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主人是个十八岁的少女,皮肤白皙,眼眸清亮,伸出食指放在唇上,意在提醒纪暮别说话。
随后揽着纪暮手臂将人带回自己房间。
女孩叫纪幸,大伯纪鸿的女儿,纪家孙字辈唯一的女孩,真真正正的掌上明珠,连一向严肃的纪见山都宠得不行。
关上房门,纪幸抓着纪暮的手松开,改成双手环抱住纪暮。
“三哥,我回来了。”雀跃之声难以掩藏。
纪暮回家时,大伯母刚刚怀孕两个月,这个女孩从出生到十七岁,纪暮见证了她的成长。
可能是有记忆开始纪暮就待在纪家,所以纪幸是纪家对纪暮最纯粹的人,加之纪暮脾气好,肯耐心陪他,跟纪暮很是亲近。
纪暮已经许久没见她了,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模样,心里柔和一片,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下周的票?”
纪幸松开纪暮,“没办法,谁叫我女神这周要在宁城开演唱会。”
说完从袖子里扯出两张票,眼神兴奋,双手合十恳求道,“三哥,你可以陪我去吗?求求你了。”
纪暮对这个妹妹没办法,“好,怎么不叫舟哥陪你去?”
小姑娘听了抱怨道:“大哥忙着没时间。二哥也不靠谱,上次说好陪我去逛街,到了地方才知道他还交了女朋友,让我当电灯泡。我只有你了,三哥。”
纪暮没法拒绝这个小姑娘,而且这个音乐会,纪幸不说,自己也是要去的。
另外,纪见山好像还没告诉纪舟自己打算离职的消息,不过经过刚才的回答,纪舟知情也不远了。
一看时间,“明天?”
“对啊,暮哥有事?”,纪幸可能是担心纪暮不陪她去,眼神带了几分哀求。
纪暮见了心软,笑道,“没事。”
纪暮想买的房子房东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同意了,有钱人也不会嫌钱多。但那个人提出要求,想要看一下购房者本人,约了明天下午三点见面。
看了演唱会时间,下午四点半到七点半,好像也来得急,抬手揉揉纪幸的脑袋。
隔天,因为见房东的时间与演唱会的时间相近,纪暮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带着纪幸一起,房东见过纪暮本人和名片后乐呵呵签了购房合同。
纪暮和房东聊房子的时候,纪幸在不远处等候,隐约听见买房的事情。
纪暮一靠近,见她一脸凝重。
“三哥,你买房是真的要出去住吗?”
“小幸昨天在爷爷的书房门口不就已经听到了吗?”纪暮看着这个女孩长大,昨天她慌乱震惊的神情虽然很快被笑颜代替,但纪暮怎么会不知道。
按着纪幸的性格,要不是偶然听到他和纪见山的对话,知道纪见山在生气,她早就跑进去撒娇。
“三哥,我不是故意的,”纪幸连忙解释。
纪暮当然知道,她只是想将回家的喜悦分享给家人。
“小幸,别担心,三哥是个大人了,只是想出去一个人住,这是很多成年人都会做出的选择。我和爷爷也没吵架,你不是也听见了吗?”纪暮轻声安慰。
“可是我还听见你要离职,还提到大哥,这件事是不是和大哥有关?”
纪暮刚想出声,纪幸又接着说:“三哥,是不是我们......“
纪暮看着逐渐学会忧愁的妹妹,不希望她接触亲属间的亲疏算计,温声道:“不是,别瞎猜,小幸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爷爷,我也是他的亲孙子,如果我不提,他不会把我赶出公司赶出纪家的。”
“而且我出去住又不是不回来了,到时候房子好了,你可以随时过来。“
纪幸听完紧绷的小脸又出现笑容。
纪暮知道自己与纪家的关系不可能那么快一刀切断,纪见山还活着,以后难免还是要碰面。
有些事只能慢慢来,有些人才会知道他是真的死心不再纠缠。
两人赶到音乐厅时,行人陆续入座。
纪幸从尤爱钢琴和小提琴,她喜欢的偶像都是音乐界的大佬,这次音乐会的演奏主角是天才音乐家白雯。
司定渊的妻子,司逐行的大嫂。
外界传闻司定渊宠妻如命,从不错过妻子的每一场音乐会,纪暮的目的很明确,他想认识司定渊。
上辈子纪家的灾祸是人为,纪暮想阻止悲剧发生。他可以选择找个机会告诉司逐行,但这辈子的司逐行太过年轻,司定渊是最好的人选。
白雯精通多种乐器,最爱传统乐器箫、笛、古琴,但她作为音乐界的天才,钢琴小提琴演奏也是业内翘楚。
这样一个天才,上辈子司定渊死后,再也不肯在人前演奏。
司定渊不肯错过白雯的每一场节目,白雯为了司定渊再不敢往台下看。
纪暮不懂司家人的深情,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不懂司逐行的善意,不懂为什么只有他抓住了自己。
突然,台下灯盏尽灭,舞台中央的白色灯光成了众人眼神聚焦地。
白雯一身紫色曳地长裙缓缓走来,她望着一片暗色,眼睛直直望向一个地方,轻轻一笑后弯腰行礼走到钢琴旁落座。
指尖一动,音乐声飘荡在音乐厅。
台上演奏家优雅得体,偶尔抬起的目光常落在某处。
