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经病

何越钦在的学校是平海的一所高级私立中学,学校活动十分丰富,五一前是运动会,他果断翘掉,坐上车之后才跟跟家里人说,当然,他被姐姐骂了一顿。

何志成知道这件事后也懒得理自己儿子,反而是借机给何遇北打了电话。

“阿北,最近在那边呆的习惯吗?”

“最近挺好,您和大姐最近怎么样?”

“我们都很好,你爸妈也很好,你不用担心,最近假期,在那边好好玩一阵子,不要想太多,等过些时候我让你爸回去接你。”

电话那头沉默着,无声的抗拒。

何志成叹了口气,换了话题,“对了,越钦那小子偷偷去找你,已经在车上了,等他到那,不用惯着他。”

“嗯,我知道。”

“那行,阿北,你先忙,大伯之后再联系你。”

“好。”

挂断电话,何志成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看着一旁没说话的何志尧,他叹敲了敲桌面,发出不小的声音,有些生气,

“看看,你们这做的什么事情,二话不说就把儿子送走,这么久一句话都不问,不怪阿北不想理你,你这都是活该。”

沙发上坐着的中年男人沉默后开口,“我过两天回去一趟。”

“你回去就有用,你没听到刚才的电话?”

何遇北虽然不是何志成的儿子,但从小就在他家里长大,他把何遇北看做亲儿子一般,实在是看不上何志尧的做法,要不是秦芷兰在,还总时不时有些“毛病”,他早就插手了。

“行了,你先回去吧,你们夫妻俩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就一点,对阿北好点,睁眼看看,咱们家,有哪个孩子像他这么懂事,又有哪个像他过得这么痛苦。”

何越钦一路精神抖擞,为了能顺利跑出来,他提前两天把行李箱放在了朋友家里,这样没惊动任何人,傍晚,他顺利到达临丘。

“哥,我下车了,你在哪等我呢?”

临丘今天正在下雨,天气骤然变冷。

下了公交车,何越钦绕了一圈都没看到何遇北,和他一道下来的都有人接,要不就是知道怎么走,就他一个人待在出口,戴着墨镜,穿了件短袖,身后放着个大行李箱,像个二傻子一样站在那里。

“哦,快到了,你等一会儿。”

何遇北说完,没管对方怎么回,自己率先挂断了电话,从沙发上起来,换上外出的衣服,拿了一件外套和两把雨伞,和外婆说了一声,走出门去。

今天因为下雨,没有练琴,他和颜落在聊天,没注意时间。在接到何越钦电话之后他才想起来还有个人要来。

何越钦在车站冻得瑟瑟发抖。平海的气温很高,他已经穿了一周的短袖了。来得太急,忘记看天气了,他箱子里全是短袖短裤和帽子,完全按照去三亚旅游的标准准备的。

“不是说快到了,怎么还没到,可真慢。”何越钦在屋檐下等着,双手把自己的胳膊环住,不让所剩无几的热气跑出去,在地上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自己嘟囔是一回事,他可不敢再打电话了。

有人过来,何越钦惊喜地抬头,以为是何遇北过来了,正要拿上行李箱屁颠屁颠地跟着离开。

哥字还没喊出来,他发现来得人是个女孩子,身上还背着书包,右手拿着的伞上滴着雨滴,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何越钦泄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完全不想动。

他已经心寒了,这种若有似无的兄弟情不要也罢,这多多久了,还没到!亏得自己巴巴地拎着箱子从那么老远的地方不惜逃掉运动会也要赶回来。

此时的何越钦完全被闷屈冲昏了头脑,连冷都给忘记了。

“那个,你好,你有没有看到一位上年纪的老奶奶啊?”女生犹豫了一会儿,把目光投向坐在椅子上的何越钦,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有。”正生着气呢,何越钦理都没理。

“哦,谢谢啊。”女生被他的态度给冷到了,自动退了两步,接到了一个电话。

“到家了?好,我这就回去。”说完,女生转身离开。

等了一会儿出租车,何遇北才到汽车站。

一进去,问了工作人员,他去了后厅才看到,那个屋檐下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短袖短裤,戴着黑色墨镜的人,他胳膊撑在行李箱上,眼神呆滞地看着屋檐下垂落的雨滴。

像个傻子一样,何遇北嫌弃地移开了目光。

要不是看在旁边没人的份儿上,他不会开口喊他。

“走了。”语气十分不耐烦和嫌弃。

长椅上的人瞬间清醒,一下弹跳起来,拉着行李箱冲了过来,鬼哭狼嚎:“哥,你终于来了,我快冻死了。”

何遇北不着痕迹地向后躲了躲,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为什么不去屋里等?”车站候车室又小又闷,晴天的时候很少有人呆在那里。

“啊?”何越钦撩了撩自己塌掉的头发,一脸不可思议地问,“这还有个室内的?”

