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猛拽瘸子那条好腿

时凄雨更疑惑了:“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你很重要吗?”

这个世道,人心难测,笑脸相对未必能换来什么。

“……”

那人沉思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对我来说,你很重要。”关乎到我的生死……后面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时凄雨紧紧注视着他问道:“那敢问阁下姓甚名谁?我记性不太好,怕是记不得您了。” 是友是敌,如今都分不清了,他想早些舍弃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他眼神中透露一丝诧异,甚至闪过一丝窃喜:“那也好,既然都不记得了,索性,你就当新交个友人,行走江湖,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他双手抱拳,淡笑道:“在下红樱四季春,你就叫我红樱吧,省事。”

闻言,时凄雨倒是惊叹于这人的自来熟,自己貌似还没同意与他交友吧。可哪怕搜刮整个脑袋,愣是没想起来这是哪号人物。

红樱看他思索,挠了挠头:“咳……那什么……你要去什么地方?”他晃了晃手上拴着铃铛的红绳,“我可以载你一程。”

说罢,这才注意到不知哪来的异禽在上空盘旋鸣叫,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时凄雨抿笑:“天高任鸟飞,就不劳烦阁下了。”

红樱的脸都笑僵了,眨了眨眼疑问道:“为什么?不麻烦的,我没有别的事情啊。”

“……”

见对方没反应,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摆了摆手:“也罢也罢,不过你那腿…”

“无碍。”

红樱很是鄙夷这话,一脸嫌弃,谁腿都瘸了还无碍,遇到危险跑都来不及。

哪怕当个跛子隐匿世间…也都是奢求,要说危险,那就只能认命了,虽然他还不想。

红樱犹豫道:“我…是医修的。”他似乎在观察时凄雨的脸色,见此人还是毫无反应,想来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

一个人若是总记得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必会郁结于心,在时间的长河中,又有多少记忆值得去回忆,放眼望去,不过都是一个“悔”字。

当然,悔的是他自己。

时凄雨看他神情恍惚,似乎有几许落寞,严重怀疑他认错人了,什么医修药修的,他接触过这类人?

“……”

红樱深吸一口气:“我、我的意思是,我想试试能不能医好你的腿。”

时凄雨眼底微黯,幽幽道:“这都多少年了……”

他没打算多说,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习惯了这样。

不知何时,乌压压的云早就布满了头顶,似乎再多说一句话,那雨就会尽数泄下,浇得人瑟瑟发抖,次日还要生个大病。

还等着下文呢,没声了:“然后呢…”

“你那鸟…好像掉了。”

“啥?啥?!”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正好看见红似火的羽毛在空中烧了起来,烧焦的鸟直直地掉下去了,红樱一愣,完全没有了形象,仰天大叫:“红妹!红!”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追着跑,临跑前还不忘说一声:“你、你等我哈!突逢变故,改日再来找你!”

时凄雨倒没在意这句话,素不相识的缘分,也没指着下次还能见到。

踩着枯枝烂叶踏进萍水庄,一片死寂。丝毫不同于别的村庄,静得有些不正常。

天已经黑了,可黑灯瞎火的赶路遇到什么豺狼野豹还真没折子,肉搏肯定是不行的,元喜玉从前就总是告诉他不要用蛮力,多动脑子。

现在好了,蛮力用也用不了了,他想着赶紧去拂雲山见他师父,这么多年了,那小老头肯定头发胡子都白了,他也曾想过为什么师父不来救他,可这不就是不可抗力吗。

现在只求他能平平安安的,七年,人生又有多少个七年,他突然有些懊恼,自己干嘛不早点逃呢。

也不知道那只小肥猫还在不在…

这样想着,仿佛走的夜路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一路上磕磕绊绊,一点火光都没有,摸着黑找到了一座废庙,还因为庙的门槛比较高,摔了一跤。嘴里嘟囔着:“不知此地是哪位神仙,在下初来乍到,无意冒犯,还请您给个面子,让我在这歇息一晚。等有了钱,定烧纸上香,供奉您……”

他还想说几句美言美语,耳朵才听见一丝低弱的呻吟声。

他脑子不好,第一反应竟是显灵了?

但是他也不太信这些,曾经元喜玉总是信这些佛啊、神啊。他却不太信这些无中生有之事。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毕竟破庙堂里,孤魂野鬼最是多,而他,恰好与他师父相反——他信鬼……

不过他还是喊道:谁?

……

“有人吗?”

好好的一个庙堂,却是无光,反倒不如外面的月亮地,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一样,他又喊了几声,也没能得来回应。

他是怕鬼的,小时候没遇到元喜玉之前就怕,天天在晚上刚蒙蒙黑的时候,就找个安歇的地方闭上眼睛。

其实这么做,也还是因为被吓着了,当时跟着一群孩子听那个老乞丐讲话本,他也不懂什么,就往那静静地盘着腿坐着。听的大多是鬼吃人之类的,本来还没怕,谁知道那群小孩子串通好了,大晚上的把他从街头叫醒,又藏起来,那群小孩不知道从哪整的面具,是一副哭脸的模样,带上面具从背后偷袭他,这可给他吓尿了,那时候很寂静了,白天街上的柳婶还死了,满天飞的纸钱,再一联想鬼话本,两眼一闭,直直地倒了过去,自从那以后,他就怕鬼。

