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齐理的时候,他也像自己那么狼狈不堪。
身上是一块一块的泥土,落满了灰的头发被拽成诡异的弧度,
淤青在皮肤裸露出大片渲染,嘴角甚至还有板结的血迹。
“你求求我啊,求求我就放过你了,怎么样?”在旁的一个杀马特恶劣地笑,满是烟头烫伤疤痕的手一点一点掰过他的手指,连关节处都充了血。
那天我就躲在巷子转角处,紧紧拽住书包的肩带,视线牢牢地钉在他身上。
根本不会有任何转机的……我绝望地想了一下。
但是他并没有屈服,甚至顽强地用上齿磨了磨下唇,脸上甚至还挂着满是嘲讽的笑。
多久呢,五分钟,还是半个小时。
他宁折不弯的膝盖就会被狠狠压在地上。
我那时候真的不懂他在笑什么。
“就你这种垃圾,也配?”他死拽地啐了一口,吐到杀马特脸上,“做梦去吧你”
然后飞快地甩开了杀马特的手,用额头不要命地撞开了旁边歪牙的一米六。
这事情发生得突然,那个杀马特愣了一下,很显然没反应过来,这次竟然碰上了个硬的了。
之后空气中便弥漫开我从小到大最熟悉的味道,浓郁的锈迹味道。
我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飞快地往那边瞟了一眼。挥舞的手臂之间,一众人红色的头发,衬得流出的血液更加鲜红耀眼了,粘稠地沾在各处。
这时候心猛烈的跳起来,一阵一阵的冷风灌入我的四肢骸骨,身上的新旧伤痕在隐隐作痛。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小巷里的肮脏辱骂消失了,只留下一声又一声
沉重的喘息。
我眯眼往外望,那个人一声不吭地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我惊叹于他的勇敢。
他竟然是那样勇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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