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正在喝酒的人看不全面目，只露出一尖嘴，但身上衣服有些眼熟，应该是郑阳博带来的。我唤他把人一起抬下船。

他端着酒杯，没回答，问趴在我怀里的人，“公子，您要回家吗？”

“不，不回，我没醉。”郑阳博这时候倒是口齿清晰了。

尖嘴男子露出了然的笑：“公子他没醉，咱们再玩会儿，听说等会还有更刺激的！”握着酒杯又贴到旁边侍女身上。

“对，不醉不醉。”郑阳博又摇头附和。

我转气为笑，别的不说，郑阳博识人还是有些缺心眼的。就扔他在这里，明天等着国公来领人，再顺便带几房姑娘回去，说不定他就收心了。我恶狠狠的想，扯着怀里人的脸，揉搓圆扁，又放下手。真是个缺心眼。

不是缺心眼也不会自己跑去青楼上赶着被抓。红袖楼外围了三层又三层官差，这个缺心眼就冲进去说他是来狎妓，快抓他。老国公亲自去府衙里带回儿子。为此国公上朝还被御史台参了一本，管教无方。

狎妓，可大可小，可用银钱官威摆平，也可大做文章。

肃国公是武将出身，下手一点不留情。第二天他头顶包着伤口，一瘸一拐的来找我，还问我有没有事。我当然没事，那天本来就是针对我设的局，我又怎么会踏进去。只有这个缺心眼的，那天去找我通风报信。

算了。

我放下手，等他睡着了，再招呼小青直接把人抬走。

台上一舞结束，带着面具的舞姬行了礼，在众人呼声中缓缓退下。

下一个节目两个侍者抬着一面大鼓，红色漆鼓，鼓面一朵芙蓉花。一个长发美人上场，头发，喉结，手臂，脚踝，缠绕着金色的流苏，紫色的水晶。

他轻轻一跃上鼓面，琴声响起，是离人醉。这舞姬在鼓上起舞，身上流苏甩起，跃下的节奏刚好与琴声相和，竟然在一首缠绵之曲变成铿锵激昂的战曲。

席间靡靡之音一扫而净，竟让人生出些别样的情绪。舞姬甩下自己腕间流苏，撒向四周。没人去捡，他们望着鼓上起舞的人生怕错过一眼。直到舞姬退场，地下的看客才去捡那些散落的流苏。

尖嘴捡了一串要给郑阳博，他已经睡着，刚才的鼓声竟然没吵醒他。那流苏上面是还有很浅的香气，没人回应，尖嘴嗅着香味妥帖塞进自己的荷包。

京都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厉害的小倌人？

崔崔，我怎么忘记了崔崔。小青一直在后面的花船上等着，我唤他过来把郑阳博扔给他，坐上国公府的马车。

岸边早就没了郑慎他们，郑阳博这样子交给肃国公又少不了一段打。我让马夫先送去我府里，回肃国公府再说一些托辞。等明日酒醒之后再让他回去。

把郑阳博扔客房，我让吉祥准备一桶热水，把身上的酒气洗一洗，再喝碗莲子羹。换上一身新衣服，这才去了崔崔那里。

东厢房的灯还亮着，烛光未映出一个剪影。我摆开琴，开始弹凤求凰。等崔崔自己打开门出来，而不是我推门进去。

吉祥脸色发白，说身体不舒服又走了。外面是一轮弯月，风吹过竹林，树叶沙沙作响。

“公子，你回来了？”崔崔打开房门，看见我，又杵在门口。我走过去揽过他，嗅着崔崔身上的味道，听着窗外虫鸣，酒意微微上脸，抱着人躺倒床上。

“今晚上好累，让我歇会儿。”

怀里的身体僵直，我松开他蜷在一旁，幸亏我每间房都有一张大床，两个人也不觉拥挤……

一夜无梦。

买定离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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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