不仅傻,还蠢。

何遇北不想说话,把带来的外套扔给他,直接转身。

“啊,哥,你听到我说的话啦。”

何越钦欣喜地接过,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拜托何遇北给自己拿件衣服,他连说都没说就挂断了,没想到真拿来了。

好吧,看在他给自己拿衣服的份儿上,原谅他了。

“哥,临丘怎么这么冷,我在家都穿短袖了。”

“呵,我不是和你说过穿羽绒服?”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你当时开玩笑呢。”何越钦摸了摸头发,傻笑道。

何遇北把伞扔给他,自己直接就在离开,这种听不懂人话的傻子,和他待久了何遇北害怕自己变笨。

“哎,哥,等等我啊!”

晚上,雨势逐渐变小,从阳台望出去,大院里的花草被洗掉尘埃,颜色变亮了不少,水泥地面被打湿后变得很深,从院子里一路延伸出去。

“阿北,越钦,来吃晚饭了。”张蓉枝忙活了半下午,做了一大桌子菜出来。

“外婆,您怎么做这么,我们几个吃不完的。”何越钦刚洗完澡,吹了头发,他自来熟,开口就熟稔又亲切地喊外婆。

何遇北帮忙拿了碗筷,摆放好后,坐了下来。

张蓉枝笑眯眯地说:"没事儿,多吃点,你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来,越钦,你先把这碗姜汤喝了,冻了那么一大会儿,可别感冒了。"

何越钦急忙接过,沉甸甸的一碗像是石头一般压在他手里。

他其实很讨厌姜的味道,在家吃的饭菜里也没有姜的身影,这个是时候,何越钦左右为难,看了一眼何遇北。

对方没说话,但眼神意思十分明确,必须喝完。

何越钦几乎是屏住呼吸,以赴死的心态一口气喝完,逼迫自己不要想,生生咽了下去,对着慈祥的外婆露出乖巧听话的笑容。

张蓉枝满意地笑了起来,连忙招呼他们吃饭。

颜落回到房间里,舒羽突然发来了消息。

【落落,和你说我今天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你怎么回家了,不是在学校吗?】

学校不允许带手机,舒羽能给她发消息肯定是回家了。

果不其然,对方看到她回了消息,很快就打来了电话。

颜落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怎么会在家,舒羽就开始讲自己今天的经历。

“落落,我和你说,我今天可算是倒霉透了!我奶奶今天过来,本身说好要我去接,但是突然下雨了,我爸回来了,也没人和我说一声,他直接把我奶奶带回家。我下午最后一节课请了假,急匆匆地跑过去,到那没看到我奶奶就算了,还遇到了一个奇葩。”

舒羽说得很快,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恨不得一口气把事情给颜落说明白。

“啊,你去车站了,走过去的?外面下着这么大雨!”

“可不就是嘛,你听我继续说。我到那,没看到人,就想着找别人问问吧。我奶奶年纪大了,万一在哪等我,天这么冷,冻坏身体怎么办。我还找不到工作人员,就看到一个人,大冷天的,像个神经病,穿着短袖短裤,还戴着墨镜,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问他个话吧,拽地像我欠他钱一样,真不知道大冷天的坐那干吗,求雨呢,傻了吧唧。”

显然是被那人气到了,舒羽的描述粗暴又直接,语句都不太连贯,就差把如果再见到那个人就要上去揍他一顿写在脸上了。

“哈哈哈,临丘的天变化太大了,前两天还短袖呢,今天一下就降温了,可能是个游客,别生气。”

“你说,没带厚衣服,短袖短裤就算了吧,还戴个黑墨镜,也不睁眼看看,都几点了,别说下雨,就是晴天也快天黑了啊,他还以为自己很酷呢,真有毛病。”

颜落又是一阵笑声,好友的形容实在是过于鲜明。

清了清嗓子,颜落问道:“对了,你奶奶怎么突然过来了?”

舒羽的奶奶七十多岁了,身体不是很好,住在乡下,很少来临丘住。

“这不是快高考了,她怕他们对我不好,怕我受委屈,也怕出什么意外。”舒羽也不避讳,语气特意放得很轻松,大大咧咧地解释,掩饰自己的情绪。

颜落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坚定,打气般地开口,“最后一个多月,快结束了。”

电话那头笑了笑,轻叹了一口气,恢复了平时的语气,说:“知道了,少操点心吧你,不说了,我去写作业,五一放假那天出去玩。”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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