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
一辆白色救护车穿梭在大雨滂沱的黑夜,正赶往A市第一人民医院。
医生迅速将急救推车从救护车上抬下来,快步穿过大厅,朝急救室方向匆忙赶去。
“文清,文清,你一定要坚持住。”
林浩楠紧随医生的速度,黑色领带黑色西装与鲜血融为一色,他死死抓住推车把手,紧紧盯着脸色苍白的青年。
他声音哽咽,急切吼道:“快去把宋晏之的腺□□抽干,腺□□不够,用他的血来造,快去。”
轰隆——
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巨雷与急促的敲门声并响。
宽敞漆黑的房间里,宋晏之在大理石餐桌前安安静静等待三小时。
听到敲门声,原本暗沉的目光随即瞬间一亮,立马站起身去开门。
“林先生,你回来……先生呢?”
今天是他和林浩楠恋爱第三周年纪念日,以往的今天,林浩楠总是以忙工作为由,半夜才回家。
而今年的纪念日林浩楠破天荒答应按时回家,现在快凌晨,等来的却是三名保镖,一名医生。
医生手中的大药箱十分熟悉。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等对方开口,宋晏之随手拉过一张凳子坐下,迫切地扯开衣领,催促道:“快点抽,不能让林先生出事。”
医生犹豫片刻,告诫道:“宋先生,你的腺□□不够,只能抽腺体血液。”
宋晏之拍了拍肩膀示意没事,“抽。”
二十天前,林浩楠储存的腺□□不够,洛文清的发情期就在最近,他怕期间有突发状况需要大量腺□□,便派人去学校抽干宋晏之的腺□□。
干瘪状态的腺体无法达到洛文清需要的量,所以只能抽取腺体深层的血液。
医生用专业的仪器在血液中摄取腺体细胞,从而快速转化成腺□□。
腺□□是腺体血液达到足够的量,在腺体内一点一点转化,这是需要长时间的转化过程。
如果直接抽取腺体血液,那么腺体即将成为干窟窿,引起腺体恶化,导致腺体封闭,发情期无规则,引发罕见疾病以及癌症。
原本那块柔软的腺体,被一次次被采血针扎过后,形成一层略厚的结痂。
清澈透亮的腺□□在三十毫升位置,逐渐呈鲜红色输入采血管内。
宋晏之紧攥衣角,后槽牙发出“咯吱咯吱”声响,手臂与额头青筋暴起,嘴唇被与脸色一样苍白。
熟悉又加重几分的痛感麻痹脑部神经,他早已忘了自己是谁。
宋晏之先天性中度耳聋,劣质omega,出生后被亲生母亲狠心遗弃在郊区老街贫民居的垃圾堆里,让他自生自灭。
也许命不该绝,正巧被刚下班回家的宋秀兰碰到,便带回家养大。
宋秀兰在福利院长大,大学毕业后在CM服装分公司设计部门实习,她有颜有才,为人诚恳善良,没多久被人盯上。
不知道得罪了谁,那年公司举办的秋季服装赛季,她设计时拍下的视频换成了别人的脸,视频上的作品和她参赛的秋装一模一样,视频就这样展现在大众视野,从而被扣上抄袭的帽子。
设计者一旦贴上抄袭标签,那么设计这条路,将是一条死路。
果不其然,一周后宋秀兰这个名字,被所有服装公司拉入黑名单,不准录用。
从此断了事业,断了梦想。
全公司没人信她,没人帮她澄清,连她认为这世上唯一能称得上亲人的男朋友,也不愿意信她一回。
心灰意冷后选择离开A市市区,来到陌生偏远的郊区开始新生活。
然而她的退让非但没让对方住手,对方反倒像恶魔附体似的从市区追来,心狠手辣剁掉她右手两根手指,打断右腿,脸部被数刀划烂。
留下半残废的身子,和一张不堪入眼的烂脸在世上苟活。
身体残疾,面容狰狞,在外貌和气质第一印象的年代导致工作受限,就连小型的服装加工厂也不要她。
找了许久,只有餐厅需要她在做杂活。
后厨,冷吃房,大厅,哪里需要她,她就在哪里。
腿部断裂极可能引发下肢静脉血栓,严重时会进一步导致肺部栓塞。
餐厅工作虽然收入微薄,但能维持基本药物问题,一季度还能攒钱去医院做检查,因此右腿的病情才没有恶化。
只是每到冬季,断裂手指的位置钻心疼,右腿的疼痛也更明显,干活儿不方便,没办法继续工作,那两三个月也没收入。
尽管如此,她依然不顾自己的身体,毅然决然拿出所有积蓄带宋晏之去医院做听觉训练,做听觉评估佩戴助听器。
听觉训练需要长期坚持,加上后期的各种治疗,测试,日后更换助听器,这一连串的费用,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想大不了自己的检查不做了,腿疼的厉害吃点止痛药就行,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无辜年幼的孩子。
没有亲人帮忙照顾孩子,年幼的只好宋晏之跟着宋秀兰在餐厅生活,没有玩具车,没有泡泡机,啤酒瓶盖儿,饮料瓶,客人吃完蛋糕扔下的盒子,宋秀兰洗干净就给他玩儿,就地取材也能是玩具。
年龄稍微大一些,大概四五岁,小小宋宴之学着大人的样子,拿起比他还高的扫帚扫地,滑稽又可爱的样子,总惹来客人逗他。
