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入住花苑

落尘还在想如何进入花苑,盈乐已经熟门熟路把她带到了目的地。原来,短短时间内,盈乐已然摸透了凌云坊的空间布局。

落尘表示:很安心。

花苑内,以凌云坊幽黑的大门为中心,沿着两边的围墙搭起了数百座木制的小房子。小房子们还没有完全搭好,数十名汉子们正在马不停蹄地赶工。

昨日他们进来时,还不曾看到这些小房子。想来,一定是凌云坊连夜加班赶点了。落尘想到了花栖子那只黑眼圈……

“喂、喂,快着点啊,姑娘们都排着队等着入住呢!”

一个黑脸的壮实汉子在喊!

是他!门后面那个。

落尘一看到他就想笑。

“喂,笑什么,想入住先报名,再排队。”那个黑脸汉子一边指挥现场施工的人,一边看向落尘这边喊道。

“请问,怎么报名啊!”

那个黑脸汉子细细看了眼落尘:“走两步。”

落尘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

黑脸汉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楼来的?”

“啊?我从技坊下来,对,是三楼。”

“那就是了。不是还有个小白脸吗?”黑脸汉子向四周望望。

落尘拉了一把盈乐:“你说的,是他吗?”

黑脸汉子五官拧成了一朵麻花:“也不白啊!还不如我白呢!衣服倒是紫色的。”

“那个,黑哥啊!坊主说的小白脸不一定是脸白,也可能仅仅是好看。”另一个汉子戏谑的声音传来。

“我说了,坊主怎么会专门让我接待小白脸,那不是刺激我嘛!”黑脸汉子道。

“黑哥,”落尘学着另一个汉子的称呼:“请问,我怎么报名啊!”

黑脸汉子大手一挥:“你不用报名啊!你记住你的进场顺序就行。记住:九千九百九十九号!”

落尘:“啊?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进场?”

“对!”

“请问一共有多少人参加啊?”

“九千九百九十九人。”

“……”

“请问,不需要提供姓名吗?”

“别人都用,你不用。”

“……谢谢您啊。”

若真是要报姓名,落尘还得绞尽脑汁想一个。看来,花栖子也在刻意为她隐瞒着身份。

“然后呢,黑哥?”

“没看见正在建房子吗?搭建好了你就能住进去了啊。你是最东边那间。还有,那个小白脸啊,你是最西边那一间。”黑脸汉子忙里抽闲道。

“黑哥啊,非得让我俩离得那么远吗?”落尘不解。

“这个你得问坊主啊,瘸子妹妹。”黑脸汉子忙不迭又喊道:“喂,那边的,排队啊。早到的早入住,早到的早上场啊!”

“黑哥啊……”

落尘正要再问。

“瘸子妹妹啊,你看我是不是很忙啊!你有问题不要揪着我一个人问啊。我是这里的总管,你可以问他、他、他、他……啊。”黑脸大汉随便指了几个人的脑袋。

“哦、哦……”落尘悻悻:“那我问别人啊。”

“啊哈,黑哥好不容易当一次总管,姑娘,你得允许他拿拿大啊!”说话的是没有眉毛的小白脸。

原来,二楼的人皮妓们现在都来建房了。

真真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呀,小白脸,你可别找不痛快啊。”黑脸大汉警告他:“今天干不好活别怪我不给你发工钱啊!”

“来来,姑娘们,你们别在那儿杵着啊,来来,排队啊!”

落尘望去,幽黑的大门敞开,一群姑娘人手一支箫,正目瞪口呆看着花苑。

听到黑脸大汉招呼,她们瞻前顾后地扫视了一圈,才缓缓地进了门,入了□□,加入了一支长长的队伍。

那支长长的队伍的前排,刚刚同三楼起争执的糙脸大汉正拿着姓名簿,登记一个名字,发一个号码牌;登记两个名字,分一间木屋。

“我说小白脸啊,你别总盯着糙哥。你俩成天腻歪着,现在身子有一会儿不挨着就受不了吗?”黑脸大汉嗔怪道。

小白脸“呸”了他一口:“你咋老盯着我,你是没事干吧?”

“草!”黑脸大汉又瞬间嚷嚷起来了:“喂,排好队,排好队。爷我忙得很,别总揪着我一个人忙啊!”

落尘:“小白脸为什么老盯着糙哥?”

盈乐:“你自行领会。”

“那个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入住?”落尘不好意思直接问黑脸大汉了,她只好茫然地对着空气发问。

谁知,黑脸大汉和小白脸异口同声道:“建好后就能!”他俩互相瞪了一眼,黑脸大汉吹了吹胡子,小白脸没有胡子,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他咬了咬嘴唇。

“我们又不用排队,在这干等着?”落尘小声对盈乐道。

盈乐捡了两块一人长的木板,扛在肩上朝着东边大步流星走去:“跟我来!”

最东边两面围墙的围角处,也就是落尘的“小木屋”,连个木头渣都没放。恐怕要等到天黑,这间木房才能被建起来。

墙角盛开着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各色不知名的小花,落尘猛灌了一口花香,五脏六腑都被熏得飘飘然。

就在那各色的小花上面,盈乐安置了那两块木板。

阳光斜斜地射下来,落尘伸了个懒懒的腰。

两个人远离一众人,在花丛中,在阳光下,美美躺下。花繁叶茂,清风下微荡,若是不刻意细察,旁人还真发现不了这俩人躺在这儿。

“尘尘,说说那件事吧!”

