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皇兄7

“公主,外面天冷,可还要奴婢再拿件衣裳?”琉璃自洛洛走出门,她两眼就放在了她身上,见她被寒风浮过的脸蛋上露出了病态的红,内心担忧地问道。公主这身体本来不能吹冷风的,可是耐不住她平日里一直在房里待着,怕她憋出病,才让她出来看看外面,要是让皇上知道公主出来,怕是自己的命也不保了,

“你把我想的太娇弱了,琉璃,刚才声音可是那个方向?你去看看,我在这个亭子等你吧。”洛洛奶气地说道,她还真的是高看了自己的身子,才走了没多久,腿就已经发软了。

琉璃见外面雪花飘扬,也担心公主的身体,于是把洛洛带到了亭子里,便循声朝着那群热闹的地方走过去。走的路上还不时回过头,生怕下一秒洛洛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见琉璃走后,洛洛才敢拿出手帕,堵住流血的嘴唇。鲜血映染着这洁白的手帕,在上面留下鲜红的印记。洛洛这身体,她自己知道没多少日子了,可她不愿让皇兄知道,她不敢赌,不敢赌琉璃到底是哪边的人。若琉璃是皇兄的人,她就不能让琉璃看到自己身体的现状,不然自己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还查什么东西。

洛洛擦拭着嘴边的鲜血,纤细的手撑在冰冷的柱子上。等了很久,洛洛也没看到琉璃的身影,便想着出亭子看看,脚还没迈出一步,脆弱的身子仿佛受人被人推了一般,径直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洛洛早就预感到自己的命运,可能这一摔,自己的命也没有了。人在死亡的那一刻,总会想到很多过往的事情,对于洛洛而言,在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父皇母后温暖如阳的笑容,他们正在向她招手。也许这样子的结局已经很好了,自己虽说没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但至少能见到父皇母后了。

可事实上,落地没有洛洛想象地疼痛,一双温暖的手接住了她。洛洛刚还紧闭的双眼,悄咪咪地睁开,看到的是熟悉的脸庞,内心松了一口气。

“小德子,你怎会在这里?”洛洛有些呆滞,按道理来说,小德子应该在外院当差。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不怕挨罚么?

小德子低着头,脸蛋微红,也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别的事情。他双手握拳,刚准备好开口,洛洛便察觉到琉璃回来的步伐。

洛洛听觉不错,早就察觉出有脚步声,于是推着小德子的肩膀,靠着他的耳边,轻声道:“快走,被人发现了,免不了你的一顿打。”

小德子被洛洛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有些意外,白皙的脸蛋上,就像是被烈阳晒过,更发红彤了。见小德子仍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洛洛无奈之下,只能自己走出亭子,见到琉璃的身影,便拖着她走向别处。谁也不知道,小德子和公主刚才经历了什么,也许秘密就因此出现了,命运的转盘由此转动,两个形同陌路的人也因此成为了命运轨道中的一部分,相互纠缠,至死不休。

小德子见公主离去的背影,有些懊悔,刚才发什么呆,公主的身体他又不是不知道。本打算离去的小德子,见到地上那一片梅花血迹,心脏不自觉地疼痛了起来,公主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小德子将地上的血迹处理好,便动身离去,小德子知道,等会会去免不了被公公一顿毒打,可是他忍不住,忍不住去保护他的小公主呀。

“公主,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刚才循声找过去,那群人已经不见了,便耽误了一些时间。公主可要自己过去看看?”

洛洛摇头,她能闻到,琉璃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胭脂味,这味道和皇兄身上的很接近。洛洛不想去管这后宫的纷争,她只想好好地过自己最后的时光。所以,她并没有质问琉璃,后宫这种是非之处,有什么人是干净的呢。就连她自己,洛洛也不敢保证从小到大,没做过任何坏事。

回到房里的洛洛,头有些微疼,躺在床上便进入了梦乡。睡梦中,她隐约感受到有人在她身边,奈何眼睛睁不开,又沉睡在梦中。

“皇上,要不要奴婢叫醒公主。”琉璃轻声问道,她知晓公主虽然表面上什么话都不说,但内心对这个兄长十分依赖,奈何两人都不会说,时间一长,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会越来越疏远。可琉璃不敢逾越,她也只是一个丫鬟,一个在深宫中无依无靠的丫鬟。

“不必了,等她醒来,不要告诉她朕来过。对了,这几日太医可曾来过?”

