是怕做恶梦,我这有安眠汤保证有效。”
尚允诺闭目养神,嘴角不自觉翘着:“此汤怕是价值不菲。”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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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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