“啊,哪件?”落尘心中一慌。

“昨天晚上为什么哭?”盈乐道。

落尘心道:他竟然还惦记着这件事!

唉,飞乐的王子都这么理所当然、正义凛然地八卦!

落尘想了想,道:“因为很亲密的人,去另一个世界了!永远也见不到了。很伤心。”落尘说完,心口又一阵堵塞。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

沉默片刻。

“尘尘,你不好奇我昨晚去哪了吗?”盈乐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忙不迭找了个新话题,企图把落尘从悲伤中拯救出来。

“嗯……好奇。”落尘回答得淡淡。

“给,拿着。”盈乐扔过来一粒果子,落尘接下,咬了一口,清甜甘洌,味道很好。

“甜吗?”

“甜。”

“我从王宫带出来的。”

“哦,你把你母后的箫带出来了,肯定是去了王宫!”

“我翻墙进去的!”

神马?堂堂的一国王子,进自己家也需要翻墙进去吗?

“给,接着。”盈乐又扔过来一个小布袋。

落尘打开:“呀,怎么这么多银子?”

“你拿着,随便花。”

“恩人,这不太合适吧?”落尘还是小心地把身上剩余的几个铜板放在这个小布袋里,然后把布袋再小心地放在怀里。

“我一向不大爱管钱,你拿着,咱俩花。”盈乐道。

什么叫咱俩花?盈乐打算一直赖在身边吗?落尘接着咬了一口甜甜的果子,若有所思,道:“乐,你其实可以忙自己的事情了……”

盈乐背过身去:“不急!”

“哦,那冒昧问一下,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落尘问道。

“让我的心上人,不再受苦!”盈乐情深义重道。

“哦,你的心上人,在受苦吗?”落尘问道。

“也许吧!不知道她自己觉得苦不苦。我只是想让她,活得更好一点。”

他的心上人受不受苦,和他赖在自己身边有关系吗?落尘搞不懂。

这个回答完全等于没有回答嘛!

但落尘还是认真地道:“哦!你应该告诉她你的心意的。”

“是吗?”盈乐微微一笑,便不再搭话。

“当然啊,否则,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你喜欢她。可是,唉,你这种情况下成功的概率很小的,你还有未婚妻……”

好纠结的问题啊!

盈乐依然没有说话。

“那个,我实在想知道一个问题啊。”落尘忍不住道。

“尘尘,你说。”

“拿了箫魁,有什么好处吗?”落尘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我指的不是成为什么贵族夫人、技坊艺人啊!我对那些兴趣不大。”落尘郑重强调了这点。

“有。这和你要帮我的事有关!”盈乐转过身来,满眼星光看着落尘。

“能悄悄地告诉我,什么事吗?”落尘一脸好奇。

“千箫节中,如果有人能奏出御凰曲,飞乐狱里的一些人会被放出来。尘尘,有人会因为你获得新生,包括我的一位好友。”

“啊,王子都救不了自己的好友吗?”

落尘作为颜王时,她若想救一位想救的人,问题并不算大。比如乔乔;再比如……

但想想,如今盈乐的继母当政,自然是想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对于盈乐,一定会防范有余的。

盈乐淡淡说:“正如你所想的,一个回家都需要翻墙的闲散王子,实在是无能。”

落尘内心泛起怜悯:乖乖,不要自卑。

“为什么会和飞乐狱有关!”

“我母后在世时,国内一片太平盛世,没有男盗女娼,更没有女盗男娼,是燕凤洲最强的国家。人人都称御凰曲为护国神曲,尊我母后为箫神。

自我母后去世后,国势急转直下,开始出现旱情、内乱,民不聊生。更让百姓苦不堪言的是:好多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在出阁之前,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儿!

国人都说:我的母后是国家的运势。可是我母后不在了,也得拯救国运吧!于是,国人又说:只有御凰曲重现于世,飞乐才能复往年辉煌。于是,在我父王的默许下,飞乐国举办了一次千箫节,并产生了第一位箫魁。

国人们向我父王建议:先王后一曲定太平。娶了这位箫魁做王后,说不定她能如先王后一般,以箫曲护佑飞乐。

于是,这位箫魁便成了我的继母。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国势向下的局面并没有得到逆转。

国人又理所当然地说:是因为我的继母弹不出御凰曲,所以必须要找到能奏御凰曲之人。

从此以后,每年都会举办一场千箫节,每年产生一位箫魁。

我的这位朋友,他四方游走,随遇而安,日日买醉。

前两年,他游走到了飞乐,当时,飞乐正在举办千箫节。

那一年的箫魁不简单,能够弹出半首御凰曲。

他有个毛病,喝醉了逮住人就有说不完的话。那一晚,我朋友喝得酩酊大醉,就去了街上找人闲聊。深更半夜,他好不容易拉住一个人,左瞧瞧右看看,说那人有病。

第二日,那位能弹出半首御凰曲的箫魁,消失不见了!有人说,看到我朋友大半夜在大街上,对那箫魁拉拉扯扯。

于是,王宫派人把我朋友抓了回来。可是我朋友,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但国人不干了,一口咬定是他把能奏御凰曲的箫魁弄丢了。除非有能奏御凰曲的人现世,否则他不会得到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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