“公主不喜太医,所以......”

魏弃眉头一蹙,他摸着洛洛额间随发,冷淡道:“日后每日都会有太医过来,她身子出了任何差错,你也别想活了。”

琉璃的腿微微颤抖,下意识跪了下来,低声说道:“奴婢知晓。”

魏弃在房间待了一会,便离开了,离开之前,他命琉璃在房里插了些梅花。他知道,从小洛洛鼻子就敏感,自己来过后留下的味道,她说不定会闻到。可他又为何怕洛洛发现呢?魏弃也不知道,可能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吧。

魏弃出了公主府,身边的福公公柔声问道:“皇上,接下来去哪里呢?”

“回宫吧,朕也有些疲倦了。”

“小奴最近听闻如妃娘娘在弄什么按摩,专治疲倦,皇上可要去看看。”

魏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福公公,“朕去哪里什么时候要你指使了,福公公,有些东西,朕不说,不代表朕不知道。”

福公公听闻魏弃这话,知晓眼前的人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奴才知错了,皇上绕过奴才吧。”

魏弃看着他低声求饶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些厌恶,又是这般表情,洛洛现在对他,也是这般顺从,莫非这天底下,没有忤逆他的人了么?

想到这里,魏弃不再看福公公,转身离去,“自行去领错,以后别擅自主张。”

就因为这件事,宫里都传开了。本以为如妃娘娘刚被封妃,地位显要,能有些头脑,没想到弄巧成拙,陛下之后便再也没有召见她了。

这外边发生的事情,洛洛并不知情,她整日里不是看书,就是发呆,走过的最远距离,也就是床铺到书桌的距离了。

“公主,张太医来了。”

洛洛头丧着,还有这些天也不知道皇兄是吃错了什么药,竟每日安排太医把脉,洛洛知道自己的病情瞒不了多久,可这么快暴露也不是她想的结果。她病的很重,这些都是她能知晓的。只不过,太医们不告诉她,整日命琉璃煮些苦涩苦涩的药,令人难以下咽。好几次,洛洛都想把药倒进花盆里,可琉璃这姑娘,太谨慎了,非得逼着自己把药喝完,才肯离去。这不,早上刚喝了药,还没过一会,又要吃药了。

“琉璃,放在这边吧,太烫了,我不想喝。”

“公主莫言为难奴婢了,皇上说了,不看到你把药喝完,就不能离开。”

“你是听我的还是他的?”洛洛有些生气地说道,奈何她的声音软软的,听上去就像是在撒娇一般,可可爱爱,没有任何杀伤力。

琉璃有些难做,但她一想到魏弃那杀人般的眼神,心里的柔软瞬间被压制了下去。

“还请公主不要难为奴婢,把这药喝下去吧,喝了公主的伤才能好。”

洛洛自知不能逃避,忍住苦涩,将碗中的中药喝了下去。也对,不就是喝点药么,这几年自己的苦还比不过这几碗药么。

喝了药的洛洛,头脑有些混沉,只感觉身体如泉水般柔软,使不上力气来,她又要睡过去了。洛洛知道,最近自己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也意味着自己的命数快到了。一切便可以解放了。

御书房内,魏弃听着太医的话语,面无表情,但握紧双拳的动作出卖了他自己。

“近些年,公主身体愈发脆弱,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朕?”

“皇上,公主说......”

“她说什么?朕是皇帝还是她?”

“皇上,臣知错。”

魏弃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心疼,但一转眼,这份心疼被他凶恶的眼神遮挡,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可还有方法医治?”

“皇上,您也知道,公主这病是中毒的后遗症,虽然当年这毒已解,但是余毒还根存在公主的身体里,再加上公主平日里身子骨弱,这剩下的日子恐怕不多可,还有,这毒拖的时间太久了,若是前几年,怕是治愈都不是问题。只是已经到了现在......”

“你说什么?”魏弃这次是真的心慌了,他只剩下魏洛洛了,她不能死,就算是她到了地狱,都是自己的人,她凭什么有理由解脱。

“朕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治不好公主,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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