面对客人们的玩笑话总是礼貌笑一笑,一句也不多说。
八岁那年,宋秀兰断手指位置和脚疼的厉害,几乎下不了床,干不了活。
宋晏之跪着求她去医院做检查,该吃药吃药,该吊水吊水,哭着强调自己不要做听觉训练了,现在带助听器能听清别人说的话。
在宋晏之的监督下,宋秀兰吃了半年的药,检查后没有大问题才继续上班。
从那时起,宋晏之强行揽下所有家务活。
十二岁那年,宋秀兰在内心疯狂挣扎许久,终于告诉他的身世。
“你养我长大,你永远都是我的妈妈,也是我唯一的妈妈。”
一句简单的回答,惹得宋秀兰热泪盈眶,感动又心疼,她再次认为曾经的抉择是对的。
宋宴之喜欢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比如母亲给他买了一件新衣服,头发长了母亲亲手给他剪头发,冬天冷,母亲买来饺子皮儿包饺子,饺子永远分两格,一边儿馅儿大,一边馅儿小。
家里买不起照相机,他就用画笔画下来,从铅笔画到油画,从一张到十张,几十张几百张,宋秀兰是很缺钱,但也要买塑封胶带把画塑封起来。
这是和儿子的幸福时光,必须好好保存。
然而宋晏之刚进高二年级,她的右腿不幸发生恶化,导致肺部栓塞,若不及时手术,会危及生命。
宋晏之十分着急,悲痛,养育之恩未报,怎么舍得让母亲离开,身边没有别的亲人可以帮他,无奈之下,他只好厚着脸皮向邻居,老师借钱凑手术费。
他为人诚恳,借给他钱的邻居和老师,都写了一份欠条给对方。
手术之后,病人需要长时间卧床,不能继续工作,否则加重病情。
宋晏之要上学,要照顾母亲,要还债,宋秀兰手术后的各种药物,各种检查费用,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精神,经济,学业三重压力,对一名高中生来说,无疑是判了死刑。
但宋晏之相信,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未成年不容易找到兼职,于是求餐厅老收留他。
老板是看他长大的,出于同情,就欣然答应了。
过年过节会有很多外地游客,他本来听力就弱,普通的助听器偶尔也会出问题,要是遇到说话带口音的客人,压根听不明白。
有次碰到一位带外地口音十分严重的客人,说要四瓶啤酒,六瓶果酒,三瓶汽水饮料。
宋晏之没听清是四还是十,心想多拿几瓶,到时拿回去就行。
结果那位手臂刀疤男以为宋晏之讹他,一气之下拿起一瓶啤酒向他头部砸去。
“你他妈没上过学啊,数字分不清。”
随着骂声落下,带血的啤酒碎玻璃四处溅起,随即一股浓烈的玫瑰花香信息素铺散开去,侵占周遭。
按理来说,只要Alpha闻到omega的信息素,大概率会诱发被迫发情,而当时在场的所有Alpha没一点反应。
散发出这么浓烈的玫瑰味信息素,竟对Alpha毫无诱惑力。
那名刀疤男发现宋晏之耳朵上带有助听器,扯了扯脖子上比狗链子还粗的金色链子,讽刺道:“不仅人是聋子,连信息素都他妈这么劣质,长见识了,哈哈哈。”
和他一起的几位黄毛寸头,窟窿纹身男也跟着起哄:“哈哈哈残疾人的信息素就是不一样啊,哈哈哈”
“估计发情期也只有虐的份儿,哈哈哈……”
“什么天生耳聋啊,我看他天生贱皮子,一个大男生长这么漂亮,不就是拿来操的嘛。”
“哈哈哈,我还没有上过聋子,也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可以拿来随意玩儿,哈哈哈……”
就算听力微弱,在那群人讽刺,哈哈大笑的表情中,他依然能敏锐扑捉到“贱皮子”和“聋子”的侮辱词汇。
被骂被打,有没有身体残缺,是不是劣质omega他可以不在乎,他只想挣钱让母亲健康活下去,只想把欠下的债全部还上。
他装作没事,咬紧牙脱下围裙包裹着流血的额头起身继续干活儿。
刚起身,不知在场哪位Alpha释放出引诱信息素,他腿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随即体温迅速上升,理智逐渐被**占据,行为开始变得十分不雅。
“这漂亮贱皮子开始怕扒衣服等我了,哈哈。”
那几位黄毛寸头和纹身男一起围上来在他身上乱蹭,刀疤男更是肆无忌惮在宋晏之脆弱的腺体处来回按压,金色链子在omega的后颈来回游动,又痛又凉的触感使得omega更加难受,身子不停抖动
他此时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无助可怜的模样,换不回对方一丝丝心软和怜悯。
刀疤男更是任性妄为,他伸进宋晏之的衣服,粗糙的手掌在腹部来回游动,眼神微眯,“摸着爽吗,哈哈哈····”
“求,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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