纪暮知道,她肯定是在看她的爱人。
司逐行死后,知道遗嘱内容后震惊的不仅公司股东和媒体,还有纪暮这个当事人。
纪暮因着司逐行替自己出差心怀愧疚,曾和白雯提出想要将司逐行给他的股权转让至她名下。
白雯拒绝了,她双眸平和,将纪暮递给她的股权转让书退回到他手中,说道:“死去之人的遗愿,是他对世间最后的眷恋,阿行将你看做知己,将股权给你,是因为他相信你值得,纪总别辜负了。”
“你值得”,这三个字,好像洗去纪暮灰蒙蒙的一生。
也许从那一刻,纪暮才是真正的重生。
音乐结束后,纪暮加提前纪幸送到提前安排的纪家司机车上,叮嘱几句后返回音乐厅。
纪幸想问原因,但看着纪暮隐隐焦急的神情,以为他有要事,于是挥手作别。
纪暮返回音乐厅后台,正想找机会见一面司定渊,但一想到白雯在台上的表情,觉得这时候不好打扰。
纪暮上辈子见过白雯很多次,却从没见过她笑,这让他止步。
情绪拉扯中,一个十一岁的男孩突然从旁边出来。
现在虽然已散场,但场内并非空无一人,一对带着六岁女童的夫妻可能考虑到孩子选择了最后离场。
女童手里拿着一个圆球,不小心掉落在地,她跑得急,父母一时没留意到,十一岁男孩为了避让突然冲出的女童往旁边一躲,撞在旁边的宣传牌上。
在宣传牌即将倾倒的瞬间,纪蓦冲过去将男孩护在身下,宣传牌砸在纪暮背上。
女童爸爸见状赶紧跑过来帮拿开宣传牌,被吓到的女童突然大哭,被她妈妈抱在怀里安慰。
身上轻松的瞬间,纪暮赶紧查看男孩,“文桉,你有没有伤到?”
司文桉没受伤,刚从惊险中反应过来,“叔叔我没事,你还好吗?”
纪暮检查司文桉的身体,见他没说谎突然松了一口气。
“叔叔,你认识我?”显然男孩听到了纪暮念他的名字。
纪暮有点尴尬,这辈子,他不应该认识司文桉。
上辈子司定渊死后,白雯很长一段时间沉溺于悲伤,司文桉大多数由司逐行接送上下学,周末放学也多由司逐行照顾。
纪暮被司逐行带回家,重新走出来后,经常将司文桉带回家中,纪暮与这个孩子很熟。
纪暮知道司逐行费了很大精力在教养陪伴这个孩子。
后来司逐行意外身亡,纪暮学着司逐行,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这个孩子。
上辈子司逐行对纪暮最好,纪暮无法还清他的恩情,所以纪暮将所有愧疚引发的感情放在司文桉身上。司文桉十七岁到二十二岁,纪暮一路陪着他从学生成长为华酌合格的继承人。
两人亦父亦子,亦师亦友。
但司文桉十一岁孩童模样,纪暮两辈子都第一次见,只能说道:“我认识你叔叔。”
“哦。”
说曹操曹操到,见侄子上厕所久未归来,司逐行被大哥打发来找人。
看见纪暮背上的白色衬衣云开一片红色,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和抱着孩子的女人在道歉。
纪暮见司逐行走来,将背转了个方向,可惜司逐行早已看到。
“怎么回事?你的背。”司逐行一点不客气,将红了一片的背部转身面向众人吗,那对夫妻直接吓得连连道歉。
司逐行刚想发火,纪暮却先开口:“我没事。”
又对着慌神的夫妻安慰:“牌子上有个没处理仔细地铁皮,应该是那一小片勾到了,我穿白衬衣,出一点血就看着严重,你们别担心,就是小口子。”
随后将人打发走。
司逐行将侄子送回后台后,和哥嫂交代两句返身回去找纪暮。
看着比自己还生气的司逐行,纪暮觉得有点头疼,他的伤确实不严重,但司逐行没听他解释,将人拉到附近诊所上药。
如纪暮所说,伤口就一小片,但背上却红了一片。
医生上药离开后,司逐行将刚刚拍的高清原图递到纪暮面前,“喏,跟被开水烫过的猪皮一样。”
司逐行莫名生气,这人心肠好,但倒霉,见面三次两次挂伤。
但一想到一次救自己,一次救侄儿,他又没办法指责。
纪暮第一次发现司逐行还有将关心曲解成别扭嘲讽的模样,心里倒是没生气,只想安抚好这个小祖宗:“可惜了,猪皮能吃,人皮不能。”
见他还能开玩笑,纪暮气消了,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让一个受伤的人安慰他。。
“今天这事谢谢了,还有刚刚没收住情绪,对不住。”
纪暮笑笑,摆手,“我知道你刚刚是为你侄子的事感到后怕,我理解,但那一家三口也被吓坏了。”
司逐行知道那家人无心,所以他刚刚没开口让他们为难。
又觉得纪暮说得不全,补充道,“还有你,你也让我后怕。”
终于到三万了,明天周末,会多更一点。
好友从新疆回来过年啦,开心。
祝大家新的一年里,亲朋好友健健康康共相聚。
感谢大家阅读。[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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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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