但是后来遇到了元喜玉,这人生生给他治好了。要说怎么治的……无非就是带着他抓鬼……那时候他就想:“原来,世上真的有鬼啊。”后来跟着师父,就学会了画符,捉鬼**,谁家要有个事,就帮帮忙,顺便换口饭吃,日子倒也过得不错。

……不想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随后,他想到了什么,猛地摸了摸怀里,掏出一个泛着紫光的镯子,他用指腹仔细摸了摸镯身上的细纹,唇角扬起一抹微笑。

本来想着次日尽快赶路,早早歇息,可刚入秋,白天到没觉得什么,晚上怎么这么冷,他手到处摸了摸,才找到大概是蒙神像的布,顺手拽过来盖在了身上取暖,心想着这料子还不错,还挺暖和,没人用真是怪可惜的,还好遇到了我。结果早上一睁眼差点吓没气了———

他靠着神像睡觉,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可自己竟毫无察觉,吓得他“嗷——”一嗓子,身边人丝毫没有反应。

定睛一看,这脸跟死了几天了一样白,直接破案——这人死了。

本来就不想多管闲事,眼睛一瞟,好巧不巧,自己身上盖的哪里是什么破布啊,人家的斗篷被自己抢来了。

“……”

他跟见了瘟神似的,立马起身,嫌弃的拍了拍身上。他现在只想回家,但这荒郊野外的,而且那斗篷好像是盖在这个人身上的,终是心善,用脚踢了踢那人,好像……还没硬。

刚蹲下想探探他的气息,一个不留神,被那人不老实的手拽住脚踝让他摔了个狗啃泥,“你大爷…啊!”

这一下摔的不轻,他能感受到双手以及那条腿好像摔麻了。

踉踉跄跄站起来,看见那人半睁着眼睛,很痛苦的样子,都这时候了,还能把人摔了,这下真是一点想救人的心情都没有了,甚至想杀人。

“喂!你没死?”

他气息虽然薄弱,但好在还有一口气吊着,但如果继续让他在这,恐怕也活不成。

他不知道此人招来的杀祸为何,冒然相救,不可取……

那人看清时凄雨后,“你…”压抑许久的声音,发出的一瞬间沙哑至极。可眼神中却是在隐忍泪水,双唇轻颤。

看他能说话,更气了:“你敢伤我?”

见他也说不出什么话了,时凄雨想拔腿就走,人都快没气了还不忘偷袭他,但一码归一码,他叹了口气,俯身询问:“阁下这是遇上仇家了?”

他瞅着眼前这个男子,除了没有活人之态,苍白如雪。相貌称得上极品,比他前些年看过的美人都要美,长睫低垂,侧颜如玉,尤其眉眼间还揉杂着丝丝缕缕的脆弱,如那天山雪莲。

头上淌着的鲜血已经结痂,心口处还被人用刀子捅了,他认真想了想,除了遇上仇人,他想不到还有谁这么想置人于死地。

那人依旧没有回答,仿佛抬一下眼皮都费劲,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看起来倒挺像,要不是刚才那一道力气……

算了算了,他可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也并非什么睚眦必报之人,就当他死了吧,但还是被人死死拽住了衣角。

他回头一看,那人正难以启齿地说出了两个字,苍白的双唇止不住颤抖:“别走…”

不走?难不成还救你?时凄雨冷笑了一声,心里想着:我自己没准都活不了……

嘴上嘲讽道:“大哥?搞清楚,我腿到现在还是疼的,拜你所赐!”

即便他长得好看,也挡不住他被偷袭的愤怒。

他时凄雨从不伤天不害理的,偶尔还跟老妇小孩唠唠家常,最多也不过是背后讲究讲究师父罢了,怎么什么破事都让他给摊上了,一边忙着逃命一边又让他善心大发。明明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要带个累赘。

想到这时凄雨就怒血攻心,回到拂雲山他一定要和师父好好哭诉哭诉。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愿老天爷以后待他好点吧。

时凄雨伸出手,眼神示意他:“银子。”他能感受到或许在此人眼里,自己白眼都快飞上天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了男人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我看你这穿的,也不像没钱的啊。”

话说间,两只手搜他身,这摸摸那摸摸,的确没摸到什么,不知道是牵扯到伤口还是怎么,时凄雨感觉眼前之人不停地抖,怎么还有一丝强抢民…男的意思?

身上果真没一块好地方,也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不过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冻了一夜没死也是命大,于是,又看到了那价值不菲的斗篷,毛茸茸的。

有一丝愧疚…但不多。

他眼尖瞅见了男人修长手指上的兰玉戒指,眯了眯眼睛,顺势抓着他手就摘了下来,仔细端详,上方嵌着的石头深邃无瑕而富有光泽,哪怕他不识得什么珠宝翡翠也知道价值不菲。

“嘶…你究竟是什么人?”

时凄雨眉头一皱,眼见此人晕死过去,怪不得没音了。反正也是救他命,赖不着自己。

时凄雨将他托到神像后面,又用倒霉的斗篷将他裹好。这一通下来,累得额头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额前的碎发也被浸湿,他随手胡乱抓了几下,转身离开。

小攻出场啦!![撒花]

十七:你拽我腿干神马?!!

小衣:我还以为是……看在我受这么重伤的份上[可怜](对不起嘛~~)

红樱:我的鸟!我的鸟啊啊啊——不要离开我——红妹——[爆哭]

退一万步来说,没人和我互动一下吗(哭唧唧[爆哭][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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